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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9-06 18:54:04 作者: 鏤玉裁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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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對一個世界意識強度非常高,連主系統都難以插手且無數系統空間內的精英都鎩羽而歸的時間,系統s-232並沒有急於領取這個任務,而是花了很長時間來研究這個沒有按照原定命運走,甚至造成了如此大災難的反派。

  就如同之前一位失敗的執行者所說,即使她付出了億點代價救回了反派的父母,任務卻依然失敗了,也意味著促成反派到最後一步的關鍵原因不在它的父母。

  s-232沒有機會去試錯,主系統無法允許過多的失敗,世界也承受不起過多的摧殘,所以後來每一個去往那個世界的執行者都是主系統手中的王牌,跟隨他們的系統也是精英中的精英。

  s-232是一個難得有野心的系統,它在系統空間那麼多年,卻依然沒有晉升到主系統身邊的特殊席位,於是它盯上了這個世界,如果能夠處理好這個事情的事情,以它的資歷與這次的功勞,應該能幫助它往上跨越一大步。

  它默默的收集了所有執行者的任務報告,並且和參與了這個任務的系統交談過很多,最終將目標鎖定在了反派的鄰居家身上。

  他們一家也是男主手下的三條亡魂,對於他們一家三口的死,反派表現的很平靜。

  大部分執行者默認反派就是一個極致冷酷再加上一點心理變態的人,畢竟能和男主一樣研究出同款「藝術品」的人能有多正常所以鄰居家的死才沒能給她帶來什麼觸動。

  

  之前有人調查過,鄰居家舉行葬禮的時候她都沒有挪動尊步去隔壁給人家燒點紙錢上柱香什麼的,只自己窩在畫室里畫畫,她不僅冷血無情,而且連點人情世故的表面工作都不願意做。

  試圖感化反派的那一位執行者看到這一幕後都直打退堂鼓,這人自己還能感化嗎不如直接物理感化算了,可惜沒成功。

  結合以上種種,之後的執行者們一致認為反派和她的鄰居家關係一般,不是關鍵點。

  但是在深入研究過之後,系統s-232從中找到了蛛絲馬跡。

  作為清除部門的系統,它所考慮的事情自然是如何將不利於這個世界發展的因子徹底剷除,直接硬剛對方的後果已經有無數位執行者為它打了樣板,它也不覺得自己隨便找一個執行者,不,哪怕是找自己曾經的老搭檔過來也不一定有勝算。

  但是他發現了一個機會,一個讓反派心甘情願自己赴死的機會。

  它將自己的計劃呈現給主系統,得到批准之後,它留住了那個世界的靈魂,對她的記憶進行稍微修飾之後讓對方成為自己的新任宿主,然後投放到了那個世界。

  只是它或許沒有想到,即使記憶被篡改,自己選中的那個靈魂依然會在看到對方的第一眼就對其產生好感,從好感漸漸發酵成喜歡,似乎也沒有用太長的時間。

  這種情感的變化對系統s-232來說是一個它不想看到的變數,以至於宿主對自己提出放棄任務的時候,它甚至感覺自己的程序竟然被人類感情里的憤怒給干擾,也因此越過了絕對不應該越過的警戒線,幹了主系統明令禁止絕不會寬恕的事情,讓黎鶴虞拿到了一個它的致命把柄。

  年知安雖然現在還無法記起曾經任務世界發生的種種,但是依照現有情報以及相處多年對系統的解程度,她幾乎能猜到系統計劃的輪廓。

  可惜罪魁禍首早就已經被送進了報廢廠,她想要報復都沒了發泄對象,只剩下那個態度詭異,默認了一切發展的大雞蛋主系統。

  如果它站在系統s-232那一邊,又為何會放任她媳婦兒穿梭在各個世界上一個私自干擾世界的人已經被主系統判下了清除指令,只不過最後對方不僅躲過了指令,而且在那個世界擁有了合法身份。

  主系統允許她媳婦兒違背自己的規則,難不成是因為看到了更大的利益又或是媳婦兒和它做了什麼交易,讓自己的行為「合法」化。

  但是關於這一點,年知安沒能從伊苡落口中問出什麼來,她媳婦兒只安慰她說沒什麼危險,事情差不多都已經處理好了,等她回到系統空間之後,一切就都會平息。

  這種被小心翼翼保護,連前方的路都被鋪的平平穩穩的感覺卻只讓年知安非常心酸,她總是會想當初是自己拖累了對方,不過這個想法被伊苡落知道的時候年知安差點兒就被小小的「教訓」一頓,她們之間怎麼可能會有拖累這種說法年知安現在可能還無法理解,她家媳婦兒多慶幸自己出現在那如同被詛咒的生活里。

