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孤認定之人,從前沒有,如今往後都只有一個
2024-09-07 13:27:44
作者: 有棲
秦桓好整以暇地從顏水兒手中拿過她的錦帕,在自己遞出去茶盞的手上緩緩擦拭,像是想要擦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顏水兒:「???」
她懵逼的眼神從冉孤菱的身上轉移到秦桓的身上,男人回了她一個好看的淺笑。
顏水兒看呆了一瞬,而後不自在地轉頭,輕咳一聲,試圖打破現在奇奇怪怪的氣氛。
「娘娘可是身子不舒服,這才不慎手滑,打碎了茶盞?」
她給太子妃找了個台階下。
自從茶盞摔了後就一直僵在那裡當雕像的冉孤菱還想再回一個若無其事的笑,可惜她現在真是一點都笑不出來了。
她甚至覺得自己的呼吸都困難得不像話。
冉孤菱深呼吸,再深呼吸,勉強壓制住幾近綿軟顫抖的雙手和身體,微微垂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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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那個從來仰起頭俯視著她,身後總有四個八個宮人服侍的太子妃,如今終於低下了她那高貴的頭顱。
顏水兒雖然有些沒弄清楚情況,但心中還是嘆息一聲。
時移世易,很多人,很多事,似乎都在改變。
這其中,也包括秦桓,包括她。
「那娘娘還是要多保重身體才行。」
顏水兒嘆息著說完便沒再多言,她喚來仲綠,讓叫人進來打掃。
仲綠看了眼地上被灼燒出來的破洞,上前的腳步微頓,應諾後,讓人收拾了破碎的瓷器,自己卻親自將那狐裘地毯給帶下去了。
不過片刻,一條嶄新的狐裘地毯又重新鋪在了地面上,和之前一樣,別無二致。
但眼前的三人都知道,到底是有一些不一樣了。
顏水兒又看了眼那個從容不迫喝著新上茶水的男人,見他沒有絲毫再開口的意思,只好自己繼續問下去。
「娘娘可是來找妾身有事?」
冉孤菱沉默不語,就算有事,現在也沒事了。
她用儘自己最後的力氣,勉強維持著儀態,不願自己的狼狽在他人眼前出現。
「本宮……只是聽說殿下在這,便來請安罷了。」
顏水兒點點頭,剛想繼續開口,誰承想身旁那個喝茶的男人又開口了。
「安請了,回去吧。」
冉孤菱:「……」
顏水兒:「……」
顏水兒扭頭瞪他。
到底是你說還是我說?要不你自己來!
秦桓無辜的眨眨眼,又對著她露出了一個好看的笑。
顏水兒……顏水兒白皙的小臉上又浮現出一絲緋紅。
犯規!
這男人就仗著他那張俊俏的臉蛋犯規!!
