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當面對質

  賀霆之說完就掛了電話，我那句「我肚子疼想先去醫院」的話到了嘴邊，卻沒能傳達過去。

  手機屏幕顯示，現在已經是深夜十點半。

  沒想到我竟然昏睡了好幾個小時。

  點開手機未接通話的圖標，有二十多個未接電話，大多都是賀霆之打來的，微信里也有賀霆之發來的幾十條信息。

  我是真沒想到婆婆的情況會嚴重到這個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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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內疚之餘，也忍不住揣度賀霆之在聯繫不上我的幾個小時裡，在一眾不好看我們的婚姻的親戚面前，該有多丟臉。

  讓他丟臉，正是我一直渴望看到的。

  可為什麼只是這樣想想，我都感覺好難受。

  是因為我還在愛他嗎？

  可我愛他又如何？

  我愛他，也終歸只能是我愛他而已。

  他利用我，我欺瞞他，以及我差點氣死他媽卻隱身沒露面的事，都將成為橫亘在我們之間，誰都搬不走的大山。

  而他現在回來，肯定是要和我清算一切的，我若這個時候去醫院，他該以為我心虛逃脫了。

  而我，活在猜疑里太久，也想正面問他要得個答案。

  我權衡了會兒，最終忍著痛去二樓的衣櫃裡，翻出之前藏在衣服里的保胎藥。

  上次那麼疼，輸點液吃點藥也就好了。

  這次應該也不會有大礙，應該是扶婆婆時跌倒和被蘇柔推搡所致，吃點藥再休息會兒，應該就會好起來。

  吃了藥，我回到一樓沙發上坐著等賀霆之，因為腹部偶爾會有陣痛襲來，我便用靠枕捂在肚子上，這樣感覺能好受一些。

  沒一會兒，院子裡響起了輪胎抱死水泥地板的刺耳聲。

  是賀霆之回來了。

  我剛想起身迎出去，賀霆之已經打開了大門，他全身冷意地走進來，啪嗒一聲打開燈：「沒開燈，是知道你做的每件事都拿不出手，想躲在陰暗裡逃避現實嗎？」

  眼睛適應了黑暗的光線，突然亮起的燈十分刺眼，我下意識地眯上眼睛，賀霆之就在這個時候走到我跟前來。

  他個子高，又是站在我面前，居高臨下地俯瞰著我，帶著來勢洶洶的怒氣。

  我不畏懼他，也仰起頭仰視著他：「那你壞事做絕，卻在我眼前理直氣壯，是因為你壞事做多產生了免疫，有了抗體才這樣嗎？」

  賀霆之皺起眉頭，像只皺巴巴的橘子：「乖順的小貓也咬人了，是真面目被我揭穿後，不想再裝下去了嗎？」

  我哼了聲，帶著冷笑：「我就算裝，在你面前，也是個演技拙劣的學徒，和你這個殿堂級的大師還有很大的差距。」

  「什麼意思？」他問。

  「你心裡明白！」

  「我不明白。」

  我突然感到十分諷刺，不由笑了起來：「賀霆之，都到這一刻了，你都還想矇混過去。可你算盤打錯了，你對我的所作所為，我已經知道得一清二楚。我媽下葬那天，你媽暈倒入院，你們上救護車離開後，我也打車跟去了醫院。你和傅天齊的電話，我一字不差的全聽到了。」

  賀霆之臉上的神經快速抽動了下，他張張嘴巴，卻什麼都沒說，而是伸出手來拉我。

  我一把甩開他的手：「你別碰我！我嫁給你三年，這三年裡，老婆這個角色該做的我都做了，可我沒想到你自始至終把我當成巴結傅城安的工具，等你吞掉傅氏地產後，就要把我扔給傅城安那個惡魔，而你明明知道我有多害怕他！」

  賀霆之的喉結迅速滾動著，他的眼神有些慌張，語氣也十分急切：「我是對傅城安這樣承諾，但事實不是這樣的。我知道他傷害過你，所以一直想給你報仇，而最好的報仇方式就是讓他失去一切，讓他再也不敢覬覦你。他手上犯了很多事，等傅氏地產地位不再，我就把他犯罪的證據交給警方，等他判個幾十年甚至是無期，你才能真正地走出心裡的心底陰霾。」

  賀霆之說得那麼情真意切，某個瞬間我差點信了：「是嗎？」

  「是，我沒必要騙你。姜瓷，我每天都很忙，如果不是因為愛你，而是單純的要利用你，那我有的是方式讓你聽話配合，而不會花那麼多時間去經營我們的關係。」

  聽著賀霆之的話，我沒有作聲，只是抬著頭就那麼看著他。

  賀霆之以為徹底哄好了我，便彎著腰來抱我，我的下巴搭在他的肩上，在他側著嘴巴來親我的耳朵時，我淡淡地說：「那你針對傅天齊，又是因為誰？是因為蘇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