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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第一次感受到何謂權力

2024-09-06 04:31:12 作者: 月光酒

  「督主,屬下有要事稟報!」

  「何事?」景衡臉上的淡漠褪去,眼底浮現一絲笑意。

  「啟稟督主,之前刺殺督主和皇上的刺客甦醒了,據他交代,是受了五皇子指使,才半路刺殺!」

  剛才還吵得不可開交的朝臣們,陡然安靜了下來。

  這次弒君的事情還沒定罪,怎麼又扯出了之前的刺殺?

  原本沉默地站在一旁的聶昭易,聽到這話陡然抬頭,對上了景衡的視線。

  「沒想到那次刺殺竟然也是你安排的。」景衡失望搖頭,「看來你五皇子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置皇上於死地。」

  「不可能,之前的刺殺和本皇子毫無關係!」

  

  「督主,根據刺客所說,五皇子用毒藥威脅,他們只有在順利完成刺殺之後,才能領取解藥。」

  「追雲,帶人搜查五皇子寢殿,看看是否有刺客所說的解藥。」

  「屬下遵命!」

  「等等!」景衡叫住了追雲,「多帶幾位大人一起去,以免到時候搜出些什麼,說是本督主栽贓嫁禍。」

  「是,屬下明白。」

  追雲離開了,而朝臣間,既有想要看熱鬧的,也有維護聶昭易,真的擔心栽贓的,因此也去了不少人。

  時俞安安靜靜地站在寢殿外,一個沒忍住,笑著勾了勾唇。

  「皇上笑什麼?」景衡問道。

  「朕在笑,原來如此。」

  自從到達獵宮第二日開始,聶昭易就換了個住處。

  不管是景衡還是聶昭易,除了巡邏的守衛之外,寢殿處自然都還是有暗衛守著的。

  如果想要栽贓嫁禍,放些什麼東西的話,雖然不是完全不可能,但終究有些難度。而且放完之後,若是聶昭易夠細心,也未必不會發現。

  可是今晚就不同了,為了確保萬無一失,聶昭易想必將所有的暗衛都調過來守著,如果在這期間,有人想去放些什麼東西的話,自然容易的很。而且,聶昭易現在連寢殿都未曾回去過,自然也不會有任何察覺。

  不過……

  時俞看了一眼聶昭,又看向景衡,目光示意他跟著自己稍微走近了些。

  「督主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謀劃此事的?」時俞將聲音壓得極低,好奇的看著景衡問道。

  景衡凝視著時俞,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皇上覺得呢?」

  時俞想了想,「其實,之前刺客的事情,朕就覺得奇怪的很,為何偏偏還留下了一個活口,而且還重傷,除非……」

  「除非那個時候微臣就已經想好了,用這刺客做文章對付聶昭易,只不過,一直在等一個時機。」

  「今晚的確是一個好時機,可是既然已經抓住聶昭易弒君之事,按照督主的手腕,大可以咬死此事處置,同樣的罪名沒必要再來一遍,多此一舉。難道說……」

  景衡這一次的目標並不是聶昭易?

  時俞靈光一閃,突然扭頭看向餘下的朝臣們,尤其是支持聶昭易的朝臣。

  將時俞的表情和目光都收入眼底,景衡臉上的笑意越發明顯,帶著玩味和欣賞,也透著涼薄和冷意。

  「皇上,有時候太過聰明了,也不是什麼好事。」

  時俞心頭狠狠一顫,所以,果然!

  天邊,晨曦漸起。

  淺淡的光刺破黑暗,從大地邊緣處透出,預示著馬上天光大亮,萬物生機。

  可是此刻,寢殿外卻恍然置於另一個世界,淒風苦雨,驚心動魄,求饒聲一片。

  在追雲的搜查下,不僅找到了刺客口中所謂的解藥,同時還找到了聶昭易和好幾個朝臣私下往來,勾結密謀的書信。上面言論大膽,更不乏對景衡的詛咒之言。

  更關鍵的是,和這些密信放在一處的,還有這幾個朝臣們貪贓枉法的罪證。

  整件事情看起來就是聶昭易勾結朝臣,行悖逆之事,但是又怕朝臣們不為他所用,所以收集罪證,用以威脅。

  同時,為了以防萬一,將重要的密信和罪證隨身攜帶。

  乍一看合情合理,可是卻又經不住細查。

  比如,刺客對峙?再比如,這些罪證,到底是偽造的,還是景衡查證後,這些人的確貪贓枉法?

  時俞靜靜地看著這一幕。

  她知道,景衡不會給他們細查的機會。

  對於景衡而言,既然花了這麼多功夫,那又怎麼能只揪出一個盛平,打壓這些朝臣,斬斷其他人日後扶持聶昭易的心思,才能讓一切變得划算起來。

  「督主,下官實在是冤枉啊,下官真的沒有寫過這封信!」有朝臣看著扔到自己面前的書信,嚇得滿頭冷汗。

  「高大人,沒有寫過信,那你是否貪贓受賄,強占良田?」追雲質問道。

  這上面的罪名,都是一一查實過的,可沒有冤枉了他們!

  「下官,下官……」

  「若是現在認了,本督主倒是能大發慈悲,放過你們的家人。」

  一句話,幾乎瞬間堵住了所有喊冤叫屈的嘴。

  而景衡似乎並不滿意他們僅僅只是沉默,幽幽繼續道。

  「若是非要讓本督主費力去再查一遍,屆時,在死之前諸位大人還能好好嘗嘗,剝皮抽骨的滋味。」

  明明是含笑的話語,卻說的所有人通體生寒。

  一眾朝臣面色死寂,他們毫不懷疑,景衡的確能說到做到。

  原本的低頭者將頭埋的更低,幾乎要連同脊樑一起俯進土裡。

  原本抬頭看著景衡的人,卻不敢害怕的快速低頭,生怕動作太大,引起了督主的不滿。

  就連想通了一切,急著爭辯和揭穿的聶昭易都啞口失聲。

  目光一點一點掃過那些朝臣們,隨即,頹然的垂下目光,他知道無論自己說什麼都沒用了。

  一個接一個的朝臣被處置,在景衡的威懾下,他們不僅不再求饒,甚至只要未曾牽連家人,還會下意識露出感激之色。

  站在一旁的時俞,凝視著景衡的背影,這一瞬間,她突然深刻感受到了何謂權力。

  站在高山之巔俯瞰大地。

  淺笑間覆雨翻雲,朝堂為之色變。

  仿佛因緣和合,生死盛衰,真假是非,皆繫於一人一念。

  時俞張了張口,發現自己說不出話。

  明明這段時間以來,她覺得和景衡已經親近了不少,甚至玩笑間,偶爾會生出幾分朋友的感覺來。

  可是這一瞬,之前所有的感覺全部被擊碎。

  恍然間,她和景衡仿佛被無形的屏障給隔開了。

  屏障這端,她麻煩纏身,隱瞞秘密艱難求存。

  屏障那端,他手握大權,呼風喚雨定人生死。

  這種差距,讓時俞壓抑感陡生,就連呼吸都變得不暢起來。

  可就在這種壓抑之感即將到達頂峰之時,冥冥中,景衡似乎察覺到了什麼,轉身看向時俞。

  眉眼微揚,短暫的意外過後,心頭陡然湧上一抹說不清的失望。

  聶時俞這是在害怕自己?

  震懾人心的一張臉上,本能想要露出皺眉不悅之色,可在觸及到時俞那已經僵住的神情時,最後又變成了故作輕鬆的玩味戲謔。

  「怎麼,皇上這是終於知道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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