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叫板

  主任辦在3樓，人流量最少，不是做檢查近乎不會來，這時間更冷清。

  男人皮鞋敲擊地面的走路聲分外清楚，人影斜斜映地面。

  龍馭霆左手放到西服褲兜中，信步走，一個手拿手機放到耳邊，眼中淡漠，「隨你。」

  講完便掛斷電話。

  霍千里聽著那端的忙音，臉一下便黑，說：「工作時間不在公司裡邊，居然還要我這老闆親自找！」

  他一手拿文件，從屜子中拿出了鑰匙，只好先去醫院找龍馭霆。

  辦公室。

  龍馭霆收起手機，看一眼掛牌上「歇息」二字，沒動作。

  

  隔著房門，他也能聽見裡邊傳出的異常響動。

  男人低沉的聲音帶著痛楚跟壓抑隱約傳出，連綿不斷。

  他眼睛動了下，眼中閃過厭煩，又給霍千里打去，「霍紫微如今在哪裡？」

  霍千里已開車往醫院的方向趕，聽見龍馭霆這樣問他怔了下，有點奇怪的回答說：「她在和爺爺商議婚禮的事，咋了？你找她有啥事兒？」

  龍馭霆沒答覆，直接掛斷電話，看著房門，眼中閃過一點譏諷。

  他當然是知道那種聲音代表什麼，就是想不到周景元這樣葷素不忌，才訂婚便偷吃。

  他垂眼瞧了瞧門鎖的結構，突然抬起腳，倏的一踢。

  「嘭！」

  房門頃刻被打開，因著過於使勁撞在牆面上被反彈。

  龍馭霆一隻腳擋開，走進，順帶把背後的門掩上。

  這樣的碰鎖的門非常容易用挺力沖開，本便不怎結實的木材裂出縫隙，就像此刻周景元那張錯愕的臉一樣。

  他聽見了聲音，當是顧生媚回，抬頭一看，卻看見龍馭霆現在於眼前。

  周景元的臉像是給定格，所有情緒都凝固，隨後慢慢裂開，慢慢崩塌。

  「你怎會在這？」他聲音啞的快聽不到。

  龍馭霆沒回答他的問題，一頓，看一眼周景元如今的情形，「……你這是在做什麼？」

  他雲淡風輕地來到他眼前，看見他被五花大綁在椅上，臉面上泛著不正常的紅色眼中已染成血紅，腦門肉筋暴起，不斷有涼汗往下落，看起來痛楚又扭曲。

  周景元控制不住側過頭。

  他的自尊不許許他在龍馭霆眼前露出醜態，可獨獨又給他看到，那種惱怒又無奈的衝擊叫他全身的溫度更高，近乎是抑制不住喘出。

  他沒法忍受在龍馭霆眼前這樣狼狽，心一狠，手中拿著那將小刀在手上狠割下。

  被磋磨了一些時間，他的力氣明顯沒平常大，割下去後也只感到麻痹的疼痛。

  他合上了眼，手有一些發抖又使勁割下另外一刀！

  這一次他覺察到了血液透過肌膚流出的感覺，血都是燙的，好像在滋滋響，順他手指頭一點點地滴在地面上。

  疼痛叫他神經舒緩，理性也慢慢清醒些。

  周景元狠咬著牙，腮幫發抖著，舒了口氣後，才睜開眼看著眼前的男人，「媚媚叫你過來看我笑話？」

  他開口，聲音粗糲的一塌糊塗。

  龍馭霆看著他這副樣子，思索了下，揚了揚眉，「媚媚做的？」

  周景元直接嘲笑了聲，輕蔑的看著他，「裝什麼？不要跟我說你什麼都不知道，你來不就是故意看我笑話？在女人眼前扮可憐蠻厲害，你不是非常委曲麼？我看你倒蠻享受的。」

  他這樣一說，就是間接承認。

  居然真是顧生媚做的。

  因此是她將周景元捆在辦公室，而後給他下藥，叫他一人在這兒煎熬痛楚？

  龍馭霆依舊面不改色，把事聯繫起後，眉間染上一點驚喜，「托你福，我如今確實非常享受。」

  實際上昨天晚上更享受。

  就是這話他不會當著周景元的面講出。

  這是他跟顧生媚當中的隱私，即便是能挑釁到他，他也不想叫這男的知道半分有關顧生媚的美好。

  周景元沒有再講話，下巴緊繃，每一秒都感覺仿佛在受凌遲。

  那感覺又仿佛回了當初破產時的那些天，他小聲下氣的去求那幫所謂親友幫忙卻給拒之門外，用自己的面子去經受侮辱的鞋印，在坑中掙扎，卻怎都起不來，誰都能踩他一腳。

  他死都不會忘那些天。

  他曾發過誓，這輩子不會再叫自己處於那樣絕望的境地。

  想不到那種無能為力的感覺這樣快又席捲而來。

  誰都沒再講話，一時辦公室安靜的嚇人，只能聽見有水在地面上的聲音。

  龍馭霆順著聲源看去，就看見地面上已有一灘紅血。

  目光往上，他看見周景元手腕上那幾道傷口，正在淌血。

  男人臉面上那點笑逐漸斂去，眼色越來越深沉，幽黑難辨。

  「你對自己蠻下的去手。」他面無神情的說了句。

  周景元嘲笑了聲，閉著眼沒看他，「知道這把刀誰給我的麼？」

  他晃手中的刀，口吻分不清是怨還是酸，「她說，你昨天也是用這種辦法忍過去的，她跟我說，如果我實在覺得難受，剛好能體驗下你昨天的痛楚……」

  周景元說到這兒一頓，手一松，那將刀就掉在了地面上，發出脆聲。

  他突然睜開眼，眼沒有啥焦距的看著眼前的男人，「如今我體會到了。」

  周景元從沒這樣深切地體會到過自己跟顧生媚當中的割裂，她保護在另一個男人眼前，為他站在自己的對立面。

  沒什麼比這更疼的事兒。

  他全身散發出的絕望跟死氣沉沉，叫龍馭霆剎那間覺得沒有啥意思，抬眼，淡說：「你也應該明白了，她如今是我的。」

  他屈身，從地面上揀起那將刀，用紙巾擦了下放到桌上，「我知道你心中在想什麼，功成名就後再回來找她？可惜，她不管怎樣不會再轉頭看你。」

  周景元睜開眼，輕蔑的看著他，「那又怎樣？你曉不曉得我和她在一起多久？我們是相互的初戀，你壓根便不知道我們曾經有多好！」

  他眼神死死的看著眼前的男人，說：「要是我跟媚媚中沒出那件事，你以為輪得到你麼？」

  龍馭霆微頓，望向他，眼裡閃過寒意，「如今獨獨輪到我了，你可以怪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