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自己剛才…好像被當繡球給拋了?!
2024-09-07 13:24:50
作者: 有棲
鄔仇不可置信地抬起頭。
賢王?!
那不是一直與自家娘娘作對的王爺嗎?
難道……
貴妃蓋上香爐的蓋子,抽空看了他一眼。
「這麼震驚做什麼,不是本宮的人便不能為本宮所用了嗎?」
鄔仇連忙收起差點掉下去的下巴:「奴才不是這個意思。」
貴妃身體前傾,帶著丹蔻的手掌輕扇,一股時而濃烈時而清淡的香味傳出,頓時讓她露出了一個滿意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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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知道,但凡將一個人放對了位置,他所能發揮出來的作用,將是超乎你想像的。
這無關他的立場和他當下的意志。」
忽然,她鼻尖輕嗅,問了句:「這香料是誰進獻上來的?倒是難得合了本宮的心意。」
鄔仇一愣,沒想到話題突然跨越到了這上面來,看了眼後忙回答道。
「這是東宮顏昭訓除夕夜宴送上來的賀儀,說是特意為娘娘您配的,是整個宮裡的獨一份。
奴才命人查了,東西里並無不妥之處。」
貴妃點點頭:「她那個新鋪子裡還打算做香料生意?」
「是,太子似乎是將那一片的商鋪都買了下來了,取名灼華。
顏昭訓將它們打通後,每一間似乎都準備做一個不同的品類,從女子的頭飾,胭脂,衣裳,再到香料,佩囊,絡子……一應俱全。」
貴妃聞香的手一頓,忽而偏頭看向鄔仇,語氣里難得帶了點認真。
「她那鋪子,可有什麼新奇異常之處?或是讓人一瞧就覺得與旁人的不同的地方?」
鄔仇仔仔細細地想了想,搖頭回答。
「除了關於女子的東西什麼都賣,什麼都齊全這一點外,似乎並沒有什麼奇特之處了。」
然而鄔仇並不知道,這世上還有『舊瓶裝新酒』這回事。
知道有外來入侵者的顏水兒自然不會將現代的東西大大咧咧地照搬過來,那一晚的交談中,自是好好因地制宜地和太子商量過了。
若非鄔仇等人有所了解且親自前去體驗一番,是察覺不到什麼不對的。
於是得到否定答案的貴妃,又將看向他的眸子收了回去,重新變成無甚波瀾的模樣。
只是到底還是誇讚了一句。
「從前竟沒看出來,這倒是個有眼界的。」
不像大多數的女子,只會依附於男子,興衰榮辱全都繫於男子一人身上。
可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會被眼前的空中樓閣給迷住心蒙住眼、心甘情願跌進海市蜃樓的女人。
所以越來越多的女子都變得克制,因為她們輕易就託付了自己的一生,而與之相反的,男子的一生卻都在被允許,被放縱,被鼓勵。
她原以為顏水兒去到太子身邊後,會被太子給的榮寵蒙住雙眼,會汲汲營營只看得到太子妃的位置和太子嫡長子的名分。
但出乎意料的是,即便身邊充斥著流言蜚語,她也依舊沒忘記自己到底要什麼。
「都將商賈貶為末等,視之為污濁,銅臭,可讓他們離開銀子過活幾日試試!」貴妃冷哼一聲,「一群被富貴養廢了的廢物!」
也不知道她到底罵得誰。
但鄔仇依舊跟著附和,諂媚道:「還是娘娘您會挑人,如您這般有遠見的人才是世間少有,就該是坐在那個位置上的。」
貴妃威壓帶笑的眼神慢慢落在鄔仇的身上。
直到將鄔仇看得頭頂冒汗,忍不住些許顫抖的時候,這才將案桌旁早已冷了的茶水遞了過去,輕聲道:「賞你的。」
「咚。」
鄔仇跪下,雙腿和額頭一前一後地重重磕在地上,發出一聲聲沉悶的聲響。
心中卻猛地鬆了口氣。
「……謝娘娘。」
……
從太后宮裡回到東宮後已經很晚了。
顏水兒還特意問了藏冬一聲,太子是否回來了。
得到的答案是否。
同時還得來了一個消息:姜承徽不慎在回東宮的路上扭到了腳,如今還在昭陽殿的配殿裡歇著,並未曾回來。
姜翎兒扭到了腳?在貴妃那兒歇著了?
顏水兒眉頭微蹙。
難道今夜貴妃召見她去昭陽殿的事,與姜翎兒有關?
可算起來姜翎兒還是貴妃嫂子的庶妹,貴妃總不至於拿自己人作筏子,就為了陷害她吧?
