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番外：故人（8）

  鍾季做了吃的，白江雪也知道要補充體力，但還是吃了兩口就吃不下了。

  她現在只要一閉眼，眼前就會出現一堆屍體，嚇得她不敢闔眼。

  鍾季說：「別著急，會有辦法的。」

  白江雪嘆了口氣，辦法會有，但是什麼時候會有沒人說得准。

  鍾季見她愁眉不展，知道此事不解決，會是她的心病，想了想說：「你保護好自己，我很快就回來。」

  白江雪問：「你要去哪裡？」

  鍾季笑說：「我好歹也認識人，不出意外，回來應該就能結束這場瘟疫。」

  「謝謝。」白江雪知道鍾季不是那種會為別人著想的人，此次去，八成是為了她。

  「等問回來，」鍾季認真看著她，「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說。」

  請記住𝘣𝘢𝘯𝘹𝘪𝘢𝘣𝘢.𝘤𝘰𝘮網站，觀看最快的章節更新

  白江雪點頭說：「我等你回來。」

  鍾季走了後，白江雪做了許多能充飢的食物，嚴嚴實實裝好，這才帶去醫館。

  醫館的大夫和學堂都筋疲力盡，卻沒有一個人休息。

  白江雪和大夫說：「您休息一會兒。」

  大夫搖頭，他看著醫館的人痛苦不堪，他怎麼可能安心休息。

  白江雪說：「您不休息，累到了，到時誰來頂替您？」

  大夫被白江雪說到心裡去，他忙進了倉庫里，這裡沒有病人，暫時是安全的。

  吃了東西後立馬閉眼睡覺。

  白江雪看那些大夫和學徒，誰快到極限了，就把人拉去休息。

  同樣的說法，才讓他們同意去休息。

  白江雪醫術上很還差很遠，沒法單獨診斷，如今能做的不過是儘量維持秩序，給大夫們提供一個能夠全心投入的環境。

  因為城裡人都不出門，白江雪家裡的糧食很快就吃完了，她家裡存的糧食原本也只夠她和鍾季吃一個冬天，如今那麼多人，沒多久就吃完了。

  她看了看糧鋪，咬牙敲門。

  裡面傳來老闆的聲音：「走開，不要過來！」

  白江雪高聲說：「老闆，我是醫館的，我想買些糧食，大夫們沒有吃的了。」

  裡面安靜了許久，老闆問：「你說的是真的？」

  白江雪說：「是真的，他們很忙，我家裡的都吃完了，這才不得已來這裡。」

  「我把錢袋放門口，」白江雪放下錢袋，走出一段距離，喊道，「你把米拿出來就行。」

  老闆打開門，遠遠看到只有白江雪一個人，咬牙說：「我幫你送去。」

  老闆帶著面罩，將米一袋一袋提出來。

  他顯然是有些害怕被感染的，大聲說：「好人有好報，我這是在做好事，不會出事的。」

  這話不知是說給白江雪聽的，還是說給自己聽的。

  白江雪謝過，自己提了米走在前面帶路。

  到了家裡，立馬開始熬粥。

  三天的時間過去，瘟疫沒一開始那麼可怕，大夫們找到了一種藥，能暫時緩解，根治仍是做不到，但能讓人多活幾天，已經是很大的進步了。

  病人也需要吃食，白江雪的錢全花完了，糧鋪老闆說：「這個時候我要你錢做什麼？發這種財，我進棺材都不安生。」

  白江雪道謝，老闆擺擺手，和她一起去送粥。

  情況看似在往好的方向發展，但長時間沒人勞作，城裡很快就一團亂，尤其是病死的人，堆在一旁很容易再次出事。

  白江雪想到這事，大夫們自然也想到了。

  介於人手不夠，醫館的學徒便開始詢問沒感染的百姓自願來幫忙，一開始自然是四處碰壁，沒人願意開門。

  但漸漸的，一直在屋裡待著什麼也不做，百姓也有些坐不住，他們不想要一直被關在屋裡。

  有人說自願幫忙，醫館人手一下子就多了起來，同時也更加容易出事。

  有人接著幫忙的藉口，剋扣病人的粥，有人不做事，到處亂逛，也有人甚至想要藉此發橫財。

  因為太忙，白江雪他們起先沒有注意到這個現象。

  等注意到時已經晚了，不少患者都誤會是醫館讓他們這麼做到的，對醫館的人很是厭惡。

  這一天，有一個病人覺得自己活不久了，突然發起瘋，拉住從身旁經過的白江雪，用盡最後的力氣咬住她小腿。

  白江雪愣住，繼而喊叫出聲。

  身邊的學徒發現後立馬去拉病人，但那病人死死咬住，就是不願意松嘴，等見他扯開時，他吐出一口血，惡狠狠說：「黑心。」

  學徒急得滿頭大汗，給白江雪簡單包紮，但不想見被咬的一幕被無數人看到，紛紛要求將她隔離起來。

  大夫聽到這事時怒喝：「無理取鬧！」

  白江雪走到哪裡，哪裡的病人都躲著她，說他們要好了，讓白江雪離他們遠點。

  白江雪心寒，最厚提出要主動隔離。

  大夫極力反對，白江雪冷靜說：「他們不是因為我被咬而想要將我關起來，而是他們在警告他們，他們沒那麼好惹。」

  她嘆氣說：「您就讓我在這吧，那些貪污的人，別讓他們再靠近病人了。」

  大夫沒辦法，退而求其次讓白江雪回家裡，好過醫館這地方，這裡傳染性強，很容易被傳染。

  鍾季到了天玄宗之後不由分說就被蕭肅追著打，他還在記恨先前那件事。

  鍾季有求於人，不敢和他打，漸漸的，蕭肅看出他的躲避，冷聲問：「你來做什麼？」

  鍾季將瘟疫的事說了，想要借玉雅一用。

  蕭肅冷哼一聲，又和他打了起來。

  後來是白橋和何青溪回來，蕭肅才停手，從頭到尾沒給過鍾季好臉色。

  何青溪問：「白江雪在哪？」

  「林州。」

  看在白橋的份上，蕭肅勉強同意玉雅去林州看一看。

  鍾季帶著人回去時，城裡很是死寂，砸死醫館沒看到白江雪，一問，那個學徒支支吾吾說在家裡。

  他心中奇怪，把玉雅留在了醫館，之後自己回去找白江雪。

  而他到了門口，看到的卻是門口的封條。

  他臉色一白，踹開門進去。

  白江雪躺在床上，呼吸微弱，他心中一凜，久久不敢上前。

  白江雪反應有些慢，她半晌才輕聲問：「你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