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 闖營
2024-09-07 04:25:41
作者: 炎三齊
魯達帶著武家兄弟二人去整肅跟隨他們來到密州的昔日梁山兄弟,但他們心裡其實清楚……自此以後,一旦眾人在宋文手下洗白身份領了大宋的正式軍職,梁山二字怕是會慢慢消失在眾人的心裡了。
也不知道宋江頭領遠走嶺南現在如何了……
宋文坐在桌旁給公孫勝倒了一杯茶,公孫勝輕聲問道:「軍師吳用大和尚魯達……宋郎君就如此信得過這些離開宋江的梁山兄弟?」
宋文笑了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原本就打算把密州一線以後交到信任之人手裡,公孫道長覺得我選中何人了?」
公孫勝喝了口茶,說道:「宋郎君手裡可用之人向來不足,除了帶兵甚好的李二郎,剩下安春可為心腹,李福可為奇兵!但鎮守一方則需要周全之人……武家兄弟對宋郎君忠心耿耿,但宋郎君最看好之人、怕是大和尚魯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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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道長眼光毒辣!魯大師將來可以接替我密州兵馬使一職,吳軍師輔助,加上其餘的兄弟鎮守衛所……將來密州大體可以穩定下來!屯田一事也應該開始準備,加上曬鹽的鹽場……還得再修建兩座可以停靠五千料大海船的碼頭!」
公孫勝疑惑道:「將密州兵權交給大和尚魯達?那……宋郎君要去何處?難道說……宋郎君還想回汴梁?」
宋文搖搖頭……「汴梁就是一座墳墓!尤其是那些安於享樂連逃跑都下不定決心的皇親國戚達官顯貴……能活過大亂的,就算是有本事了!至於那些忠於大宋願意捨身許國的愚忠之臣……他們也只能拖延一時,給大宋續些苟延殘喘的年頭而已!我不會苦守一地……那樣只會讓垂死掙扎的朝廷和氣勢洶洶南下的女真人盯上!」
宋文推開茶杯,手指在地圖之上移動著……「道長看這裡,還有這裡……這裡是青州!自古以來南下的北方騎兵大多數把富庶的青州當做征服登州密州半島地區的象徵……青州距離汴梁太近了,所以儘管富庶很多但青州官場卻也複雜混亂了許多,鎮守禁軍更是被一些勛貴子弟把持、缺額嚴重戰力低下!所以青州是肯定會丟的……而青州到登州這數百里,山河縱橫平原也多、只要選幾處險要之地修造堡壘衛所和軍寨,利用溝壑和地形拖住韃子騎兵……就可堅壁清野讓他們知難而退!」
公孫勝沉默半晌……最後低聲說道:「有道理,見京東東路難打,又沒有什麼油水可撈……韃子就會掉頭去攻打更容易攻打錢糧玉帛也更多的中原大城,汴梁……洛陽……應天府穎昌府壽州……都是富裕州府!」
宋文點點頭:「朝廷不管是提前逃竄或者猶豫堅守……最後汴梁都是絕對守不住的,大江一線怕是女真韃子也沒敢覬覦……道長覺得江南日後可否會北上勤王派出軍隊支援?」
江南方臘作亂,朝廷西軍南下一路屠殺……公孫勝苦笑了一下:「江南經歷此次變亂……怕是十年都恢復不了元氣!就算派出些許援軍……又有什麼用處?」
宋文伸出手按在了地圖之上汴梁的位置……然後死死的盯著入雲龍公孫勝的眼睛說道:「天時地利人和……所有的時機和條件都證明大宋此次出兵與女真人聯合就是自尋死路!道長以為然否?」
公孫勝眼珠帶著血絲死死的看著地圖……最後嘆息一聲……「西軍已成疲憊之師,主帥童貫急功近利又是個閹人……北地邊軍早已糜爛,江南財賦重地剛剛經歷戰亂一蹶不振,官家皇帝好大喜功貪圖享樂……軍中將門也早已凋零再沒有狄青狄武襄那般絕世猛將……」
公孫勝頹然癱坐在圓凳之上,似乎一瞬間老去了十幾歲一般!
