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商討對策

  回到披香殿，櫟陽無心用飯就回了寢殿。

  她隱瞞了那些商人投靠羅長青的事，只說一切如常。

  櫟陽躺在床上輾轉反側。

  或許，她就只是想和羅長青退婚，並不是想把他攆出朝堂？

  櫟陽在心中給自己找了幾個理由，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這邊，趙祿等人深夜才從羅長青府上離開。

  有人發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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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師給的這些法子有用嗎？」

  趙祿說道。

  「是真是假，我等試一試不就知道了嗎？」

  已入深夜，趙祿睡不著，乾脆進了染坊。

  趙家的產業最主要的就是布庒。

  他打算取羅長青提供的眾多染色法中最容易實現的一種來試試。

  搗碎、研磨、注水……

  天亮時，趙祿激動地從水盆中撈出一方青色的絲帕。

  「真的，竟然是真的！」

  他們雖然也有染青色，可經過羅長青提供的方法染出來的青色。

  水碧山青、不染纖塵！

  誰能理解作為一個老染匠，親手染出這麼絢爛的顏色的心情！

  一夜未睡趙祿此刻激動的像個孩子。

  半晌，趙祿回過神來，急忙將盆中的染水倒了，處理好痕跡。

  這件事，暫且不能讓族中的人知道。

  趙祿、錢元德、吳清和鄭鴻會面時，虞高揚還沒到。

  趙祿迫不及待的拿出那方青色絲帕。

  「諸位看看，這絲帕顏色如何？」

  三人接過，仔細看了看，神色中有幾分震驚。

  「嗯，顏色水碧，比我見過的任何青色都要上乘。」

  「也不掉色，聞著也沒有異味，倒是有些淡淡的草木香。」

  三人疑惑的看向趙祿，卻見趙祿一副似笑非笑的樣子。

  「難道……」

  「沒錯！」趙祿點頭說道：「這正是太師送給我趙家的染色技法！」

  聞言，三人大驚。

  「竟然是真的！」

  「而且效果這麼好！」

  正說著，虞高揚跑了進來。

  「趙兄，錢兄，吳兄，鄭兄，你們快看這是什麼！」

  虞高揚興沖沖的拿出一個小瓷瓶，白里透亮，光潔如玉。

  幾人接過觀摩後，皆大讚。

  虞高揚得意的說道。

  「實在是我太心急了，只煉製了一夜，這只是個半成品。」

  「等成品燒制出來，還能再驚艷三分！」

  其他三人得到的，一夜之內也趕製不出來，無法辨證真偽。

  眼下有趙祿虞高揚做例，他們立刻產生了極大的好奇。

  恨不得立馬看看自己得到的東西做到什麼程度。

  興奮過後，趙祿叮囑道。

  「諸位一定要將太師賜的秘技收好，先別動手製作以免讓人發現。」

  「等太師下令，咱們沒了後顧之憂再著手！」

  說到這兒，趙祿看向虞高揚問道。

  「虞兄，你燒瓷瓶的時候沒被人看到吧？」

  虞高揚說道。

  「趙兄放心，我是在自己院子的小窯里燒的。」

  「整個府上沒第二個人知道！」

  聞言，趙祿才放心的點點頭，轉而又問道。

  「那麼搜集李斯的罪證？」

  他們昨晚出來，本來商議好不會太上心此事。

  一則，不知道羅太師對他們的態度到底如何。

  二則，李斯的那些事兒，他們也不想沾上，既晦氣又可怕！

  況且羅太師也說了，一切小心為上，不必強求。

  可羅太師初次會面就給了他們這足以傳家的秘技，他們又怎麼能言而無信呢？

  李斯讓他們辦事兒的時候，可沒給過他們什麼好處。

  甚至許都沒許過。

  似乎能給他們賣命就已經受了他們天大的恩惠一般。

  虞高揚怒目拍桌。

  「我虞家幹了！」

  其餘四人也接連表明態度。

  「我趙家也幹了！」

  「罷了，那李斯不倒咱們也會束手束腳，我錢家也跟了！」

  「……」

  平時逐利的商人，現在竟跟結義草莽一般發著壯志豪言。

  末了，趙祿說道。

  「這次就到這兒吧，我一夜未睡，現下也要回去休息了。」

  「各位別忘了，今晚還要去左相府上貢！」

  「別忘了太師的叮囑，不要冒進，不要退縮，一切如常便可！」

  羅長青在自己府上想著趙祿等人的話。

  這李斯說的是讓自己和自己的勢力灰飛煙滅。

  雖然不知道對方的手段，但最有可能的就是搜集自己人的什麼罪證。

  甚至憑空捏造也是有可能的。

  想到這兒，羅長青派福叔去通知其他人。

  很快，典客袁成文，治栗內史兼少府孫佑等官員就到了。

  羅長青將這件事說給他們聽，問道。

  「各位可有什麼想法？」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說不出話來。

  羅長青喝了口茶，才慢條斯理的說道。

  「萬變不離其宗，無論對方怎麼變化，行動始終是圍繞著我們展開的。」

  「你們平日裡做了什麼事，留下了什麼尾巴，都儘快處理好。」

  說到這裡，羅長青話音一頓，繼續說道。

  「最好想辦法，能在這些事上反將他們一軍。」

  眾人沉默，隨即相繼同意。

  聽這話，羅太師似乎知道他們手底下有些不乾淨。

  看出眾人的異樣，羅長青訓誡道。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以前的你們鬱郁不得志，有些瑕疵也屬正常。」

  「但如今你們中已經有人位列九卿，未來還會有更多的人被提拔。」

  「爾等須從此刻開始約束己身，若日後再讓我知道你們有什麼風言風語。」

  「別說李斯和皇上，我第一個不會繞過你們，明白了嗎！」

  羅長青警告的聲音響起，眾臣急忙連連保證。

  「請太師放心，日後我等定當嚴於律己！」

  「請太師放心，日後我等定當嚴於律己！」

  「……」

  羅長青收起了嚴肅的臉色，輕輕地點點頭。

  見此，眾臣才悄悄地出了一口氣，有些還伸手擦了擦頭上的冷汗。

  這個剛正不阿的人，還是平時那個在皇上身邊整日念叨什麼「萬歲萬歲萬萬歲」的羅太師嗎？

  不過眾臣也沒任何不滿，畢竟自己做下的錯事就要認。

  況且，跟著羅太師走有肉吃！

  這不到兩月，羅太師就提拔了兩個人位列九卿！

  若是憑他們自己，宦海再沉浮幾十年也還是之前那副樣子。

  要是自己能好好做官，在羅太師面前得了臉，還愁官路不坦蕩嗎？！

  想到這裡，眾臣逐漸不復剛才死氣沉沉的樣子。

  甚至有些要和周圍的人比一比誰更能做個好官的勢頭。

  重臣的變化自然瞞不過羅長青的眼睛，他滿意的點點頭，又發問道。

  「還有一事我不得不說，即便你們掃乾淨尾巴。」

  「憑對方的行事做派，也很可能會捏造罪證對付我們，你們可有什麼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