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車站

  「沒有老身份證，你們是怎麼去換了二代身份證？」

  「戶口簿,我們是用戶口本去換的。」

  「哦。」

  劉文也沒辦法了，只好讓葉軒他們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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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北媽媽絕望的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

  葉軒不忍心離開，轉身看蘇北媽媽，鼻子酸溜溜的不好受。他讓爸媽先回去，他後一步回來，想跟丁莉待兩天。

  媽媽執意要他走，拉住他的手說：「回去別惹事。」

  「我是大人了，你就別把我當成小孩子，還有就是，我不是你們的私有財產，別什麼都管。」葉軒冒火，人蘇北的媽媽哭得好傷心，自己的媽媽卻在這裡囉里囉嗦的。

  看葉軒發火，媽媽怔了怔，求助的看向丈夫。

  葉爸爸苦笑一下,抬手拍了一下葉軒的肩膀說：「那你快點回來，注意安全。」

  「沒事的，你們放心吧！」目送父母離開，葉軒悄悄把蘇北的相片揣進衣袋裡，拉住丁莉快速離開派出所。

  走出派出所,葉軒仰頭看天，皺著眉頭對丁莉說：「其實我撒謊了。」

  「你撒謊，幹嘛撒謊？」丁莉努力的回想，葉軒究竟那句話撒謊了。

  「其實在不久前我看到蘇北，在一輛車上,然後我們就失散了。」

  「蘇北一定出事了，要不然怎麼會那麼久都沒有回去們，尋人啟事都貼到你外婆那邊去了。」

  「是。」葉軒朝馬路對面走，走幾步又不放心回身牽住丁莉的手說：「我總覺得有什麼事發生在我跟蘇北身上，就是想不起來。」

  丁莉覺得葉軒這是神經過敏了。

  他跟蘇北一個在踏水鎮，一個在紫城，根本就是南轅北轍的距離，怎麼可能扯到一塊去。

  他們倆沒有趕上班車，只好啃麵包，坐在那等下午的班車。

  在人來人往的車站，葉軒忽然覺得人群里有張特別白的臉，那張臉給他的印象很深刻。就像停屍房死人的臉，而且那張臉上的眼睛射出來的光，陰冷陰冷的。

  葉軒打了個冷顫，定睛看，人群依舊進進出出，卻沒有那張很突兀出現在視線里的臉。

  丁莉吃東西很斯文，小口小口的吃，見葉軒老是往人堆里看，原本以為一定有惹眼的美女吸引他，卻看見是一群極其普通的人群就好奇的問道：「你在看什麼？」

  「沒有。」葉軒收回視線看丁莉壞笑道：「看你。」

  「看我？」丁莉把食品紙扔進就近的垃圾桶，回身挨著他坐下，故意問道：「看我什麼？」

  「你很好看。」葉軒把頭挨著丁莉，嗅聞她身上的氣息，悄聲道：「今天要是沒有趕上車，我們去開房。」

  「去。」丁莉推開他，看葉軒眼睛賊亮盯著自己衣領處，面色一紅心虛的拉了一下衣領「你真壞。」

  葉軒的確看見那若隱若現令他饞涎欲滴的東西兒，他不舍的撤回視線，撇撇嘴道：「這有什麼，遲早的事。」

  「你敢。」丁莉佯裝溫怒的低聲威脅道。

  「有什麼不敢的？」葉軒說話，抬手指了指另一邊說：「蘇北媽媽又來了。」

  「啊，在哪？」丁莉驚訝，急忙看去，冷不防臉上吧唧一下，被葉軒這廝給偷襲了，她害羞的捂住臉，一顆芳心跟撞鹿似的砰砰狂跳。她很想很想挨著葉軒，挨著他有安全感，可是卻不確定在他心裡自己有多大的分量。

  葉軒也就是一時玩心大點，對丁莉的情緒變化毫不知情。看車來了，他拉起她起身去上車。

  上車撿到一張手帕，這是一張看似不起眼，髒兮兮的手帕。這年代用這種手帕的人少之又少，看手帕，看車裡的人，最後看見在車門口坐了個老人，看年齡跟自己外婆差不多，只是她的眼睛好像得了白內障，直直的盯著前面，對他們倆的出現無動於衷。

  丁莉拾起手帕遞上去說：「老婆婆這是你的手帕嗎？」

  聽見喊聲，老婆婆大力扭動一下脖子，丁莉近距離很清楚的聽見骨骼發出的響聲，就像某一種木偶玩具扭動機關發出的咔嚓聲。

  她暗自一驚，膽怯的退後一步，把手帕遞給葉軒。

  由葉軒把手帕遞給老婆婆。

  老婆婆接過手帕，渾濁老眼久久盯著丁莉跟葉軒，就像真實看得見他們倆那種神情，看得人心裡發毛。

  在葉軒看來，丁莉害怕這位老婆婆。是因為外婆的原因，她畏懼這個看似很孤獨的老婆婆。緊緊挽住他的手臂朝後面走，走幾步，葉軒突然停住腳步，慢慢轉身看向老婆婆。

  他剛才就覺得奇怪，老婆婆的臉很白，是那種不正常的白。

  葉軒想起在人群里看見的那張臉。

  這老婆婆太奇怪了，那雙渾濁不清的眼，明明是白內障，是看不見人的，給人的感覺就像在盯著他跟丁莉。

  「你在看什麼？」

  丁莉生怕這話讓人聽見，說著心虛的看了坐在位子上一動不動的老婆婆，急忙低下頭。

  「沒什麼。」

  葉軒覺得在兩個小時前，丁莉好像問過他這句話，對啊！他在看什麼？不由自主的舉動，他再次看向老婆婆。她還是老樣子，直筆筆的盯著前面，好像前面有總也看不夠的事物。

  老婆婆或許太孤單，加上很少時間出門，所以臉上看起來除了皺紋就是太過蒼白的緣故。

  葉軒跟丁莉坐在最後一排。

  這樣子既可以看見風景，也可以看見老婆婆的舉動。

  車子終於出發。

  售票員雙手撐住車門站在門口朝外面大聲吆喝：「這是最後一班去門兒溝的車，錯過就得等明天了。」

  哐啷——車子震動一下，從原發點出發。

  葉軒無心欣賞沿途的景色，再說了現在已經入秋，也沒有什麼好景色可看。他閉眼假寐，特別喜歡車子搖搖拽拽進發的感覺，就跟坐在搖籃里那樣很享受。

  丁莉不敢睡覺，她睜大眼睛的看，看車裡每一個人，偶爾看一眼前車門那個嚇人的老婆婆。

  車子是短途車，一忽兒上人，一忽兒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