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這個吻蜻蜓點水,不帶半點旖旎,很是溫柔
2024-09-07 13:27:48
作者: 有棲
這個吻,蜻蜓點水,不帶半點旖旎,很是溫柔。
但顏水兒卻覺得比那種激烈的擁吻還要讓人上頭。
像是突然喝醉了一樣,在滿是酸甜的果酒味中,被逐漸浸泡,包裹,最終淪陷。
所以她剛才有那麼一瞬間腦子暈暈乎乎的,等回過神來後,秦桓已經從她身前離開,正眉眼深邃地望著她。
顏水兒心跳如擂鼓,不知道為什麼被他看得有些拘謹地將雙手端放在膝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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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小臉紅撲撲的,細聲細語地問道:「你剛剛說了什麼?我有點沒聽清。」
秦桓眸色漸深,他的目光微動,就像是在深沉的湖面中央落下了一顆小小的鵝卵石石子,旋即又歸於平靜。
最後只輕笑了一下,落入她的耳中,只覺得渾身都泛起了淡淡撓人的癢意。
「沒什麼。」
半晌後,他低聲說道。
「沒什麼是什麼?」顏水兒反問。
「想讓我再說一遍?」秦桓故意拖長了調子,「那……」
「等等!」
顏水兒條件反射地伸出了一隻手掌,抵在了秦桓的面前,總覺得現在的情況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她狐疑地掃了他一眼,像對暗號那般緩慢的說道:「我那柔弱不能自理的……」
「太子夫君。」秦桓笑著,從善如流的接道,「水兒果然懂我。」
顏水兒嘴角抽搐,隨即甜甜一笑,語氣堅決:「你想的美!」
這男人果然還惦記著她的話本子!
看著她生動的表情,秦桓輕笑一聲,伸出指頭輕敲了一下顏水兒的額頭,瞥她一眼。
「也就你敢這樣跟孤說話。」
隨即他起身而立,修長的身形頓時拔高,陽光透過枝丫照進來的光暈打在他的身後,勾勒出細碎而又精緻的輪廓,帶著點不染俗世的清逸。
影子隨著光暈的移動,漸漸與她的身影重疊,最後竟是匯聚成一個人。
顏水兒眼神好奇的跟隨著光影的移動,甚至都沒和秦桓生他突然敲自己額頭的氣。
秦桓也隨著她的視線去看腳底的影子,唇角一勾:「行了,開始叫人收拾吧,預計三到五日後,車隊就啟程出發,別到時候忙手忙腳的,孤可不管你。」
「哦,啊?這麼早?」顏水兒仰頭看他,下意識問道,「咱們宮中這麼多人呢,會不會有些趕?而且心慈姐姐還在傅府沒回來。」
秦桓拂袖,整理自己有些摺痕的衣角,不甚在意地道。
「傅心慈不會和我們一起去,去的傅家人另有其人。」
「心慈姐姐不去?」顏水兒有些許意外,「所以,她回府邸侍疾的事也是藉口?」
就像太子妃去驚蟄寺一樣。
「這倒不是。」但秦桓卻否定了,「傅侍郎的確是病倒了,方河去接褚鎮一行的那天,謝先生也讓線人將一些傅如玉的遺物也帶了回來。
其中,就有一封藏在『錦繡文章』里的遺書。」
顏水兒聲音都放輕了:「遺書?」
「是。」秦桓如墨般的眼眸微微深邃,他偏過頭,看向窗外投射過來的暖陽,輕聲回憶道,「他那人,看起來就像是世家貴族教養出來的最得意的貴公子。
白皙,矜貴,還溫文有禮,但本人卻是個實實在在的實幹派,雖然比誰都有能力寫那些辭藻華美文章,卻從來不屑去寫。」
