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小灰像一位熟人

  院中小灰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沈蓯就回了屋，收拾醫藥箱。

  因為不清楚這呼延存的病，她準備的東西不少。

  零零散散放了一箱子。

  剛背著箱子出門，那將領就小心地迎了上來：「雲姑娘交給在下即可。」

  以將軍府的耳目，自然清楚這花城主不久前經歷的折磨。

  但三次就將人治好，還能讓花堯親自上門，可見人家不在乎權勢。

  不得不說，這將領不僅是將軍府頭子，還是呼延存的親信，確實有幾分眼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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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蓯沒有拒絕，那邊花堯也拍拍衣服起了身：「既然如此，本城主也要回府了。」

  坤管家連忙指揮著下人收拾東西。

  忙完出來的小灰又成了小陀螺，幫著將兩方人帶來的禮品收進屋。

  「這位是？」將領的目光落在小灰身上，眼裡的疑惑顯而易見。

  一個是巧合，但兩個就說明真有蹊蹺了。

  沈蓯語氣帶了絲常人被問及時的警惕：「這是家弟雲祁。」

  和跟花堯對話時的回答一樣。

  那將領目光在小灰臉上轉了一圈，最後還是收回了視線：「雲小公子生的有些像一位熟人，抱歉。」

  竟是直接將原因說了出來。

  小灰的相貌沈蓯沒有改動，只是將他膚色變得黑了些。

  誰知這城中居然能遇到認出他的人。

  沈蓯壓下心裡的想法，對著小灰交代：「我出去一趟，你跟錢婆婆在家。」

  小灰眼巴巴的看著她，但還是點頭：「好。」

  沈蓯跟隨將領三人，花堯則帶著自己的下人。

  兩方人一下子出了院子，小院瞬間就空曠下來。

  獨自留在原地的小灰眼中笑意消失，皺緊了眉。

  站了好一會，他才恍若回神般進了自己的屋子。

  這邊沈蓯是自己去的將軍府，連王二牛也沒有帶。

  她不清楚這呼延存是什麼人，所以不敢冒險。

  倘若叫人將王二牛的士兵身份識出來有些麻煩。

  為了表示誠意，將領雇了輛馬車來接沈蓯。

  兩方人在交叉口準備分別。

  那邊的花堯卻突然一手掀開紗簾：「董統領，在下的府醫就勞煩你照看了。」

  騎在馬上的董統領目光動了動，當即抱拳：「花城主放心吧。」

  聽到這話，馬車的沈蓯眸中閃過一絲詫異。

  這花堯還算講義氣。

  只要將她安上南城主府的府醫身份，就是呼延存也不能將她直接扣在將軍府。

  可以說多了一層薄薄的保障。

  將軍府在臨城的中心位置，距離南區有些遠，馬車行了小半個時辰才到。

  跟她想像中奢華肅穆的將軍府不同，這就是座普通的宅子。

  不過門外兩邊皆有親兵把手，路過的行人都不敢朝里看。

  「董統領。」士兵見到董統領連忙打招呼。

  董統領點了下頭，下了馬才衝著馬車開口：「雲姑娘到了。」

  沈蓯從車裡下來，跟隨董統領往裡走。

  穿過正院進到了一座偏院。

  董統領背著沈蓯的醫藥箱，語氣有些歉意：「還請雲姑娘海涵，將軍身份特殊，去見之前需要先搜身檢查，包括藥箱也是。」

  這個沈蓯毫不意外，她點了下頭。

  那邊董統領就鬆一口氣繼續道：「那雲姑娘進去吧，這藥箱交給董某查就行。」

  院子的門口已經等著一位婆子打扮的人：「雲姑娘請隨老身來。」

  一通檢查下來，婆子又恭敬的將沈蓯領著到了院門口。

  董統領已經等在那裡。

  如此一通折騰，兩人才折返回正院進了正廳。

  大約是沈蓯一路都很配合，董統領對沈蓯的態度更好了幾分，在門口時還貼心比了個稍安勿躁的手勢，才先進了屋。

  不一會，董統領就出來做了請的手勢：「雲姑娘，可以進去了。」

  裡面只有三個人。

  其中站在凳子兩側的應該是侍衛，中間則是一個乾瘦的五旬男子。

  不過暗處似乎還有好幾道氣息，想來只要她有異動，根本走出來這屋子。

  原以為傳言中殺人不眨眼的呼延存是個如林老將軍一般的大高個形象。

  誰知恰恰相反，這人看上去並不高，也不魁梧。

  在兩個侍衛的中間反而顯得有些「嬌小」。

  「你就是近日傳言醫術高明的雲姑娘？」

  呼延存手捧著一本兵書，見到人來才挪開。

  那雙歷經歲月洗禮的眸子靜靜看過來，帶著一股子上過戰場的戾氣，雖無惡意但無端讓人有壓迫感並不舒服。

  屋內的氣息仿佛凝固一般，有些安靜地嚇人。

  「呼延將軍安。」

  只是沈蓯仿佛絲毫不受影響，行了一個大夏女子禮。

  「大夏人？」

  呼延存的聲音並沒有因為她是女子就柔和，反而更有壓迫感了。

  沈蓯垂眸：「不算，渭河一代地處兩國之間。」

  這回答讓呼延存有些意外的抬眼看向她。

  沈蓯也看過去，一老一少視線相觸。

  呼延存放下了兵書：「雲姑娘倒是膽子不小，小輩見著我多不敢對視。」

  沈蓯就宛如男子一般抱拳道：「久聞將軍大名，是以沒忍住想親眼看看將軍之威嚴，若有得罪之處還望將軍海涵。」

  這倒是新奇，呼延存眼裡突然帶了笑意：「好，你很不錯。過來吧。」

  屋內緊繃的氣氛猛然消融。

  就是一旁的董統領都是心神一松。

  他將沈蓯的醫藥箱送到一邊的桌子上，然後規規矩矩的站在一側當門神。

  沈蓯則坐在了呼延存的對面。

  「將軍，把脈了。」

  這一副小老頭的正經模樣，讓呼延存繃著的臉莫名鬆了幾分，他將手搭到桌上。

  沈蓯摸脈期間，沒人說話，呼延存則看著自己有些枯瘦的手不知在想什麼。

  盞茶時間，沈蓯才收回手，掏出了銀針：「將軍體內有不少暗疾，如今受了風寒便發了出來，是以症狀嚴重。」

  端看這呼延存的臉色和精氣神，她也沒想到這人體內的情況比當初她給林老將軍第一次把脈還要糟糕。

  「是否能根治？」

  董統領忍不住開口。

  反倒是呼延存好似看開了一般，並不關心。

  「不能。」沈蓯說話並不委婉。

  那站在呼延存兩邊的侍衛都不約而同拔出了刀。

  但沈蓯連眼皮都沒抬。

  呼延存看著她的反應，見她根本沒有被嚇到，這才輕飄飄的開口：「放肆。」

  侍衛利落將刀收好，又回到原地。

  坐著地呼延存突然嘆一口氣：「老夫年紀到了，倒也沒有異想天開治好。」

  要不然怎麼稱之為成年舊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