  若是沒有她的出現,或許黎鶴虞這個人早就不存在了。

  不過但是無法理解歸暫時無法理解,年知安也不想再因為這件事情惹媳婦兒不高興,於是在之後一直把自己的小心思藏的很好,平日裡批文件開會陪媳婦兒,有空再去監獄坐坐,給負責男主案子的監察官們施加一下無形的壓力,一切都在步入正軌。

  大概在一個多月後,負責看管他的人匯報給了年知安一個消息,說關在監獄最深處的那個人最近變得一些神神叨叨,似乎精神出了點問題。

  因為不排除這人在裝瘋賣傻,聲音年知安帶上了在心理以及精神方面比較厲害的專家以及聽說了這件事情之後頗為感興趣的雲軍醫。

  按照這位軍醫的說法就是她在之前給對方注射過的某些藥劑可能會給對方造成影響,可惜對方bug一樣的體質好像免疫了這種影響似的,所以她很好奇現在是不是自己的藥劑起作用了。

  一群人在監獄長的帶領下來到了監獄的最底層,這位特殊的罪犯能夠「享受」監獄最底層的豪華單間。

  「那個人是什麼時候變得神神叨叨的」年知安問監獄長。

  「回稟陛下,犯人上次出逃殺了害先皇,被押送回來後就有些異樣,在此之前監察官們審查他的時候,他總是和我們的監察官插科打混將審訊的內容帶偏,可是現在無論我們的檢察官怎麼問,他都是沉默的。」

  「朕記得,你們監獄裡應該是有些小手段可以讓不想開口說實話的犯人老實交代,你們沒有嘗試過嗎」年知安的聲音聽起來很平淡,沒有任何威脅的意味,但是監獄長聽完之後冷汗立刻掉了下來。

  他們監獄裡確實有些腌臢手段,但這些都是被帝國明令禁止的。

  而且依照陛下現在的態度,她恐怕已經知道很多事情了!

  「陛,陛下……臣,臣監管不力,不知道手底下的人竟然干出這樣的事情,臣之後一定會徹查……」

  「好了,監獄裡面的事情朕會整頓,在此之前朕要知道吃飯人的事情,如果能夠把他的罪行調查清楚,也算你戴罪立功。」

  「是,是!」監獄長擦了擦滿頭的冷汗道: 「這個人的嘴巴太嚴了,之前油腔滑調之後沉默寡言,無論如何我們都問不出來有用的東西,所以,所以……臣也是實在沒有辦法了,先皇屍骨未寒,臣也想趕緊查清楚他的事情給您一個交代,所以臣一時糊塗默認了那些兔崽子們用那些手段。」

  監獄長的腦子還算靈活,在劃清自己責任的時候不忘拍馬屁,但顯然年知安想聽的不是這些。

  「可是……您也知道,無論是身體的強度還是精神上的強度他都是這個世界最頂級的3s級,監獄裡很多的手段對他們這些強者來說效果就要大打折扣,所以……現在依然什麼都沒有問出來。」

  「這次被送回來之後他整個人都呆愣愣的,本來臣以為他是因為打擊太大也沒怎麼在意,直到前兩天給他送飯的人發現這人在自言自語,而且說的話顛三倒四毫無邏輯,臣之前猜他是不是想要裝瘋賣傻,於是這兩天一直在試探他的情況,發現這人的腦子好像真的會間歇性出問題之後才趕緊向您匯報了。」

  「間歇性」

  「是的,大部分時候他都很正常,沉默寡言的一個人待在監獄的角落裡,偶爾才會神神叨叨的自言自語。」

  而且這個人啊,回來之後幾乎已經沒了之前的傲骨。監獄長在心裡搖了搖頭,人差不多也廢了。

  他們順著電梯一直到了最底層,這裡從建國以來被關押的都是罪大惡極而且實力強大的犯人,幾百年來這個豪華單間沒幾個人享受過,能進來的幾乎都達成了「遺臭萬年」成就。

  本來年知安都不想讓他享受這個豪華單間,誰讓對方太能跑了,普通的監牢根本關不住呢。

  監獄的豪華單間並沒有想像般陰冷潮濕,相反燈光很充足,幾乎每隔2米就有一個守衛站在那裡,他們神情肅然一動不動,直到年知安經過的時候才敬以軍禮,這些人都是上過戰場的士兵,沒一個是花架子。

