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紅蝴蝶

  葉軒拉住丁莉的手，他很享受她小手溫馴柔滑被捏握在他手掌心的感覺,邊走邊答覆道：「別危言聳聽，這裡是我外婆家，要是我有什麼事，她還不給我搞定。」

  走到一座岩石搭的橋上，隱隱約約聽見有流水的聲音。因為太過暗黑，加上在下雨，一時間也看不清楚四周的環境。在岩石橋墩處，一顆歪脖子樹映入他們的眼帘。

  丁莉看那顆歪脖脖子樹，枝椏張牙舞爪扭曲形狀朝周圍伸展開。樹丫下一抹白影迎風而立，一晃一晃就像在飄「啊……鬼。」葉軒趁機摟住嚇得抖作一團的丁莉，努力瞪大眼睛看。

  同時，沈冰寒疾步走過去，一把扯下掛在樹丫上一片白色塑料膜，皺著眉頭拍拍手說：「這裡的人愛惡作劇？」

  「也不是，大白天有孩子們喜歡蹲在這裡聽老人們講故事。」

  丁莉定定神,看是塑料薄膜，噓一口氣，定睛看，果真是，在樹枝的一邊,有用石頭堆砌起的座位。在座位之間，還有落下的紙屑，瓜子殼什麼的。

  雨點打在人的臉上冷冰冰的，他們三的頭髮很快頂滿亮晶晶的水珠。

  關於水鬼吃人的事，葉軒沒有敢告訴丁莉,只是私下裡跟沈冰寒談過。所以不知情的丁莉，在受到塑料薄膜驚嚇，又被沈冰寒看真切不是鬼，是塑料薄膜就開始興高采烈的起來，巴望第二天可以去小河邊戲水玩鬧。

  而沈冰寒感觸來自村莊的邪氣，故而話也少了，每走一步都很小心的樣子。

  好在丁莉身上有護身符，葉軒就用不著他操心，人家有外婆。

  

  靈媒在很早以前他就聽師父講過。

  靈媒一般是邪鬼在作祟，特別是下陰、觀仙、扶乩，都是邪鬼貪供養在作祟，他聽師父講，靈媒與邪鬼打交道多了，恐怕請鬼容易送鬼難！

  一般道行不夠的最好別冒險請惡鬼，厲鬼，得不償失就完了。

  一聲悽厲的貓叫，在沉寂的村莊顯得尤為刺耳響亮。

  一般貓叫春是春夏季節最為頻繁，這一點沈冰寒是從師父那得來的信息。他低聲問葉軒「這裡貓多？」

  「也不是很多，有幾隻，我外婆的那隻貓死了。」

  貓是人類的朋友，幫助捉拿老鼠，也可以在田間地頭捉偷糧食的地老鼠。丁莉喜歡貓，聽他們談論貓，她的話就特別多。

  「我好想養一隻貓的，可因為這樣那樣的事給耽擱了。」

  沈冰寒跟葉軒都很高興，之前因為丁莉媽媽的事，搞得每一個人都亞歷山大，心情大打折扣，特別是丁莉，悶悶不樂很不開心的樣子。看著令人心疼，現在從縣城來到鄉村，她的心情明顯得到提升，很開心的樣子。

  哪怕是經歷了一次驚嚇，稍後也是喜笑顏開，在兩男生的保護下，慢慢靠近葉軒的外婆家。

  山路有水粘性強，不多一會，三人都覺得鞋子好沉。

  走一路跺一路，啪啪啪的聲音此起彼伏，就像有人在拍巴巴掌，把他們自個兒都嚇住了。

  聽了一會，才反應過來，是聲音回音。

  他們已經進入門兒溝腹地。四面環山，一條河圍繞在葉軒外婆所在的村莊周圍。

  丁莉晃動手機，照到有限空間。

  沈冰寒在叮囑她小心點，別踩到燃燒留下的灰燼上。

  越是接近村莊，路邊，田埂、還有溝邊，比比皆是破碗，香燭，還有燃盡的黑色灰燼。此情此景令人毛骨悚然，丁莉緊抿嘴不敢說話了。

  接著傳來狗吠叫聲。

  聽見狗叫，葉軒說：「快到外婆家了。」

  在細雨冷風中，前面出現了一片墳堆，一座新鮮的墳堆上堆滿白晃晃的東西。丁莉用手機屏幕冷光一照，嚇——驚得急忙撲向葉軒口裡喊：「好多花圈。」

  葉軒知道這是個女孩的墳。

  聽外婆說女孩的屍骨沒有找到，家裡人就給她做了一座衣冠墳。

  「沒事的，墳里沒有屍體。」

  丁莉是嚇得瑟瑟作抖，巴不得趕緊走快點離開這裡。

  沈冰寒卻對葉軒說的話感到好奇他問：「沒有屍體？怎麼回事！」

  葉軒顧及丁莉，悄聲道：「都告訴你那事是真的，他們的女兒被水鬼吃了。」

  儘管很小聲，還是被丁莉聽見，她戰戰兢兢地問：「水鬼……」

  「沒有的事，是葉軒嚇唬人的。」沈冰寒撇撇嘴，多看了一眼擺滿花圈的新鮮墳堆。墳堆在冷雨冷風中無比孤寂，這是女孩家的自留地，在農村家裡有人去世，要麼埋葬在自己家的自留地，要麼就埋葬在樹林中。

  也不知道女孩的父母是怎麼想的，把女孩的衣冠墳做在自留地這個人來人往的地方，要是晚上一個人走看到，不定會嚇得丟了魂。

  終於拉開了跟墳堆的距離。

  丁莉才敢出聲問：「她是怎麼死了？」她是真沒有聽清楚葉軒剛才跟沈冰寒的對話，要是知道，打死她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問。

  「噓！」沈冰寒打噓聲，讓葉軒跟丁莉站住，一個人發一張閉氣符。

  「幹嘛？」葉軒照做，把符紙貼在腦門上，怎麼感覺就跟殭屍似的？

  「你不想看的，要是想看，我給你開鬼眼，讓你看看現在我們的四周。」沈冰寒故作神秘的樣子，壓低聲音，蚊子聲那樣悄聲說道。

  葉軒沒有看見，卻真切的感到很冷。

  丁莉亦是如此。她緊緊挽住葉軒的手臂，後者都能感覺到她在抖。

  這種冷很不正常。

  沈冰寒沒有言明，也不想言明，他怕嚇住他們倆。

  其實在他們的四周，有東西存在。

  這些東西，沒有氣息，冷冰冰無法觸摸到。但他感觸到的陰冷注視，是從村子外就開始跟來，即便是現在也跟著來的。沈冰寒沒有回頭去看，他不能回頭看。

  也不能大聲說話。

  在他的示意下，葉軒跟丁莉加快步伐的走。不能回頭看，也不能停下。

  閉氣符的用處，就是把他們的氣息屏蔽住，即便有東西看見他們，卻沒有人類的氣息，而不會為難到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