宋文知道,公孫勝一直都希望自己能夠效忠朝廷衛國安民做個忠臣良將安撫一方。可殘酷的現實還是讓宋文紅果果的撕扯開來砸在了公孫勝的面前……大宋,沒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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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州北城一座營房校場裡面,兩個廂軍隊正打扮的軍官正踩著椅子和幾個潑皮無賴在一間房子裡面喝酒。
一個敞著懷抱露出髒兮兮護心毛的傢伙給兩個廂軍軍官倒上酒水,嬉皮笑臉道:「幾位哥哥,現在那汴梁來的鈐轄怕是還在路上……兩位虞侯卻把廂軍兄弟們都拉了出去,二位哥哥可別被那新官上任燒了立威火啊?」
一個隊正哼了一聲,另外一個卻露出三分醉意……「有什麼大不了的?老子只是個小小的隊正,虞侯上官不給他兵馬鈐轄面子……拿老子撒氣算什麼本事?不過,諒他還敢殺了老子不成?就算受些鳥氣……二位大人和西城潘員外也不會讓俺白受了委屈!嘿嘿嘿……」
「就是就是,潘員外在此地根深蒂固,連那知州老爺不也對員外爺十分禮敬嘛!咱這密州大營的師爺佐吏哪個不是潘員外的人?那可是正兒八經的將門之後……豈是一個不知道來路的小小鈐轄能撼動的?這次給他一個下馬威,以後就乖乖的坐在官衙裡面等著數錢就是了……要不然……」
「不然你待怎地?」
幾個傢伙抬頭一看,就見一夥漢子直挺挺的站在屋門口,兩個想進來報信的廂軍被兩個人捏著脖子跟瘟雞一樣還在掙扎,卻連聲哀鳴都發不出來。
一個戴著氈笠身高近丈的虬髯大漢走進房間,鄙夷的掃視了一眼這群軍官和潑皮無賴,開口說道:「洒家乃是密州兵馬使麾下虞侯魯達!前來小營巡視……爾等身為朝廷守備廂軍,光天化日之下聚眾酗酒!營房守備鬆懈不堪,簡直還不如流匪山寨……該當何罪?」
一個隊正目瞪口呆半晌,突然罵道:「哪裡來的賊廝鳥?居然敢擅闖軍營,你說你是虞侯、為何不提前通報……」
魯達上前一步一腳踢翻了酒桌,嘩啦一下酒菜潑灑得到處都是,澆得幾人一頭一臉……兩個潑皮擦了一把臉叫罵道:「狗賊,竟敢辱沒你家爺爺……看你家爺爺……」
魯達撇了撇嘴,旁邊一個漢子上去就是一拳狠狠搗在了這潑皮的臉上,啪的一下頓時打得這廝滿面桃花開!
潑皮哼了一聲昏死在地,旁邊另外一個潑皮見狀立刻縮了回來,兩個隊正身旁的親隨也自有些瑟瑟發抖……哪裡來的凶人,怎麼一言不合就要動手?難不成真是那即將赴任的宋鈐轄手下?
「你說你是宋鈐轄手下虞侯,可有公文腰牌?可有帥司手令?」
魯達咧嘴一笑:「總算還是說了一句人話,洒家讓你死個明白!」
一抬手,一枚帥司下發的銅腰牌亮了出來……「營中為何有這種市井潑皮廝混?大宋軍規,外人嚴禁出入軍營,軍中嚴禁聚眾飲酒賭博!違令者二十軍棍……看你們是這密州北營的隊正、居然如此光明正大的違反軍紀嗎?」
一個隊正有些底氣不足的答道:「他們二人……他們乃是西城潘員外的親隨,來軍營辦事的!我們虞侯外出剿匪不在家,我們二人儘儘地主之誼有什麼大不了的?若是有事,等我們虞侯回來之後再做計較……」
魯達哼了一聲:「兩個帶兵虞侯而已,鈐轄大人已經快到北營了,暫且讓你們平安片刻……等鈐轄到了再行發落!」
「啊!鈐轄大人……到了?」
「怎麼這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