冉孤菱將兩人自然的互動收入眼中,舌尖泛苦。
若說前一秒是驚懼,那這一秒就是酸澀。
那個在大婚之夜都不曾踏入她宮門一步的太子,如今卻對著別的女子露出了她可望而不可即的笑,眼中柔和萬千。
嫉妒在啃食她的心,可她卻只能放任。
冉孤菱再也忍不住的苦笑,一字一頓艱澀的道:「……喏,妾身告退。」
她離去時,臉色已經難看得不行,哪兒還有剛來時的端方與雍容。
顏水兒看著冉孤菱的背影,忍不住遲疑地發問道:「太子妃不會真是身子不舒服吧?」
「還有,她到底是來幹嘛的?」
秦桓放下手中的茶盞,眸中帶笑地看著她:「想知道?」
顏水兒的視線落在他的身上:「你們剛才到底在說什麼啞謎?」
秦桓向她伸出了手,鴉羽般的眸子看向她,沒說話,但一臉『你坐過來我說給你聽』的樣子。
顏水兒無奈地將小手放進他的大手裡,又被他拉了過去,兩人緊挨著坐著,他又開始玩她的頭髮。
秦桓終於滿意了,他開口道:「你當她為什麼突然要去驚蟄寺禮佛休養?」
顏水兒茫然:「不是身體不適嗎?」
貴妃怪罪冉孤菱在姜翎兒這件事上做得不好,便以此懲戒……她……
好吧,顏水兒看了眼秦桓看她的樣子,就知道自己剛才說錯了。
她索性兩手一攤,很是光棍地道:「那不知道了。」
她對這位太子妃又沒什麼了解。
秦桓看著她難得犯迷糊的樣子,只覺得心尖柔軟,唇角又忍不住帶起笑意。
好像和她在一起的時候,他總是忍不住笑起來。
「孤派人去了一趟冉氏一族在江南的族地,帶了一個人回來。」
顏水兒見阻止不了秦桓玩頭髮,也開始禮尚往來的低頭,玩他的大手和修長分明的手指。
聽到這話,她不是很走心的接住話茬道:「哦,什麼人?」
見她這樣,秦桓微微被氣笑。
要知道的人是她,現在敷衍他的人也是她。
但他還是回答道:「一個因為貪財好賭被冉氏族老打發出去的管事,是冉氏的家生子。」
顏水兒緩緩抬眸看他:「你帶這種人回來幹什麼?難道他知道什麼太子妃不為人知的小秘密?」
秦桓笑而不語,專注的看著她完他的手指,甚至還非常配合的翻來翻去。
顏水兒雙手微頓,她驀然抬首,眸間訝然:「不會吧?我瞎說的,還真有什麼秘密啊?」
「嗯。」秦桓竟然點頭肯定了,「真有。」
「不過他還沒來得及在眾人面前將秘密說出口,就被滅口了。」秦桓的眼神落在了地上的狐裘地毯上,「用的,就是方才那種毒。」
顏水兒小嘴越張越大:「可那藥不是貴妃……」
她話音微頓,思索了一瞬:「所以,是貴妃發現了那人的消失,然後告訴了太子妃,太子妃才親自去驚蟄寺滅口?」
秦桓抓住她的手,放在唇間輕輕親了一下。
「猜的沒錯。」
貴妃讓冉孤菱趁著前朝大亂之時做這事,就是看準了他無暇分身。
顏水兒嘖舌:「冉貴妃對冉氏族地的掌控力也太恐怖了,一個犯了錯的管事,還都被趕出了府,竟然都還關注著他的動向……」
她話音一頓,忽然看向秦桓:「那人貪財好賭,該不會是你們……」
秦桓覺得自己很是無辜:「這可與孤無關,那人都貪財好賭多少年了,孤最多只是讓人稍微加大了點籌碼而已。」
隨即他嘆息一聲:「不過還是可惜了,冉氏確實被貴妃掌控的如鐵桶一般,難得找到這麼一個適合的證人出來。」
顏水兒的好奇心都被他吊起來了,問道:「到底是什麼秘密?你怎麼突然想去查太子妃了?」
秦桓眉峰一挑:「不是突然,孤是不是還沒跟你說,咱們過幾日就要南下了?」
顏水兒不意外:「這個我知道,茹盈來的時候就說了。」
所以呢?這之中有什麼關聯嗎?
秦桓微微垂眸頷首,他低下頭看她:「所以,孤不希望到那時,還有什麼別的人占著孤妻子的身份。」
顏水兒微微一怔。
秦桓漆黑的眼眸帶著鄭重,聲音微暗且低沉:「孤認定之人,從前沒有,如今,往後,都只有一個。」
秦桓微微俯身,柔軟的唇瓣輕觸,帶著冰涼的餘溫,似是在唇間呢喃。
「水兒可知,那人是誰?」
「唔。」
秦桓緩緩閉眼。
既然已與冉貴妃徹底撕破臉面,那那些彼此之間心照不宣的隱秘,就讓它徹底暴露在陽光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