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生病

  大年三十的晚上，雖然兩人之間有些矛盾，但好在還是在最後化解了，在最後一刻，擁在冷颼颼的天台上跨年賞月。

  嘩——

  一陣寒冷刺骨的寒風吹過，把她的一頭秀髮吹亂，她卻仍舊開心地笑著，絲毫不畏冷風吹。

  她在毯子裡回身，盯著他線條堅毅的臉，伸長脖子親吻在他涼涼的嘴皮上，「我們回去之後，一起去見你的父母吧？」

  「現在不行，過段時間吧，老頭子去非洲了。」

  「你爸爸在過年期間還要出差嗎？」她微微有些驚訝，似乎是沒想到他的爸爸會這麼忙。

  「他在那邊投資建設了一家家具廠，要趕在三月之前完工。」

  她瞪大眼，驚詫道：「哦～你們家的產業好多啊～」

  他嚴謹地說道：「這是他的私人產業，不在集團公司下。」

  在他眼中，這是父親自己的企業，和他無關，更和整個陳家無關。

  

  「那你呢？你有屬於自己的公司嗎？」

  「完完全全屬於我個人的公司，只有景宏。」他摟緊她的脖子，在她的小臉上響亮無比地親了一口。

  「哇哦～」她假裝害羞地盯著他，一副被他輕薄了的委屈模樣，大大的眼睛裡布滿了綿綿情意。

  他抱著她，笑著問道：「你還想知道什麼，可以問。」

  「我什麼都不想知道，只想跟你好好在一起。」

  「好，那我們就好好在一起。」他怕她著涼，於是便提議道，「冷不冷？要不要回去？」

  「不冷。」她猛地搖搖頭，就想跟他在無人的樓頂看星星、看月亮、聊聊天，度過一個不一樣的大年三十。

  她不由想起從前跟趙良宇在一起的日子：他從來不敢在過年期間聯繫她，就是怕在這種節日期間聯繫程安，就必須要給她買禮物——他既要面子，又不捨得花錢。

  程安抬手舉起手機，調出相機自拍，手機屏幕里的二人在漫漫寒夜裡緊緊依偎在一起，顯得是那麼幸福。

  「茄子～」

  她揚起燦爛的笑容，陳煜也跟著他笑，鏡頭裡的二人簡直是美好得不像話。

  程安閃了好幾張，挑了一張自己最好看的照片，通過微信分享給了他，其餘不怎麼完美的照片，選擇了自留。

  他見只收到一張照片，追問道：「都發我。」

  她的所有照片，不管好與不好，他都想收藏起來。

  「不發，其他照得不好看！」她搖頭不願意把所有照片都發給他。

  他食指戳在她的鼻翼上，開玩笑道：「給你十塊錢，發我。」

  她噘嘴吐槽道：「你當我是叫花子啊？十塊錢就想把我打發了呀？」

  「那你想要多少？」

  「你能給多少？」她在他懷裡抬腿，小腳在他的雙腿之間輕蹭，呼吸微微急促，胸前的柔軟緊緊貼著他，媚眼如絲地盯著他的俊臉。

  「這麼冷也能來興致？」他伸手掐住了她的臉。

  她咬唇嫵媚道：「嗯哼～」

  「大年三十做這種事不太好吧？」他一本正經地裝好人，大掌早已撫上她的腰。

  她輕輕一笑，俯身吻在他的唇上，交換著屬於彼此的味道。

  天上繁星閃爍，一層冷氣朦朧了顆顆繁星，乳白色的霧氣鋪滿黑色的天空。

  這場放肆縱情燃燒的跨年，讓程安成功感冒，以至於第二天起不來床。

  陳煜身體強健，昨夜的寒風對他來說只是一場溫潤纏綿的小雨，但對程安來說，是一場猛烈的瓢潑大雨，足以讓身體素質不怎麼好的她生一場病。

  程安躺在床上捂著腦袋歇息，他走下樓給她熬粥，想讓她吃點東西墊墊肚子再吃藥。

  張嘉良見高大的他從廚房裡走出來，詢問道：「小陳，小安呢？」

  程父昨晚和親戚們打了一宿牌，導致現在都還在昏睡，只有張嘉良按時起床煮飯。

  「她感冒了，我跟她熬了粥，待會兒給她端上去。」

  臉上滿是歲月痕跡的婦人問道：「小陳，你們今天就要回去了是嗎？」

  母親每逢分別，都格外不舍她離開。

  「是的，伯母。」

  母親挽留道：「你們再多留兩天吧，你看你們沒待幾天就要走，叔叔阿姨還沒有好好招待你呢。」

  「嗯……這件事……我做不了主，需要問程安。」他如實回答張嘉良，連承諾都不敢隨意許。

  「唉～那孩子，本來說要陪我十天的……唉～」

  他欲言又止，隨即轉變話題，問著自己關心的事，「伯母，我想知道，你們這邊結婚有什麼要求嗎？」

  「這個……你是真心想跟安安在一起嗎？」張嘉良有些猶豫，疲憊的眼皮子半耷拉著，帶著母親的擔憂。

  「是。」

  「你保證會一輩子對她好！」

  陳煜一臉嚴肅真誠地向她發誓，「好，我陳煜，當著您的面，向您承諾，我會對程安好一輩子的。」

  「好。那我告訴你，我們這邊沒有彩禮，只要你對她好就可以了。」

  他一口拒絕道：「不行，彩禮我是一定要給的，這是對她的尊重。」

  「小陳，我們家是嫁女兒，不是賣女兒，只要你對她好，彩禮這些都無關緊要的。」張嘉良拉住陳煜的手，激動地跟他說道，「還有啊，小安的爸爸就是個直性子，要是我們哪裡做得讓你不滿意了，咱們都是一家人，可以直說，我們改，別讓你不開心。」

