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被毀容
2024-09-09 09:52:44
作者: 阿潤那
程安趕到醫院時,陳煜就站在手術室門口,雙手還沾有陳宛思臉上的鮮血,垂著頭萬分自責。
他派了一個人保護程安的安全,卻忘了自己的妹妹,雖說她個性囂張,但怎麼說她都是他的妹妹,是他沒有保護好她。
程安慢慢走向他,伸手摸上他僵硬的背,伸手抱住了此刻有些脆弱的陳煜,安慰道:「陳煜,不要擔心。」
他見是她,回想起剛才的那一幕,伸手抱住了她,「坐。」
在這一刻,他沒有怪她為什麼不聽他的話,回家洗個澡休息一下,因為他知道,程安是擔心陳宛思才來醫院的,而她是因為自己才這麼關心陳宛思的。
她覺得他抱得好緊,勒得自己有些喘不過氣來了,摸著他的後背問道:「這是在醫院,摟這麼緊幹什麼呀?」
「沒事,就是想抱你。」他閉上眼靠在她肩頭休息。
她衣服上的點點血跡,他手上乾涸的血液,讓兩人不免看著有些狼狽。
她拍著他的背,感動地問道:「傻瓜,剛剛是不是以為我也受傷了,所以不知道該抱誰?」
「是。」
她想要轉移他的注意力,讓他不要那麼擔憂陳宛思,努力把他的關注點往自己身上帶:「我就知道~當時啊,你的眼睛瞪得老大了,從沒睜那麼大過,我就知道你誤以為我也受傷了,但我當時真的說不出話來,只能交給你自己判斷。」
他將臉埋進她的脖子裡,冰冷的唇從她溫熱的肌膚上汲取溫暖,「我以為你的手被劃傷了。」
「我沒事的,煜哥~」她擠出一絲微笑,小手溫柔地摸著他寬闊的後背,「宛思也會沒事的。」
「嗯。」
她好奇地問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啊,為什麼那個男的會傷害她啊?」
他在她的懷裡悶悶說道:「前段時間,宛思在酒吧玩,這個男的攔住她,說要請她喝酒,言語之間讓宛思有些不舒服,兩人發生了一些口角,然後演變成了……她找男人把他給玩弄了。」
陳煜沒有說得那麼直白,但也讓程安明白了個七七八八。
只是她弄不明白男人怎麼玩弄男人,追問道:「玩弄?怎麼玩弄啊?」
他在她脖子間仰起頭,瞪著她低下的臉,低吼道:「我跟你幹的事!」
程安還沒完全理解他的話,單純地說道:「可是我們是男女啊,男的跟男的……啊……我明白了……啊~難怪呢~原來爆菊是這個意思。」
她恍然大悟,一邊點頭一邊跟他說著自己的愚笨:「我當時聽他們吵來吵去的,完全沒懂他們在吵什麼。」
他直起身來,背靠著牆,颳了下她的鼻子:「傻。」
兩人抱在一起,手術室的紅燈依舊,一串焦急的腳步聲從乾淨的通道內傳來。
程安扭過頭,看著滿臉焦急不安的婦人,起身扶住了對方。
「宛思!」夏瑜芝溫柔的雙眼中蓄滿了淚水,追問著二人,「阿煜,安安,宛思呢?」
程安怕老人急暈過去,扶著她坐在陳煜身旁:「阿姨,來,您坐。」
「在裡面,沒有生命危險。」陳煜見只有母親一人,臉上明顯有些不悅,眉頭不展,問道,「爸呢?」
夏瑜芝被他問到,吞吞吐吐道:「他……他在德國談生意,沒時間……哦,是趕不回來。」
夏瑜芝是給他打了電話,陳浦河一聽是陳宛思的事,完全不給她說下去的機會,直接就掛斷了電話,足以見得他對這個女兒的失望。
陳煜對父親不聞不問的行為勃然大怒,質問道:「他女兒都毀容了,他還要談生意嗎?究竟是生意對他來說重要,還是我們重要?」
夏瑜芝皺著纖細的彎月眉,雙手按住他的手臂:「阿煜,你不要怪他。」
他拂開母親的手,冷冷道:「好了!我不想再提他!」
「阿煜……你爸爸也有苦衷的。」
「話題到此為止!」
程安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外人,完全插不進去他們的對話,但聽得出來陳煜和他父親的關係不怎麼好。
她捏了捏他的掌心,希望他說話不要那麼沖,同時也覺得陳宛思和他可真像,那暴脾氣上來了,誰也攔不住,什麼都敢往外說。
這時,手術室的紅燈轉綠,臉上裹了一層紗布的陳宛思被推了出來,她雙眼濕潤,想必是在手術台上落下了熱淚。
夏瑜芝猛地起身,走上前,彎腰撲在陳宛思的身上,心酸地哭喊道:「我的女兒啊……怎麼……怎麼好端端的就……就這樣了呢?」