想了會兒沒想出個所以然來的顏水兒決定不想了。
反正今晚沒去成,還是先睡吧。
實在是不早了,之前強打起精神面對太后,她是真的困了。
於是顏水兒洗洗便睡了,卻不知道今夜對於多少人來說都是一個無眠之夜。
翌日清晨。
顏水兒頂著一個亂糟糟的頭髮,得知了一個消息。
「什麼?!涼平公主今日就要出發去和親?!」
「怎麼會這麼趕?!!」
顏水兒一個出溜,鯉魚打挺的從床上坐起來,趕忙洗漱穿衣,讓仲綠幫她梳頭綰髮。
等她一切從簡的匆匆收拾好後,換上鞋子,就對著門外的藏冬劈頭蓋臉的一頓詢問。
藏冬似乎也是剛知道消息不久,就急忙回來告知她了。
「奴才不知,只知道今晨起來後,京都城門外就已經排了好長一條銀甲衛隊。
每人身上都帶著喜慶的紅綢,中間還有一頂送嫁的華冠花轎,和好幾十個陪嫁丫鬟。」
藏冬喘了口氣繼續說道:「百姓將那裡圍的水泄不通的,奴才沒來得及近前仔細查看。
只問了出來給隊伍送早膳的小宮人,說這支送親隊伍大約是今日便會出發,因為上頭只讓她們準備了早膳。
奴才一聽,便急忙回來稟報您了。」
「知道了!」
顏水兒對著藏冬認真道了聲謝,問了具體是城郊外哪個門後,就提起裙子猛地往外跑。
只是她跑了沒幾步便想起來了自己還在皇宮裡,無詔根本出不去,腳步頓時一轉,便往太子的文華殿跑去。
這條路大約是她來了大雍後走的最勤快的路了。
不論是走的,跑的,跳的,還是坐鸞車的,她都來來回回了不知幾次,都不用開地圖,自己就能找過去了。
於是當她氣喘吁吁的跑到文華殿的時候,就看到外面侯在那裡不知道在等誰的衛黎含春兄妹。
顏水兒雙眼一亮。
她幾步跨過去,拉住含春的手,問:「太子……太子、在哪兒……」
含春忙給她順氣。
還從身後的小宮人手中接過了一碗茶水遞給顏水兒。
顏水兒接過後仰頭就喝,含春攔都沒攔住。
解了饑渴後,顏水兒這才發現,自己一時情急,竟連原身的武功都忘記用了。
不然她何至於跑的這麼上氣不接下氣。
「太子呢?」她再次問道。
含春眼含笑意:「殿下就猜到您可能要來,特意命我等在這兒候著。」
她轉身,將身後的工具人哥哥推出來。
「殿下說,若您來了,便讓衛黎帶您過去。」
「不過殿下才離去不久,若是你們能快些,說不定能在宮門口遇上。」
顏水兒心頭一喜,從沒覺得和太子這麼有默契過。
「那還等什麼?!快走吧!」
衛黎輕咳一聲。
「宮內非特赦不准騎射,昭訓娘娘,屬下得罪了。」
他在顏水兒的眼神催促下,上前用手摟住了她的腰。
下一瞬,兩人就飛了起來。
呼嘯而過的風呼啦啦的全刮在了臉上,感覺像是被冰冷的雨水狠狠的拍打著。
凜冽的寒風呼嘯的灌進了襦裙的上衣和裙擺里,讓她整個人都覺得涼颼颼的。
尤其是衛黎即便抱著,除了摟住她腰的右手外,全身上下幾乎就沒有再與她碰到的地方。
這讓她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失重的幽靈一樣在天上飄,好似下一秒就要重重的跌落在地上。
顏水兒:「……」
這飛行體驗實在是太不友好了。
和秦桓帶著她飛時的體貼入微截然不同。
顏水兒咬牙,努力告訴自己,再等一下,再等一下,馬上就好了。
可看著不遠處還沒走出去的宮門,顏水兒雙眸含淚。
她必須得承認,衛黎帶著她飛了還不到一分鐘。
然而下一秒,衛黎伸出長腿,落在了宮門的城牆上。
城牆外,那身騎白馬的翩翩少年郎,就這麼驀然地闖入了她的眼中。
此時,恰好朝陽初升。
落在眼前之人的身後,讓他看起來仿若神祇般矜貴與高雅。
「殿下。」
身旁的衛黎忽然輕叫一聲。
顏水兒只覺得身體一輕,整個人便凌空飛了出去,周身沒有了任何支撐。
「嘭。」
那人張開雙臂,緊勒馬韁,穩穩地將她抱進了懷裡。
熟悉的雪松香氣鑽入鼻孔,顏水兒呆愣愣的仰望著這個將太陽擋在身後,好似正在發光的男人,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
自己剛才……好像被當做繡球給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