  「好。」他一口答應，想著回A市就讓母親準備彩禮，然後跟程安求婚，早日把她娶回家。

  張嘉良淚目，握著他的手說道：「你先上去休息吧，粥熬好了我給你們送上來。」

  「您休息吧，我在樓下守著。」

  「不用，你上去陪小安吧，小安現在，應該很希望你能陪在她的身邊。」

  「好，麻煩您了。」

  他朝著程母彎腰，在她的再三勸說下，從紅色大花熱水瓶中倒了一杯水上樓餵程安喝下。

  過了一個多小時，蔬菜粥熬好，他第一時間下樓給她端了一碗餵她吃下。

  她靠在他的懷裡，有氣無力地問道：「幾點啦？」

  「一點過了。」

  「那我們趕緊回去了吧……」她瞥眼看向小窗外，不知道現在是何時。

  他勸道：「不著急，回去也沒什麼事。」

  程安燒得腦子昏沉沉的，但仍記得自己要走的理由，她不想再跟父親糾纏，不想一個好年都這樣煩悶地過下去。

  她乖乖點頭，努力咽下最後一勺粥，休息了半個多小時之後，又喝下了感冒藥，病情卻仍舊沒有好轉。

  她紅撲撲的小臉看起來異常可愛，就好像天邊的火燒雲一般絢爛。

  「走吧……」她握著他的手，掙扎著要起身。

  「明天走。」

  她固執地低吼道：「就要今天走！」

  「好。」他無奈，只好扶著她起身，給她穿好衣服，把她扶下樓坐上車之後，立馬又去搬橘子、拖行李箱。

  這時程父也醒了，見他一個人在搬橘子，嘀咕道：「沒良心的丫頭，一個人在車上坐著，讓小陳一個人搬東西，真是的。」

  老父親的吐槽竄入程安的耳朵里，但此刻她正在發燒，根本沒有力氣跟他爭吵，只能把怨氣憋在心裡。

  她在心裡默默吼道：你高尚！你高尚怎麼不幫他搬啊？只會在那兒說說說！

  陳煜搬完所有東西，程母從地里回來，給他們摘了很多新鮮蔬菜，讓他們帶回去。雖說菜不值錢，但是她對孩子們的心意，讓陳煜心裡暖暖的，覺得她的家人很有煙火氣、有人味。

  他和二老擁抱分別，「伯父、伯母，我們走了，您二老注意身體。」

  「好，你們慢點兒。」

  「慢走啊，小陳。」

  「我和安安下次回來看你們。」

  張嘉良不好意思地說道：「好～下次就不要買東西回家了！」

  程默才立馬伸手打她的手臂，嚷道：「孩子們的心意，你說不要就不要？我看你是不知好歹！」

  「伯母，伯父，禮物是我對您二老的一片心意，你們不要有負擔，這是我作為晚輩應該做的。」陳煜有禮有節跟二老強調著，在他們的目送下上了車，然後慢慢駛離家門口，帶著生病的女友踏上歸途。

  程安攏了攏身上的粉色小毛毯，睡眼惺忪地望著眼前熟悉的道路，心裡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她這次回來，是準備了好幾個紅包的，但一個都沒有散出去，原因有二，一是因為父親的丟人舉動，二是因為跟陳煜鬧了矛盾，導致錯過了發紅包的時機。

  「熱水在這。」他見她睜著眼，以為她是口渴了，拉開抽屜給她看保溫杯。

  「現在不想……」她虛弱地搖搖頭，快速扯了一張紙巾，按住自己的鼻子，閉眼狂打噴嚏「阿嚏！啊啊啊……」

  「喝口熱水。」他聽見她難受的聲音，把車停在路邊，給她倒了一蓋子熱水遞到了她嘴邊。

  程安閉著眼睛，嘟著嘴喝了一口熱水，慘兮兮地說道：「唔……腦子昏昏沉沉的，感覺要死了。」

  他大聲喝道：「胡說什麼！」

  「陳煜……你好兇哦……」

  「睡一會兒，睡醒了就到家了，我讓管家給你熬了蓮子粥。」

  「你好好哦～」她噘著粉嘟嘟、燙呼呼的嘴，閉上了眼睛。

  他被她理著毯子，把座椅放下一點點，「別說話了，嗓子會疼。」

  「嗯……」

  程安閉上眼，抱著雙臂安靜地休息著，鼻尖縈繞著橘子的清香味，讓她覺得舒服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