  走在監獄安靜的通道內,他們每個人的腳步聲都有回音,一直待在如此寂靜的環境下無人能夠交流,耐不住寂寞的犯人恐怕都能先被逼瘋。

  年知安來到監牢前,守衛的士兵打開了牢房門。

  「陛下請小心,無論這個人瘋沒瘋,他的實力都是毋庸置疑的。」監獄長小心謹慎,生怕這位在自己這裡出現什麼意外。

  監獄長對後方一招手,兩個士兵來到年知安身前兩側,隨時戒備著這個犯人可能會暴起發難。

  男主是被特殊的儀器拴著的,同時給他注入了藥劑,壓制了他的精神力和肉體的力量,防止他還有掙扎的機會。

  「在他變成這個樣子前,你們有誰刺激過他嗎」年知安已經到了男主身前,可對方卻一直沒有擡頭。

  「這個……」監獄長仔細的想了想前幾天發生的事情, 「在前幾天……也就是六天之前,我們因為一個案子將他提了出來進行審問,在審問的期間,他提到了關於之前入侵皇宮的那群逆賊的事情。」

  「你們是怎麼說的」

  「當時負責審訊的檢察官實話實說了,想讓他放棄掙扎。」

  為了那些兄弟和自己東山再起的希望,男主生生將醫生拖到外面的激戰結束,後來妻子死了,自己的兄弟們也死傷慘烈,左膀右臂幾乎全都沒了,逃出去的只是小魚小蝦兩三隻後,他兩邊都想要,結果兩邊都沒留住,自然會絕望。

  現在男主的勢力中唯一一個能掀起點風浪的智囊留守在了外面星盜船上,不過他正在被帝國的軍隊追著打,戰敗也只是時間問題。

  若不是來了這一出,年知安還不一定能在那麼短時間內徹底把男主的根基全刨出來。

  縮在牆角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聽到了監獄長所說的話,被刺激的有點反應擡起了頭。

  年知安第一眼看過去差點以為自己認錯了人,這鬍子拉碴神態萎靡不振的傢伙,真的是當初那個意氣風發的人嗎

  「雲軍醫,這裡交給你們了。」年知安對雲菡道。

  「您放心,臣會保護好這二位的。」雲菡微微點了點頭。

  那兩位專家下意識縮到雲菡身後,他們被女皇喊過來的時候是受寵若驚的,現在看到這個帝國最窮凶極惡的罪犯時,卻忽然有點不想要這樣的殊榮了,這個星盜頭子可是出了名的能打,一根指頭就能把他們兩個串成串……好吧,這個可能有點困難。

  監獄長屁顛屁顛的搬來了一把椅子讓年知安坐在監牢的外面,裡面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不過偶爾會有一兩聲慘叫,過了一會兒後雲菡有些遺憾的走了出來。

  跟著她的專家抹了把冷汗,看著雲菡的目光帶了點恐懼。

  「如何了」

  「他的精神確實出了點問題。」雲菡表示很遺憾, 「可惜不是因為臣的藥劑,應該是他自己把自己逼的有點精神失常了。」

  她的藥劑明明研究很的成功,居然一個起效果的都沒有,這個人啊……到底是被哪方神明眷顧的回頭自己要是多給上點貢品的話,那位神明也能這樣眷顧自己嗎

  雲菡對自己的實力有著充足的自信,至少在藥劑方面的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出那麼多失誤,於是她把這種似乎受到神秘力量影響的事件歸為「神明」的眷顧。

  雖然是星際時代,但是在某些文明中也存在對神的信仰,她很好奇哪個文明的信仰這麼靈,如果能保佑姻緣的話就再好不過了,那自己一定得找機會去瞻仰一二。

  「自己把自己憋出毛病了」年知安皺著眉沉思了一會兒,在來之前,她一直覺得對方在裝模作樣的可能性更大一點,但云菡都這麼說了,那應該不會出錯。

  這跟她預計的有些不一樣,這個世界的男主這麼遜

  難不成是因為他親手殺死了女主的緣故年知安倒是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不過她也聽某個專門研究過運勢這種玄乎東西的執行者說過,除非是天命已定,主角必然會殺死自己的伴侶,否則如果主角與自己的伴侶運勢相輔相成,一旦親手殺掉了另外一方,哪怕是天命之子也會受到影響。

