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醒來

  「情緒是一個怪獸，你要控制住它，才能做成你想要做成的事情，否者，你只會失控！」

  這句話在吳森的夢境中不斷迴響。

  蒼老而痛苦的聲音，真的喚醒了吳森心中的怪獸。

  它在夢境中追逐吳森，試圖將吳森撕碎，吞噬。

  但是親人的溫柔而痛苦聲音不斷迴響，加上吳森自身對生存和復仇的渴望，使他最終戰勝了夢境中的怪獸！

  將其擊倒！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到臉上時，還閉著眼睛的吳森已經淚流滿面。

  口中不斷呢喃囈語著。

  吳森終於再度從夢中醒來。

  冰冷的床鋪沒有絲毫的溫度，寒冷不斷入侵吳森的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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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圍如同幽府一樣寂靜，聽不到任何聲音，唯有身體內咕嚕的聲音在腦海中無限放大。

  那是胃部傳來的陣陣反胃噁心，還有飢餓導致的胃酸分泌。

  睜開眼睛。

  病床四周空無一人。

  頭頂是一個碩大的吊袋，通過導管與吳森的喉嚨和胃部連接。

  那是維繫吳森生命的營養裝置，但本應存在裡面的營養液已經空空如也。

  吳森抬起僵硬的雙手，將深入胃部的導管從嘴巴里緩緩拔出來。

  不斷乾嘔。

  隨後他扯掉身上的其他檢測儀器的貼片之類的事物，艱難的坐起來。

  這時他才注意到房間內的全部模樣。

  雙人病床的另一張床不在它本該在的並排位置。

  而是去到了門邊。

  它與牆角一起形成了一個牢固的三角形，將房門堵死。

  似乎在防止外面的人進來。

  發生了什麼？

  看到這一幕，吳森心底生出了疑惑，背後感到有些發涼。

  這病房內只有一人，除了他自己，還有誰能夠從房間內卡死房門？

  「爺爺？護士？」

  吳森對著房間內唯一的死角呼喚道。

  獨立衛生間。

  無人回應。

  除了吳森自己發出的微弱呼喚，就只有窗外的風聲能被聽見。

  或許是因為在夢境中戰勝了情緒的怪獸。

  此時的吳森理智而又勇敢。

  他想到，這房間或許還有另外的出口，就在衛生間當中？

  於是他緩緩站起身來，用重新適應身體的緩慢速度，來到衛生間門口。

  開門。

  衛生間本該是室內最潮濕的地方，不通風又長期有水。

  但掛在架子上的毛巾就像是放在窗台吹了幾個月一樣，幹得可以直接劃破人的皮膚。

  但除此之外，直接看上去並沒有什麼異常。

  打開水龍頭，水龍頭響了幾聲，只流出來部分管道中殘留的水流，便偃旗息鼓。

  吳森皺起眉頭。

  如果衛生間沒有通道，那麼到底是誰，從哪裡進到這間房間將門堵住的？

  難道是自己？

  夢遊？

  這個想法剛剛升起便被吳森拋之腦後。

  如果一個醫院昏迷不醒的病人開始夢遊，那麼他應該被送去更大的醫院，變成被人研究的小白鼠。

  那麼，不考慮自己夢遊的話，較大的可能就只剩一種了。

  窗外。

  或許那人搭了一個很高的梯子從窗口進出，或許直接就是消防隊的那種很長的拉梯，鎮醫院的三樓也並不是很高。

  又或許大樓自帶的消防梯就在附近，可以直接通往樓頂。

  吳森略微思考了一下。

  他沒有急著去探尋真相，而是回到病床旁邊。

  意料中的在床頭柜上找到了手機和充電寶。

  一個學生黨必備的超大容量充電寶。

  但是，手機和充電寶都沒電。

  第一次醒來的時候爺爺就說他昏迷了兩天，後面又陷入了昏迷。

  手機沒電很正常。

  但是，充電寶也一點電都沒有。

  這是什麼情況？

  有人偷偷的用過了？

  充電寶充滿電以後至少可以放一兩周還保有一定的電量。

