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一曲求仙道

  齊湛和林城繞了一圈走到了這邊的河岸，因著時間緊迫，兩人都是跑著過來的，這會兒已經滿頭大汗。

  「母親，您到底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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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城滿臉都是著急：「齊夫人，微微不懂事，還請您讓微微下來吧。」

  一旁的林夫人見此臉色更加難看了，呵斥了一聲，「城兒，你怎麼說話的，這原本就是她想要上去了，與齊夫人有何關係，黎微可不是我林家的女兒，與你更是半點關係都沒有，你給我站在一旁去！」

  她可不想這個不要臉的東西帶壞了林家門風！

  「母親，不管微微她如何，可還是我的妹妹啊……」多年的感情豈是假的。

  「你胡說八道什麼，你的妹妹是芷兒，這才是你嫡親的妹妹，那些不要臉的東西，怎麼配當我林家的小姐，以後不許再提了！」

  林城臉色灰白，但是卻不敢反駁林夫人的話。

  「好了，湛兒」齊夫人輕輕地放下了手中的茶盞，緩緩地開口，「你們也不必擔心，林小姐可是說了，她可是見過黎姑娘唱曲的，而且唱的十分好聽，你若是無事，且聽聽吧。」

  林芷兒？！

  齊湛轉頭看了一眼，只見林芷兒對著他甜甜地一笑，然後乖巧地說道，「展元哥哥，我說的原本沒錯啊，那日你我在茶樓，可是都聽到了啊！」

  齊湛：「……」這個林芷兒果然也不是省心的！

  「林小姐請自重，還請喚我一聲齊公子。」說罷，他便拂袖而去，林城連忙跟上去。

  林芷兒臉一紅一白的，扭過頭去嚶嚶地哭了起來，林夫人嚇了一跳，心疼地哄著她，對齊湛的無禮非常不滿，但是當著齊夫人的面又不敢說什麼。

  齊夫人看著很滿意，轉頭與一旁的夫人說話。

  「她不是真的不會吧……」後台屋子裡的陸藺臉色十分難看，一張臉是陰沉陰沉的，扭曲成一片了。

  不會彈琴，不會彈琴她要他的古琴幹什麼？！要不是看在她很可能被人坑了一把的份上，他一定不會把琴借給她的！萬一弄壞了就不好了！

  「不會她還要我的琴做什麼？！」

  「你不是也不會。」張堂主站在他的邊上，瞧見他的表情，冷冷氣瞥了他一眼，「你不會還不是到哪都抱著這一把破琴！」

  「張叔！」陸藺咬牙，臉上花花綠綠的妝容看不出他本來的膚色，但是看著形狀也不算太差，或許是因為唱戲唱多了，聲音有些陰柔了起來。

  「好吧。」張堂主輕嘆了一口氣，然後也不管他了。

  戲台上的黎微的手輕輕地按在琴弦上，心思千轉，最終下了決定，既然不能長痴男怨女，也不能唱江山萬里，在場的人還看不起江湖遊俠，文明禮節之類的太危險，萬一被說侮辱了聖人她就死定了，思來想去，只有求仙道了……

  凡人求仙道，只在傳說當中，世人心心嚮往，虛無縹緲的，就算是唱得不好，但也不錯！

  而歷來在仙道的路上，最經典的那一首歌就是董貞的《醉夢仙霖》了，但是她覺得還有一首比《醉夢仙霖》更為合適的一首歌，董貞的另外一首《夢幻修仙》。

  這兩首曲子，要是比個高下，前者要盪氣迴腸具有深意得多，修仙大道千千萬萬年，一人一劍一路，讓人無盡的嗟嘆感慨，但是她現在覺得後者更為合適！

  宏偉開闊，也算是另一番意境。

  有了決定，她呼吸了一口氣，手指落在琴弦上，然後開始試音，小聲地伴著起音。

  開口清脆婉轉，那聲音又像是繞過雲端，纏著流水，風吹山嵐，俯瞰天地寂靜：

  混沌初開多遼闊，補天靈石的傳說

  轉瞬已過萬年，望璀璨星河中

  雲山霧繞夢仙蹤

  神魔道變遷，浩劫人間

  嘆江湖滄桑，俠骨柔腸

  金色的箭翎，划過長空

  是真是幻宛如夢中

  在夢幻修仙，滄海桑田

  月中天，仙路結奇緣……

  她的聲音清脆婉轉，像是一陣風吹過雲霧就要消散，飄飄渺渺傳入雲端，落入凡塵。

  此時，碧藍的天空萬里，雲捲雲舒，地面上的高山青翠蔥蔥，流水潺潺，仙霧縈繞……

  人的思緒像是追隨這她的輕唱回到了亘古，歲月恆長，天地混沌初開，鍊石補青天，轉瞬千千萬萬載，桑海桑田，一切都宛如在夢中……

  等到最後一個曲子散去，天地雲霧消弭，恍若隔世。

  曲終，夢醒，人聲寂靜。

  蘇吾公子眯著眼，似是在感慨，也似是在這廣闊無垠的世界當中不曾回神，他嘴角勾起了一些笑意，那笑意甚至是有些惡意的。

  「哎呀！」秦越手中拿著扇子，使勁地拍打了一下掌心，驚覺自己這一聲音量有些大了，自覺壓過頭來，壓低了聲音與蘇吾說話，「我說麼，她當日唱的曲子還是滿好聽的，今日怎麼會唱不出來？！」

  秦越想著，心底有些自得了起來，「不過這曲子唱的還真不錯，就是、就是不知道她唱的什麼東西。」

  很奇怪的感覺，雖然聽著很不錯，感覺也非常好，每一句他都能聽懂，但是……合起來的時候他不懂啊！

  「是求仙道。」蘇公子的聲音微微壓低，嘴角的笑意未減，「上面所說的大概都世人在傳說中仙道的故事，混沌初開，女媧鍊石補青天，轉瞬千萬年歲月，神魔亂，人間劫，天下兒女，熱血俠骨……」

  「啥？！」求仙道？！這是個啥玩意？！不會是傳說中的那種飛來飛去的神仙吧？！

  「原先我們看她一直不動，以為她不會，其實她應該是在選曲子。」蘇公子的聲音微微頓了頓，嘴角的笑意終於斂起，「她很聰明。」

  「聰明？！」秦越更加懵逼了。

  蘇公子笑而不語，伸手抬起茶盞呷了一口茶，目光明亮地看向戲台上的人，曲終人散，她伸手抱起古琴，轉身離開戲台。

  這姑娘，好像有點意思……

  這曲子詞句簡單，而且沒半點痴男怨女，也無悲傷，可以說很籠統，但很開闊，像是荒古燃燒的一把火，人們聽著只覺得不錯，但是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同樣也挑不出半點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