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是我們的安安

  秦歲安握著爺爺的手，小奶音甜甜地問著：「爺爺想要吃什麼？安安餵爺爺~」

  秦老先生又是一怔，緩了緩，才展開笑顏，道：「安安要餵爺爺呀？好啊，那爺爺看看啊……」

  

  秦歲安專注地聽著爺爺的話，直到爺爺說出了他想吃的食物後，立刻伸長了小手手，努力地夾起食物，接著遞到爺爺的面前：「爺爺，啊~」

  秦老先生樂得合不攏嘴，順從地張嘴，吃下小孫女親自餵過來的食物。

  他感覺自己越活越回去了，情緒根本脫離了理智的掌控，小孫女一笑，他也跟著笑，小孫女稍微皺皺小眉頭，他也跟著緊張起來。

  可偏偏是這樣，他的整個人卻處於一種難以言喻的愉悅之中，他願意讓自己的世界，圍著小孫女而轉。

  一頓午餐，在溫馨愜意的氛圍里結束。

  秦顥琛沒有急著回秦氏集團，陪小奶團到二樓書房的閱讀區。

  秦歲安手中抱著一本有她半個人高的兒童彩繪故事書，小小的身子好似沒有長骨頭，軟趴趴懶洋洋地靠在粑粑的懷裡。

  她眨著圓眸，看著手中的故事書，聽著粑粑給自己講故事。

  小奶團還沒開始上幼兒園，在孤兒院裡也沒有學過，很多字都不認識。

  她一個字一個字地看，耳朵仔細地聽著粑粑講的，神情十分專注認真。

  秦顥琛的語速很慢，聲音略微低沉，「小螃蟹、小海葵和多毛蟲他們漸漸長大……」

  直到講述完一個小故事，秦歲安意猶未盡，仰起小臉，圓眸滿懷期待地問道：「粑粑，可以再講一遍這個故事嗎？」

  秦顥琛輕輕一笑，點了點頭：「可以啊，安安喜歡這個故事？」

  「喜歡~」秦歲安開心地翻到第一頁，乖乖地等待粑粑再講一次這篇故事，她一邊小聲地說道：「一家人的故事~安安很喜歡~」

  「安安喜歡，爸爸也喜歡。」秦顥琛寵溺地看著小奶團，耐心地再講了一遍小奶團想聽的小故事。

  秦老先生注意著時間，差不多一點出頭，他便拿著手機過來書房這邊找小孫女。

  他站在書房外，等著小兒子給小孫女講完故事後，「恰好」走進書房裡。

  秦歲安從地上爬起來，小奶音甜甜地喚道：「爺爺~」

  「安安，你奶奶這會兒應該是睡醒了，要不要跟她打個電話？」秦老先生走到小孫女的面前，跟著小孫女一起坐在鋪滿柔軟地毯的地上。

  秦歲安一聽，圓眸霎時明亮了幾分，用力地點著小腦袋：「要~」

  「好，那爺爺現在打個電話給你奶奶。」秦老先生揉了揉她的小腦袋，撥了一通視訊電話給遠在F國的老伴。

  秦歲安的小身子往粑粑的懷裡鑽去，圓眸一眨不眨地盯著爺爺的手機。

  秦顥琛輕輕摟著小奶團，拍撫她的小身子，安慰道：「安安，你奶奶很喜歡你，別怕。」

  「安安沒有怕~」秦歲安搖搖小腦袋，小奶音細聲說著：「粑粑，安安緊張。」

  秦顥琛揚唇一笑，握住她的小手手，給予她滿滿當當的安全感。

  「嘟」聲響起，短暫的幾聲後，撥出的電話便被另一邊的人接起來。

  輕柔帶著一絲沙啞的女音，從手機里傳出：「阿霍，我剛吃完早餐呢，你就打過來了。」

  秦老先生臉上揚起一抹笑，說道：「小槿，今天你起得很早，F國那邊才六點呀。」

  「是啊，五點多就睡醒了。」蘭槿輕咳了兩聲，隨後立刻問道：「小孫女呢？她現在在做什麼？」

  昨晚秦老先生打過一次電話，跟她提起了他們的小孫女安安，秦老夫人連做夢都想著小孫女，一早起床，便焦急地等著秦老先生的電話了。

  秦老先生充滿慈愛的目光看向旁邊的小孫女，回答道：「在我旁邊呢，你現在方便開視訊電話嗎？」

  「方便！當然方便了！」蘭槿的聲音難掩激動，不等他的回應，率先切換了通話模式，打開了攝像頭。

  猛地想起什麼，她又突然關掉攝像頭，「不行，你等我一下，五分鐘，不，兩分鐘就好。」

  話落，還沒等秦老先生反應過來，手機屏幕上便顯示「通話已結束」的字樣。

  秦老先生搖頭失笑，轉頭看著小孫女，笑道：「你奶奶肯定是要去換衣服了，咱們等一等。」

  秦歲安低頭瞧了瞧自己穿的小裙子，握住粑粑的手，奶聲奶氣地問道：「粑粑，安安也要換衣服嗎？」

  秦顥琛眼裡浮起笑意，「不用，安安這身裙子很好看。」

  秦歲安鬆了口氣，接著又伸出小手手，認真地撫平自己的裙擺。

  秦老夫人沒有讓他們等太久，很快又重新回撥了過來，這一次是視訊通話。

  秦老先生立刻按下接聽鍵。

  手機屏幕畫面一閃，下一秒，一位滿目慈祥的人出現在屏幕上。

  秦老夫人，蘭槿，出生於書香世家，年輕時容貌堪稱一絕，如今歲月在她的臉上留下痕跡，這三年小孫女的失蹤，更加快了她的衰老。

  但在這一刻，秦老夫人的精神煥發，眼神焦急地看著鏡頭，「阿霍，小孫女呢？不是說在你旁邊嗎？」

  愛人根本不想見到自己，只想見小孫女，秦老先生無奈一笑。

  他轉頭看向小孫女，見小孫女沒有露出抗拒的神情，再將手機遞給她，柔聲道：「安安，這是你的奶奶。」

  秦歲安先是看了看粑粑，再伸出小手手，接過爺爺遞過來的手機。

  秦老夫人在看到手機屏幕里的小奶糰子時，表情剎那間呆愣住了。

  上一次見到小孫女，小孫女才幾個月，渾身肉嘟嘟胖乎乎的，而且性格特好，大人稍微逗一逗，她就會樂得直笑，萌得令人心頭一軟。

  此時此刻，記憶中的小孫女，與手機屏幕里的小奶糰子緩緩重疊在一起。

  小孫女長大了很多，眼睛依舊如嬰兒時期那般黑亮圓溜溜，水靈靈的，那小巧可愛的小鼻子，還有粉粉的櫻桃小嘴，幾乎沒有多大的變化。

  要說最明顯的變化，是瘦了，瘦了很多，原先胖乎乎的臉頰，這會兒瞧著就沒多少肉，一看就知道，這幾年受了不少的苦。

  「安安，是我們的安安啊……」秦老夫人顫抖著手，指尖隔著手機屏幕，隔著將近三萬多公里的跨國距離，輕輕撫著小孫女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