「媽媽,我沒事的。」陳宛思縱使心裡難受,但在母親面前,她必須咽下那口難過,避免讓母親更加傷心,「您不要哭哦,您哭起來好醜哦,嘻嘻……」
在旁人那裡,她無禮、嬌蠻任性、囂張跋扈,但在母親這裡,她只是母親的小棉襖。
「醫生,我女兒的臉還能恢復原樣嗎?」
醫生安慰道:「傷口不是太深,需要看後期恢復得怎麼樣,儘量不要吃辛辣油膩的食物,多吃清淡的食物。」
「謝謝,謝謝你們!」夏瑜芝跟醫院的人道謝,陪著陳宛思去了病房。
但程安明白,陳宛思的臉很難恢復如初了,那浸出褐色藥液的紗布下藏著一條可怖的長蜈蚣。
夏瑜芝扶著陳宛思進了病房,程安拉住陳煜的手,攔住了他的腳步。
他回頭看著欲言又止的女人,以為她被陳宛思的樣子嚇到了,問道:「怎麼?是不是嚇到了?」
她仰面盯著他,皺眉道:「煜哥,宛思是為了給季助理買花才受傷的。」
程安覺得陳煜應該知道這件事的原委,希望他能替陳宛思去季安轍那兒說一句好話,讓季安轍明白陳宛思的真心。
他冷淡地回答道:「嗯,我知道了。」
「煜哥,她為了給他買花,願意去她這輩子都沒去過的菜市場,這不是愛是什麼啊?季助理也太狠心了!」
他無奈地勸說道:「小東西,沒人逼著她去買花。」
陳煜和程安在這件事上站的立場不同,所以各自的看法也不同。
程安覺得他也太冷靜了,捏住他的手肘,「她是你妹妹呀,你怎麼也說這話啊!」
「你不能因為她受傷了,就去道德綁架安轍,安轍在這件事上沒有做錯任何事,他不該為她毀容這件事負責。」
她固執地說道:「可她是因為給他買花才受傷的呀!」
他反駁道:「不對,這是她自己做的孽。」
哪怕陳宛思是他的親妹妹,在這件事,他也不能失了公允,把鍋蓋在季安轍的頭上。季安轍從始至終就沒有給過她機會,一直在拒絕她,是她一意孤行,給所有人造成了困擾。
程安激動地吼道:「男的請她喝酒,她不喝,也是她的錯了嗎?那個人心胸狹隘,得了錢還來她面前說胡話,她不該跟他辯駁幾句嗎?倘若宛思喝了那杯酒,發生了我們不願意看到的事,你才滿意是嗎?」
她覺得不公平,要不是那個男的來騷擾陳宛思,也不會有後來的這些事,怎麼就成了陳宛思一個人的錯?
「我何時這樣說過?」他如鯁在喉,不得不抱住激動的她,「你冷靜一下。」
她靠在他的懷裡,捶著他的胸口:「憑什麼都是女人的錯?」
他覺得她是因為趙良宇,所以痛恨所有男人,提醒道:「你有點太激動了,不要代入自己。」
「我就是覺得不公平,為什麼她那麼喜歡他,他卻視而不見,還那麼狠心?剛才他把我送到醫院,我以為他會跟我一起上來看看宛思,結果沒想到他把車開走了。」她揪著他的衣角,靠在他懷裡說著自己的心裡話,替陳宛思感到不值得,「煜哥,他也太心狠了吧!」
他替他找藉口:「安轍忙,再說這也沒有到傷及性命的時候,看一眼又有什麼用呢?」
他作為男人,十分理解季安轍的做法,如果季安轍不狠下心來和她劃清界限,在陳宛思受傷的時候前來看望她,那一定又會讓陳宛思誤會,從而越陷越深。
「你怎麼說得出這麼冷血無情的話啊!要是今天躺在病床上的是我,你會不會來看?!就算是作為朋友也應該來看望一下她呀,她現在這麼脆弱,正是需要人安慰陪伴的時候!」
「好了,好了,這又不是我們兩個人的事,你操這麼多心幹什麼?為了別人的情感問題跟我發脾氣。」他枕在她的頭頂上,摟著她的肩喊冤,「安安,我冤枉啊。」
「煜哥,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啊。」
他保持頭腦清醒,有所保留地說道:「你先說,如果侵犯了我的權利,那我就不能同意。」
她皺眉一笑,雙手繞到他的身後,拍拍他的腰:「你真是!菁菁教你的是吧?」
「虛心請教了一番。」
「哼!」她傲嬌地輕哼一聲,向他吐露心聲,「我想每天來給宛思送飯。」
「公司經營沒有出任何問題。」他微微皺眉,試圖告訴她自己請得起護工。
她央求道:「哎呀,我是想跟她多相處一下嘛,讓她體會到有嫂嫂的好處。」
「晚上再說吧,容我思考一下。」他沒有立刻昏了頭答應她,而是想再斟酌一會兒。
程安點點頭,給足了他思考的時間。
反正,她是一定要給陳宛思熬粥喝的!主動跟她搞好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