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生疏

  母女兩人薄薄的呼吸聲在黑暗中格外的清晰，蘇綿綿又聽黑暗中陸母問了句：「綿綿，你怪不怪媽媽後面五年放棄了找你。」

  周晴的嗓音顫抖著，她害怕女兒的責怪，五年前她真的累了，找了孩子十年沒一點消息，她都快五十了。

  所有人都明里暗裡的勸她放棄，她的身體也不好了，雖然不舍同居但最後她還是放棄了她的孩子，這一直是她多年來的一個心結。

  「不怪。」蘇綿綿吸了吸鼻子壓住了心頭的酸澀，她想像的出來周晴十年尋找她的艱辛：「如果我沒穿越就好了啊。」

  周晴在慶幸蘇綿綿沒有被拐賣，只是穿越了，可是正是因為蘇綿綿穿越了，周晴才會十年沒有一點消息。

  也許是這一天的悲喜交加，又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車，周晴哪怕在想多和女兒說幾句話卻也堅持不住了，迷迷糊糊的就睡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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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綿綿則在身側安靜了之後也閉上了眼睛，留戀的在周晴懷裡蹭了蹭。

  次日再次醒來的時候周晴已經不在床上了，蘇綿綿迷糊的揉了揉眼睛下床去找周晴。

  她打開門就聽到了廚房裡周晴正在和陸母一邊聊天一邊做著晚飯，很溫柔的感覺。

  那側周晴也察覺到了這邊動靜：「綿綿洗漱一下，出來吃飯。」

  「哦。」蘇綿綿應了一聲，下意識看了眼客廳牆上的時鐘。

  十點半了。

  周晴比十五年前溫柔了許多，卻讓蘇綿綿有些不太習慣，周晴對她過於的小心翼翼了。

  旁人小心翼翼些沒什麼，母女兩小心翼翼就有點生疏客套了。

  如果是以前，她敢十點半起床，她媽絕對拿著掃帚去她房間揍她。

  可是蘇綿綿也能理解，雖然在她這邊只是短暫的分別，在蘇母那邊卻是確確實實的十五年。

  蘇綿綿長長舒了口氣，回房間洗漱換了套衣服，再出來是早餐已經上了桌子，有周晴拿手的南瓜餅，還有蔬菜粥。

  蘇綿綿自然是捧場：「媽媽做的南瓜餅還是老味道，好好吃！」

  周晴一聽她這麼一說開心了，連忙又給她多夾了兩塊，眼角的皺紋也更深了。

  「綿綿，你爸爸剛剛給我打電話了，說已經上火車了，明天就可以到。」

  「等你爸爸來了，我們和你爸做東兩家一起吃個飯，然後咋們就回家，馬上也快過年了。」

  還有三天過年，他們一家人不可能一直賴在陸家。

  蘇綿綿知道自己找到了爸爸媽媽就該跟著爸爸媽媽回家了，可是心裡頭總有些不舍，她下意識抬眸看了眼對面的陸易楠。

  陸易楠神色淡淡的似乎是對她的去留並不關心，蘇綿綿多少有些氣了，鼓了下腮幫子。

  「好。」蘇綿綿收回目光也點頭了。

  此時她卻沒看見對面陸易楠抬眸了看了她一眼，但是漆黑的眸子也看不出陸易楠的情緒。

  周晴卻因為女兒的一聲應聲面上露出了喜色，失蹤了多年的女兒又回到了身邊讓她驚喜又無措。

  「綿綿，s市有好的中學，距離家裡很近，到時候你就在那讀書…」周晴說著未來的暢想。

  其實今天她也悵然，她想孩子，但是蘇綿綿回到身邊時，她甚至有一些不知道該怎麼相處了，想帶女兒出去買衣服卻發現陸易楠已經幫蘇綿綿準備了一個衣櫃。

  她想給陸易楠錢，感謝陸易楠這些日子一直照顧女兒，可她那點錢在陸易楠這邊有點不夠看。

  最終周晴只能等蘇父來。

  蘇父是次日的下午到b市的，因為下了一夜的雪，早上起來時地上已經有了薄薄的一層。

  蘇父就是夾著風雪趕過來的，他的形象比周晴稍微好一點，白髮刻意染黑了讓他比較有精神。

  「爸爸！」當蘇綿綿哭著撲進他的懷裡時，蘇父雖然驚喜更多的卻是無措。

  「綿綿？」許久，他的手顫抖著抱住蘇綿綿。

  曾經在蘇家蘇綿綿其實更親父親，因為蘇母脾氣暴躁，陸父確是個老好人每次蘇母揍她蘇父就在中間說好話。

  蘇母會說看看隔壁陸易楠，蘇父就會說「那有，我們家綿綿也是最優秀的。」

  可此時蘇父卻和她更生疏了，蘇綿綿不明白十五年究竟發生了什麼。

  而且蘇綿綿發現最可怕的不是蘇父與她的相處直接生疏，而是蘇父蘇母直接就是客氣的可怕。

  曾經兩人也是模範夫妻的，蘇父疼愛蘇母也是出了名的，兩人自由戀愛？

  婚後生也就生了蘇綿綿這一個孩子，除了計劃生育之外也是因為蘇父心疼妻子懷孕之苦。

  現在呢，從見面一直到坐進客廳的沙發蘇父蘇母直接愣是一個字都沒說，甚至都沒對視上一眼。

  曾經那麼恩愛的兩人，怎麼會發現到了現在這一步呢。

  蘇綿綿張嘴想問些什麼卻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若是曾經，她一定會湊過去問為什麼吵架了，可現在她卻不能，不知道怎麼開口了。

  這種情況讓她有些茫然，剛來十五年後時候她是想回到父母身邊的，因為只有父母是最親近的人，父母身邊才是最熟悉的環境。

  可現在…

  蘇綿綿還在發呆發愣時候，那側蘇父和陸父陸母已經說了好了離開的時間，明天上午十點鐘。

  「明天就走嗎？」蘇綿綿下意識開口，說不出心裡的感覺。

  周晴以為蘇綿綿是要去陌生的環境害怕，揉了揉她的腦袋安慰：「嗯，時間比較緊，不過爸爸媽媽都在那邊別害怕，等年後有空綿綿想陸阿姨，易楠了可以回來看看。」

  時間的確是很匆忙的時間，但是後天就是大年三十，除夕夜，他們一家總不能在陸家打擾陸家一家人過年。

  蘇綿綿好半天，只能喃喃點頭。

  離開之前蘇父周晴不忘感謝陸家一家，所以定了個餐廳位置，今晚請陸家三口一起吃個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