  年知安還記得那個人拿出了一份數據報告,看起來特別專業的樣子,只可惜自己看不懂就是了。

  難不成是因為這個

  「剛剛臣和這兩位也試圖讓他說出犯案經過,但很可惜,他內心深處仍有警惕。」雲菡道。

  「沒關係,之後朕會想辦法讓他吐出關於你家那邊的事情,至於當年幫他隱瞞情報的官員,哪怕他已經死了,朕也會查到他的墳墓在哪。」年知安也明白雲菡想問的是什麼。

  「謝陛下。」

  「嘀嘀……」

  監獄長的監獄內部通訊器發出了聲音,監獄長接聽之後立刻來的年知安身邊道: 「陛下,是公爵大人。」

  監獄長就看見他們陛下立刻揚起了笑容,笑的自己都恍一下了神,剛剛沉穩中帶了些嚴肅和不悅的模樣一掃而空,語氣轉變的格外快,瞬間如同從寒冬回到了鮮花爛漫的溫暖時節。

  她接過自己手上的通訊器,公爵大人說了一些事情,陛下似乎有些驚訝,然後說了一句「知道了」就掛斷了聯絡。

  掛斷聯絡後的陛下有些沉默,其他人也沒有擅自開口,監獄的最下面一層陷入了寂靜。

  「陛下。」直到雲菡輕聲詢問發生了什麼事,年知安才皺著眉看著牢房的方向。

  「有一點麻煩事。」

  「監獄長先帶這兩位返回地面吧。」年知安道。

  「是,你們都保護好陛下!絕對不能讓裡面那個犯人傷害到陛下!」監獄長哪能不知道這是陛下想支開自己和心腹說話他這個人啊最擅長看人眼色,於是安排好士兵們保護年知安後趕緊帶著人走了。

  「陛下遇到麻煩事了」雲菡一直帶著溫柔笑意的神色也略微平淡了一些。

  年知安帶著雲菡返回男主的牢房,衛兵們想要跟著卻被她阻止了。

  「我能保護好陛下,麻煩諸位守在外面就行。」雲菡溫溫柔柔的樣子看起來很沒有說服力,衛兵們非常遲疑,直到看起來溫溫柔柔的美人在他們堅硬的武器上捏出一個指印後,他們才退到了外面。

  「這個傢伙不僅僅是個星盜,還是當年被蟲族吞沒的輝諾帝國唯一的血脈。」

  「那個帝國啊……」雲菡有印象,那時候她年紀還小,正在上學,此時星際各國家與蟲族打的相當慘烈。

  當時輝諾帝國離蟲族女皇的老巢最近,當蟲子們傾巢而出的時候,輝諾帝國受到了第一波攻勢,不像輝諾帝國身後的其他國家還有反應和整軍的機會,蟲子的大軍以最快的速度吞沒了那個毫無防備的國家,當其帝都星淪陷的時候,距離真正的戰爭打響也不過一個多月的時間。

  當時輝諾帝國的慘烈讓所有國家心驚膽戰,於是後面他們無人敢大意,舉國之力抵抗住蟲族的進攻,戰爭結束之後,對於這個帝國的滅亡,星際中的其他文明與國家也給出了「為其他文明爭取時間而戰至最後一刻」的好聽名聲。

  「有人想利用他這個身份」雲菡立刻想到了原因。

  「塞桑帝國藉機生事想讓我們交出他,說這件事情已經不是我們一個國家的事了,那個老禿子皇帝好像因為姻親關係算的上他的長輩,什麼皇子沒有受外國審判的先例,他是英雄之後理應受到更公平的審判之類巴拉巴拉的廢話,我呸!估摸著是老皇帝看上他身上的什麼價值了。」

  「這老東西還威脅朕,說什麼不交就開戰,呵,他是忘了之前所謂的精銳被公爵打的抱頭鼠竄的事了吧」年知安冷哼了一聲,老皇帝的威脅信已經發過來了,媳婦兒正和大臣們在商討這件事情,自己一會兒也要過去一趟。

  雲菡的笑容愈發深邃, 「真是不要臉呢,要不這樣吧陛下,臣可以和外交使節一起去塞桑帝國的皇宮,到時候保證對方的皇宮裡沒有一個人再能和您唱反調。」

  當皇宮裡沒有一個活人的時候,自然不會再有人閒的沒事幹找年知安麻煩。

  真是個好辦法!

  年知安太喜歡這樣的處理方式了,可惜成為這個國家的皇帝之後她就必須穩重起來,最重要的是媳婦兒肯定不會答應的。

  「很可惜,公爵應該不會同意。」

  「對啊,唉……」

  她們兩個人同時深深的嘆了口氣。

  「陛下要把人交出去嗎」雲菡問。

  「當然不可能,真交出去了國民們都不會同意,到時候我這輩子,死了之後記在史書上都擡不起頭。」年知安冷笑了一聲, 「他們要開戰就開戰,我看到時候是我的軍隊打進去的更快,還是他舉白旗的速度更快!」

  雲菡就喜歡新女皇的這份果決,聽到女皇的態度她也就放心了, 「陛下,如果我們現在提前處理掉這個麻煩呢」

  「……我們暫時殺不了他。」

  雲菡點點頭表示知道了,她是深有體會的,陛下知道此人詭異運氣,說殺不了就應該真的殺不了。

  「不過他現在這個情況我倒是可以試一試套他的話。」年知安從口袋裡拿出自己平時不樂意戴的白手套,這人畢竟有3s級的精神力,以前自己很難干擾他,現在倒可以試試讓他把以前犯的罪說出來。

  「要是能把他的話套出來,我就先給賽桑帝國那個老禿子送一份大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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