  吳森清楚的記得自己帶充電寶出門的時候是滿電。

  現在怎麼會沒電？

  如果不是有人用過的話，那麼自己到底昏迷了多久？

  吳森無法對此事做出更多的判斷。

  他只知道自己現在很虛弱，很飢餓，需要補充食物和水。

  幸運的是，房間窗簾角落裡還有一台飲水機。

  吳森緩緩的靠近窗邊，接水喝了幾口。

  剛感到身體少許的恢復了些活力。

  就在這時，寂靜的世界中忽然傳來了一絲壓抑的人聲。

  聲音來自窗外。

  吳森聽不清他們說的話，但是能看見發出聲音的人。

  那是兩個青年人，一男一女。

  他們神情緊張，不停的四處張望，時刻注意著周圍的環境，似乎周圍有什麼巨大的威脅一般。

  兩人從醫院背面的小樹林中到來，跨過醫院崩壞的外牆。

  進到醫院中，靠著大樓的一側沿牆摸索。

  「該死，這後面一樓的窗戶都是鎖著的。」男人壓著聲音無奈的說道。

  「那怎麼辦？」女人雙手抱著一柄尖銳的刀，明顯有些緊張。「要去前面嗎？」

  「你想被那些行屍吃掉然後變成他們當中的一員嗎？如果不想的話就別說出這麼愚蠢的提議！」

  男人不悅的說道：「你去前面想辦法製造點動靜，把它們引開，我從後面破窗進去！」

  「不能直接破嗎？」女人局促不安的說道，顯然她不想一個人行動。

  「你特麼的有沒有腦子，直接破，前面的行屍不就直接過來了嗎？這和從前院走有什麼區別？」男人愈發生氣的說道：「我就不該帶你出來！」

  「那……我們回去？」女人說道。

  「你……」男人埡口無言。

  片刻後男人改變戰略，不再表現得生氣的說道：「求求你，做點事，舅舅和小櫻他們都病得很重，我們需要藥品！」

  男人的話語令女人心動，她似乎正是出於這個原因才一同出來行動。

  兩人說話的聲音都被壓得很低，處於三樓窗口的吳森並不能聽得很清楚。

  以至於他很疑惑。

  為什麼這兩人進醫院要走背面？

  為什麼醫院的外牆倒塌了？

  為什麼他們兩都帶著刀？

  不過，這些疑惑很快隨著一道新身影的出現而獲得了一定的解答。

  在外牆與大樓指尖過道的盡頭轉角，一道搖搖晃晃，病號服全是黑色的乾燥血跡，破破爛爛的身影出現。

  這道身影令吳森一下就想到了一種電影角色「喪屍」。

  作為娛樂生活較為豐富的大學生，吳森對喪屍還是有些了解的。

  眼前這行動緩慢，搖搖晃晃的傢伙給吳森的感覺，就像是電視劇行屍走肉當中的那種喪屍一樣。

  地面男人也發現了喪屍的出現，他舉刀擋在女人的身前：「不怕，只有一個普通行屍！咱們還沒被發現。」

  男人雖然如此說，但女人明顯還是變得更加的緊張，身體似乎在顫抖。

  吳森若有所思的看著地面的一幕。

  這是在拍電影？

  在這個鎮上？

  吳森頓時有一種荒誕的感覺。

  當喪屍看到男女二人，就像是看到了極度渴望的食物，齜牙咧嘴的就朝二人衝來。

  對此，吳森僅為沒找到攝像頭而感到疑惑，並不為男人擔憂。

  男人看上去信心十足，能夠對付這隻行動緩慢的喪屍。

  伴隨著喪屍的前進，男人的嚴陣以待，女人的緊張甚至後退。

  寂靜的世界中忽然傳出「砰」的一聲。

  玻璃破碎。

  一道如同獵豹般迅速的身影從一樓正對著女人的一道窗口破窗而出。

  那道身影「嗖」的一下便撲倒男人身後的女人。

  「啊！」

  女人只慘叫了一聲，連手中緊握的刀都沒有揮出，便沒了聲息。

  她的脖子被這突如起來的身影咬斷，直接人首分離！

  屍體癲癇般的不停溢出鮮血！

  然而那道身影還沒止息，又朝男人撲來。

  男人察覺到女人的遭遇，神情驚恐的回頭，不顧一切的將手中的武器揮向那道身影。

  鋒利的刀刃劈到一個碩大的軀體肩膀，劃出一道痕跡。

  然而男人的脖子已被那道身影咬住，與女人遭到了同樣的待遇。

  看到這鮮血淋漓的一幕，吳森身體一抖，瞬間腳軟後退。

  這是吳森肉眼見到的一幕。

  這不是什麼特效！

  這，不是拍電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