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孩子不能留

  蘇南音蜷縮在酒店的大床上，手機關機，蒙頭睡了一天一宿，才感覺好受一點。

  她叫了份清粥，喝粥時把手機開機，裡面有一條兩個小時前司宴忱發來的消息：「你在哪？」

  蘇南音的心臟劇烈地跳動了一下，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她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別亂想，然後撥通了司宴忱的號碼。

  

  鈴聲只響了一下就被對方掛斷了，下一秒傳來「咚咚咚」的砸門聲。

  蘇南音嚇了一跳，手指下意識地抓緊床單。

  她沒有告訴任何人她在哪，此刻來敲門的除了司宴忱，再想不到第二個人。

  「蘇南音，開門！我知道你在裡面！」

  仿佛驗證她的猜想，門外傳來司宴忱壓抑的怒吼。

  蘇南音緩緩呼出一口氣，她想過司宴忱會知道，但沒想到這麼早。

  門被打開，與此同時，高大的身影一步跨了進來，一把扣住她的脖頸，將她用力按壓在冰冷的牆壁上。

  「蘇南音，你好大的膽子！」

  一張化驗單被甩在她臉上，又落在她腳邊。

  蘇南音閉了閉眼睛，想起來這張化驗單被她隨手塞進大衣口袋裡，而昨天恍恍惚惚的出門，穿了另一件外套。

  「我吃了藥，孩子不能留。」她抓著司宴忱的手，聲音艱難道。

  「能不能留不是你一個人說了算！」司宴忱盛怒，一把將她甩開。

  蘇南音本就身體虛弱，被他這麼用力一推，腹部磕在了桌角，疼的她瞬間湧出眼淚。

  緩了好一會，她才抬頭看向眼前的男人：「司宴忱，你憑什麼質問我？我們還有半年就結束了，我為什麼要生下這個孩子？留給你嗎？憑什麼！」

  司宴忱冰冷的眸子死死地瞪著她，他很久沒有這樣失態過了。

  「所以不管孩子是否健康，你都不會留？」他壓抑著怒火，每個字都仿佛淬了冰。

  「是。」蘇南音直起身子，眼神恢復平靜，「你早該知道，我說過不止一次。包括我吃避孕藥，你也看見了。」

  司宴忱額角青筋暴漲，周身爆發的陰冷氣息仿佛來自地獄的修羅。

  蘇南音懷疑他下一秒就會衝過來掐死自己。

  然而沒有。

  司宴忱緊握的拳頭慢慢鬆開，眼神有盛怒變為陰冷，又化作嘲弄。

  最後他突然笑了，笑容格外陰鬱滲人。

  「你就這麼急著劃清界限？是不是以為我真的愛上你了？」

  蘇南音抿了下乾澀的唇，沒有說話。

  司宴忱抽出一根煙點上，吸了一口後緩緩吐出，煙霧繚繞中又恢復成以往漫不經心的冰冷從容姿態，只是墨黑的眸子蒙上一層冷霧。

  「放心，我司宴忱的女人多得是，你還真沒什麼特別的，只是在床上比較和我意罷了！」

  蘇南音點點頭，面色不變，甚至帶著點笑意道：「至少還有點用處，否則司先生這三年豈不虧大了。」

  「你不是想要環宇的項目嗎？明天有個飯局，你去。」

  司宴忱公事公辦地開口，仿佛剛才的急風驟雨都不曾發生過。

  蘇南音的小腹還隱隱作痛，但面色淡然道：「好的，多謝司先生。」

  司宴忱將手裡的煙掐滅，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轉身大步離開。

  門「哐」地一聲關上，蘇南音提著的一口氣頃刻之間泄了，撐著桌子才勉強站穩。

  她知道，司宴忱不會就這麼算了的。往往他越平靜的時候，才瘋的越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