第5章 馴服
2024-09-07 13:36:01
作者: 玉樓春
舒月被他嚇到,瞪圓雙眼,用力咬住了他的舌頭。
聞鶴疼得加重了手上的力氣,等她因窒息鬆了口,才能抽身離去。
眼中的陰鷙不做任何掩飾,在燭火的映照中暴露無遺,他冷聲說:「你是真的不怕死啊。」
舒月惡狠狠瞪著他,得意地沖他勾起嘴唇。
他皺眉看了幾秒,拿早已涼透的茶水沖手後,掐住舒月的下巴,迫使她張開嘴,用指腹摸起那口白牙:「牙口不錯。」
「把你放在身邊確實不太安全。」他似乎為之困擾,停頓許久才說,「我身邊有個人很擅長訓鷹。」
「海東青性烈,極難馴服,有些鳥為了翱翔天空,甚至日夜撞籠直至身死,也不願為人所用。他們對訓鷹人抱有極大惡意,會自殺性地攻擊想讓它臣服的所有人。」
舒月臉上的笑容一點點消散,警惕地盯著他。
「他生於水鄉,從未接觸過正經的訓鷹人,你猜他是怎麼學會訓鷹的?」
舒月沒有理會他的問題,聞鶴頗覺無趣,自顧自的說了下去:「他會磨了鳥啄,切斷鳥爪,折斷鳥翼,然後問剩下的鳥,願不願意臣服。」
在舒月的沉默中,他笑著說:「你咬人很疼,我可以拔掉你的牙,你若想沖我動手,那便挑了你的筋。」
「左右我看上的只是你的皮囊以及身份,並不需要將你精心養護。若我真那樣做了,皇上應該會更加滿意。」他客套地補充,「您說是嗎?」
舒月知道他是在恐嚇自己,如他所願地瑟瑟發抖,眼中流露出幾分惶恐。
聞鶴滿意地拍了拍她的臉:「我暫時還不想扼殺你的靈氣,所以懂事點,知道嗎?」
她下意識點點頭,隨後羞憤地瞪向他:「本宮,本宮乃是!」
不等她說完話,他冷聲說:「舒月公主人在皇宮,你只是我買來的瘦馬,懂嗎?」
她抓住桌沿,滿臉震驚地質問:「你敢把本宮比作那些畜生?!」
「畜生?」先前的怒意瞬間消散,他含蓄地笑了起來,「你便接著如此以為吧。」
舒月面露困惑,不明白自己有什麼說錯的地方。
聞鶴熄滅燭火,把人抱去了臥室。
臥室內炭盆燒得正旺,氣味有些嗆人,舒月捂著嘴想要咳嗽,就被他拋到了硬邦邦的床上。
只鋪了一層的床鋪格外硌人,她疼得縮起腰,眼裡再度泛起水光。
她忍不住詢問:「你怎麼就住在這破地方?」
「破地方?」
屋中有炭盆,床上有錦被。雖說可能算不上什麼好地方,卻與破字無關。
聞鶴打量著舒月蜷縮成團,捂嘴咳嗽的模樣,低聲嘆息:「還真是嬌貴。
聞鶴把燈盞移到床邊,又從床頭翻出藥膏。
隨後抓住舒月的手拉到眼前,看到了已經凝固的燭痕。
她皮膚嬌嫩,燭淚下的皮膚泛著刺目的紅。
挑破覆蓋在上的蠟燭,他朝著傷口處吹了口氣。
舒月不太自在,下意識想要掙扎。
但還沒等她有所舉動,聞鶴就加重手上的力氣:「上過藥後明天就能好了,別亂動。」
藥膏被抹在手背上,清涼感覆蓋了灼燒所帶來的痛感,她才老實下來,拘謹地向他道謝:「謝謝。」
聞鶴瞥了她一眼:「能從你嘴裡聽到這句話可真難得。」
夜裡風大,拍到窗上發出呼呼聲,根本無法讓人睡得安穩。
聞鶴幫她上過藥後,就和衣上床,把她圈進懷裡。
燈盞仍舊放在床邊的椅子上,昏黃的光能夠照亮周圍的所有景象,讓她不至於太過恐慌。
她用視線一寸寸探究聞鶴的長相,停留在單薄且無顏色的唇上,久久不曾移動。
聞鶴突然睜開眼:「在看什麼,為什麼還不睡。」
舒月皺起眉,心想她怎麼可能睡得著?
但她現如今沒力氣再和聞鶴唱反調,索性當著他的面閉上眼,裝作自己已經要睡。
聞鶴把她攬進懷裡,貼在她耳邊說:「你若想看我,大可以拿來蠟燭,仔細看個夠,不用這般鬼鬼祟祟。」
舒月沒再回應。
聞鶴又逗了幾句,就酣然入睡,但舒月卻毫無睡意,在他懷裡僵硬地挺過一夜。
第二天聞鶴醒來時,她又要裝睡,卻被戳破:「行了,眼底青黑和食鐵獸都差不多,不用裝了。」
舒月尷尬地睜開眼,條件反射般抬起腿,向他踹去。
聞鶴抓住她踹向自己的腳,揉捏過後,才啞著嗓子說:「老實點。」
不老實又能如何?
舒月翻了個白眼,裹緊被子打算接著睡覺。
聞鶴卻把她從被子裡撈出來,掐住她的下巴,等指印留在上面,才減輕力道,摩挲起來。
癢意緩緩傳進骨髓,舒月皺起眉,下意識咬住了嘴唇。
不消片刻,唇就被咬成嫣紅色,看上去格外誘人。
聞鶴注視她許久,想著快要趕不上的早朝,嘆了口氣,默默起床,披上了自己的裘衣。
舒月鬆了口氣,卻在他離開前把人喊住。
對上聞鶴頗為冷淡的視線,她猶豫片刻,才說:「太子……」
聞鶴瞭然地點頭:「此事我記得,那封信我已經送了進去,至於旁的……」
他掃視起舒月,直到她不自在地皺起眉,才接著說:「那就得看你表現了。」
舒月垂眸抿唇,沒有給出任何回應。
聞鶴覺得無趣,隨口囑咐:「我入宮上朝,你有什麼想要的可以和下人說,不要胡鬧,也別妄想逃走。」
舒月用被子把自己包裹嚴實,眼中神色不明。
聞鶴沒等到她的回應,略微不滿地撫摸上她的臉頰:「懂事點,不要讓我難辦。」
舒月又瞪向他。
但這次軟綿無力,看起來更像是撒嬌。
聞鶴低頭吻了上去。
喟嘆聲在她跟前響起,等聞鶴吻夠了起身後,他低聲說:「在我身邊,至少我不會以折辱你為樂。」
舒月聽到這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她這輩子受到的折辱全是這段時間裡發生的,絕大多數都拜他所賜。
若不是他助蕭立禎奪位,她又怎會淪落至今?
這句話說得真好笑。
但現在她只能向他低頭,面色不虞地回應:「我清楚。」
「最好如此。」他在床邊整理衣衫,隨後悄然離開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