顏水兒道聽著秦桓的描述,仿佛真的隔著從前的時光,看到了那個風度翩翩,如琢如磨的如玉公子。
「所以,當謝先生看到這篇不該出自他手的『錦繡文章』出現在了他寫過的文章里時,才會猜測他特意留下這篇文章是想在最後時刻說些什麼。」
「嗯。」秦桓撫平褶皺的手微頓,而後面色沒有多少波動地道,「他早就料到自己會死。
在日夜輾轉反側後,依舊無法對當時的百姓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坐視不理,所以特意書寫了這封『遺書』。
他知道孤一定會派人去江南查探,屆時便可借孤之手,將這封遺書交到傅侍郎手中,讓傅侍郎將他這個不孝子逐出傅家,逐出宗族。」
顏水兒微微怔愣住了,便是她這個不是土生土長的人都知道,古代的人有多在意宗祠和家族。
特別是對於貴族世家來說。
在他們看來,被逐出宗族的人都是家族中最罪大惡極之人,是恥辱,是敗類,是要被釘在恥辱柱上遺臭萬年的人。
不論在哪兒,只要是與家族有一絲一毫關係的人,都不會再待見他,而在死後,他也不能接受家族後輩的香火,成為一個棄於荒崗的孤魂野鬼。
有的人甚至是死,也不願意被逐出宗門,但傅如玉卻自己請求父親將他逐出宗門。
「可是傅大人沒有不是嗎?」顏水兒道。
「嗯,沒有。」秦桓亦是輕聲應道。
「真好。」顏水兒微微垂眸,眼眸水潤,唇角卻緩緩揚起,「想來雖然沒有明說,但傅大人一定是以傅公子為傲的。」
「那是自然。」秦桓垂眸看向她,唇角也跟著揚起了一抹弧度,眼神卻格外堅定,「從始至終,他都一直是他父親最驕傲的子嗣。
傅侍郎,甚至許多傅家子嗣都從未怪過他。」
哪怕他們被傅如玉連累得不少,哪怕家族的清譽也因此有了『污點』,但自始至終,沒有一個人對著外人斥責過他。
沒有一人。
心中忽然直覺一閃,顏水兒不知想到了什麼,突然問道:「我記得殿下你剛才說過,冉氏一族的族地也在江南?」
秦桓:「是。」
顏水兒:「那他們在傅公子這事上……」
秦桓唇角一勾,眼含諷刺:「自然是毫無干係。」
顏水兒震驚大於疑惑:「毫無干係?」
秦桓眼神冰冷:「是啊,傅如玉只是在赴冉氏族長壽宴之時被捕而已,但這與清清白白的冉氏一族又有什麼關係呢?」
顏水兒雙唇緊抿,她已經有些猜測了:「冉氏一族的族長是……?」
秦桓聲音沉冷:「冉孤菱在過繼給冉將軍前的生父。」
顏水兒喉嚨乾澀,覺得難受。
那驚才艷艷的少年的一腔孤勇和對家國的赤膽忠誠,甚至是他的命,都只能悲哀地淪為別人阿諛奉承的籌碼。
「所以,這才是冉貴妃選擇冉孤菱成為太子妃的原因是嗎?」
這就是一場關於權力與地位的、赤裸裸的交易。
否則冉氏族女那麼多,為何最後成為太子妃的只是冉孤菱?
秦桓乾脆而帶著微沉之音的回答壓,倒了她心底最後一絲僥倖。
「是。」
顏水兒閉上眼,深吸一口氣。
片刻後,她忽然道:「殿下,關於太子妃的秘密,我想或許還有一人會知曉,且此人就在宮中。」
秦桓回首看她:「誰?」
顏水兒睜開眼,回望過去:「永巷的宮女冬兒,她曾在太子妃身邊侍候。」
「但是永巷非貴妃詔令,不得進出。」
秦桓轉過頭,看向殿外艷陽高照,熾烈的暖陽似是能驅散一切黑暗,帶來光明。
「後宮之事,確實如此,但這宮中還有一人,無需貴妃詔令,亦能讓永巷大開宮門,且無人膽敢置喙。」
顏水兒眼睛一亮:「誰?」
秦桓:「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