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0章 突生暴亂

  眾人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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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弋面色瞬間沉了下來，語氣凝重問：「此話當真？」

  大概是他的表情太兇，桑勒瑟縮了一下，抱著女兒防備地盯著他們。

  沈菀忙道：「桑大哥，你別怕，我們不是壞人。」

  桑勒瞅著他們，心道這一群人看著凶神惡煞的，也不像好人啊。

  他遲疑著道：「這事兒我也是聽說，不過，玉林一帶已經被烏戎族占領了，他們遲早會逼近北關的。」

  這也是為什麼，他們這些人會背井離鄉，一路逃亡。

  若是烏戎族跟北關真的開戰了，苦得還是夾在中間的老百姓。

  思及此，桑勒臉上亦有愁容。

  他吃點苦倒是沒什麼，就怕女兒跟著他活受罪……

  姜弋他們坐回原位，面色鬱郁。

  「烏戎族之前在玉林之外的屏山生活，從來不曾越界，沒想到如今膽子這麼大，竟盯上了北關。」

  衛辭道：「只怕現在北關也是一團混亂，事不宜遲，我們得儘快回去。」

  姜弋贊同，當即便收拾東西，打算冒雨趕路。

  臨走之前，沈菀對無助的桑勒道：「桑大哥，你會養馬，倒不妨去北關內的牧監找個差事，說不定那兒正缺你這樣經驗老道的馬夫。」

  桑勒感激不盡地向他們道謝，手裡還捧著熱乎的燒餅，目送著他們匆匆離開。

  如衛辭所料，北關之外已經是亂象叢生。

  雨還在下，天色也逐漸昏暗，關外擠滿了逃難的牧民，或情緒激動，或頹靡不振，但都殷切地盯著那半開的關口，等待檢查後入關避難。

  道路擁擠，馬車無法前行，姜弋率先駕馬前行，找人來接應。

  衛辭將馬車停在了隊伍的最後面，讓十一他們去打探消息。

  如桑勒所說，這些人也差不多都是來自玉林，有去北關避難的，也有去北關投奔親戚的，還有一些商戶，拉著一箱又一箱的貨物，面色焦急。

  「這烏戎族真是天殺的！把胡羌族的馬匹都搶了，連我們這些過路的都不放過。」

  「你就知足吧，你只被搶了一箱，我那些貨全都沒了……」

  「唉，那一帶本來就亂得很。聽說還有西狐族的幫忙，烏戎族更加肆無忌憚了。」

  「哼，再厲害，還能有我們姜侯爺厲害？等我們姜侯爺出手，遲早把那群小賊給剁……啊！誰扔老子？」

  那男子話未說完，忽然腦門挨了砸，便氣急敗壞地怒視著周圍的人群，想找出罪魁禍首。

  人頭攢動，周圍一片嘈雜聲，卻看不出有什麼異樣。

  就在那男子要自認倒霉時，一名身材矮小的小子忽然被人丟了出來，摔在了他面前。

  一同暴露的，還有他手裡的那幾塊小石頭。

  「好啊，原來是你小子！」

  那男子怒得就要揮拳頭，誰知那小子身體極為靈活，迅速避過，一個掃堂腿將那男子撂翻了，才扭過頭，目光兇狠地瞪著把他丟出來的衛辭。

  卻不想衛辭也正看著他，或者說，正在等他自己暴露。

  頭上遮蓋的破爛帽子掉落，露出了一張平平無奇的臉，但他頸間的狼牙項鍊卻暴露了他的身份。

  「烏戎族！是烏戎族！」

  有人驚慌地大喊，嚇得周圍的人四散而逃。

  同時藏在人群中的烏戎族探子也不再隱藏，立刻拔出了藏在腰間的彎刀，逮人就砍。

  慘叫聲和哭喊瞬間在雨中爆發，衛辭等人迅速出手，越過倉惶混亂的人群，同那些人交起手來。

  關外突然生變，城門口處亦是驚慌失措，那些難民迫不及待地想往關內擠，唯恐晚一步就身首異處。

  而關內的士兵則意圖衝出來鎮壓亂象，兩撥人馬就這麼擠在了關口，進退兩難，士兵的嘶喊聲被慌亂的嘈雜聲覆蓋，整個北關亂作一團。

  不遠處的山岡上，靜悄悄地佇立著兩道身影，正饒有興致地看著下面的熱鬧。

  「西狐王這一招還真是絕，靠這幾個人，就能引起北關的恐慌了。」

  一名面容粗獷的男子陰冷一笑，絲毫沒把下面那些難民的性命放在眼裡。

  他身側是一名紫衣男子，面容陰柔難辨，五官絕美妖異，尤其他的眼眸還是深碧色的，看一眼便能令人沉溺其中。

  此人便是西狐的新王，百里行。

  「首領客氣，這不過是開胃菜罷了，烏戎族想拿下北關，光靠這個可不夠。」

  伯梟睨了他一眼，饒有興致問道：「聽你這意思，還留了後手？」

  百里行勾了勾唇，「比起北關的銅牆鐵壁，更難對付的是姜氏父子，所以，只要能解決他們父子二人，想摧毀北關，易如反掌。」

  他故意賣了關子，伯梟也沒有繼續追問，反而興致勃勃地等著北關內部瓦解，他好趁機揮兵南下。

  伯梟一直野心勃勃，但是之前大闕和平沙斗得厲害，他羽翼未豐，根本不敢出手。

  如今有西狐族幫忙，他以極快的速度吞併了不少遊牧族，勢力逐漸壯大，故而才敢打上北關的主意，就算無法占領這座重要的關口，至少也能討點好處。

  二人便欲離開，臨走之前，百里行看了人群一眼，確認自己的人已經混在其中，正欲收回目光，卻瞧見了另一撥人，令他不由得皺起眉頭。

  「怎麼了？」伯梟問。

  百里行收回目光，搖著頭，「沒什麼，只是似乎碰到了硬茬，你那些手下，應該是保不住了。」

  伯梟不以為意，「能為烏戎的大業犧牲，是他們的福分！」

  他們離開之時，也未曾注意到，人群中的衛辭忽然抬眼投來，雖然只捕捉到了一道殘影。

  一柄彎刀沖自己劃來，衛辭微微往後一仰，同時攥住了對方的手，膝蓋一頂，反手一擰，便折了對方的手臂，令他毫無招架之力。

  收拾了這一個，後方亦有人衝著他捅來，只是還沒接近呢，便被人從後方一擊，一敗塗地。

  衛辭抬眸和沈菀對視一眼，二人配合極為默契，很快就收拾了周圍鬧事的那幾個烏戎人。

  與此同時，馬蹄聲響起，姜弋終於帶兵沖了過來，鎮壓了動亂，那些烏戎人見狀就想跑，被十一和蕭七他們齊齊拿下。

  姜弋坐在馬上，面容冷沉，厲聲道：「把他們押回北關！」

  這場動亂漸漸平息，那些難民仍是心有餘悸，顫顫巍巍地抱著自己的行李，加快步子往北關跑。

  人群之中，一抹嬌小的身影毫不起眼，她渾身覆蓋在斗篷之下，不經意地抬眼，詭異的目光落在了姜弋等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