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老公最好看了

  霆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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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維霆又想起了從前，那個不管做什麼都喜歡帶著他，聲聲喚他「霆霆」的小女孩。

  如此，她是記得的，她是認出他是誰的。

  喬維霆滿心歡喜，咧嘴自然地笑了一聲，愉悅從這聲沉郎的笑中溢瀉而出。

  殷夭舉著滴眼液，微怔地看著她懷裡的男人。

  男人笑得很好聽，笑得很好看。

  尤其是那一雙眼睛，詭譎的唯美。

  只是，他何故發笑？

  在她的記憶里，幼年時那個和她一起翻垃圾桶，一起度過艱辛歲月的小男孩，他的名字就叫「霆霆」。

  恰好喬維霆的名字里也有一個「霆」字，又知道了他真的跟小男孩一樣是天生眼睛看不見後，甚至連發病的時候都是一樣喜歡蹲在角落裡……

  再加上為了給喬維霆滴眼藥水，殷夭索性待他就跟待當年的小男孩一樣了，張嘴溫柔地叫了一聲「霆霆」。

  「你想幫我治眼睛嗎？」

  喬維霆抬手，掌心覆在殷夭托他下巴的那隻手的手背上。

  喬維霆突然說話，著實把正盯他眼睛看的殷夭嚇了一跳。

  她憨憨地笑起來，轉換回傻子模式。

  「不會啊，我看老公眼睛髒髒，拿水擦擦。」

  他怎麼知道的？

  不過她是傻子，和傻子開這種玩笑很正常。

  啪嗒——

  又一滴液體滴進喬維霆的眼睛裡。

  是眼藥水。

  喬維霆生理性地眨幾下眼。

  這種眼藥水，他可以百分之百地確定，是她親手製作的。

  啪嗒——

  又滴了一滴。

  剛才還欲裂的眼痛，在滴了三滴眼藥水後，緩和了不少。

  不那麼痛了，再加上殷夭身上散發的草藥芳香也有緩和他眼痛的效果，他狂躁的情緒漸漸歸於平靜。

  「老公，眼睛，乾淨！」

  殷夭拍手歡快地叫著，蓋上滴眼液的蓋子。

  這液體她只滴了三滴，不能多用。

  隨後她緊張兮兮地問：「我幫你擦的眼睛不痛嗎？」

  喬維霆知道她想問他現在的情況，不禁微微一笑，「不痛，很舒服。」

  說完，喬維霆覆在殷夭手背上的大掌上移，握住那瓶眼藥水。

  「這個給我吧。」

  殷夭抓著那瓶滴眼液，不鬆手。

  她很想說是買來的。

  但下一秒，握住滴眼液的喬維霆愣住了片刻。

  這是……她在小時候學習醫術時就會用到的玻璃管。

  至於為什麼記得，不僅僅是因為這種玻璃管上面都有一種凸-起的花紋。

  他記得有次他發燒，躺在垃圾堆里痛不欲生。

  那時候的他們就是兩條賤命，能活著就已經是莫大的幸運，哪裡有人願意免費向他們施與援手？

  最後到處尋救都無果，夭夭為了救他的命，冒死溜進一位華僑老中醫的別墅，躲在暗處兩天一夜，拼死拼活地偷學各種醫學書籍。

  後來被發現了，幸好老中醫是難得的善人，她沒有為難夭夭，放她離開。

  夭夭用她偷學到的醫術，治好了他的發燒。

  以上，都是後來他燒退之後，老中醫告訴他聽的。

  喬維霆細細地回憶著，修長的手指輕輕地在玻璃管上摩-挲著。

  花紋還是一樣的……

  「謝謝你了。」

  這再一次向他證明，她就是他的夭夭。

  只有她才會這麼高級的醫術。

  既她要跟他打啞謎，那也由她去了。

  不知他想起來以前，殷夭還以為他是在適應滴眼液的效果。

  只是為什麼要摸她滴眼液的管子？難道她管子上有什麼東西嗎？

  要是管子上有什麼東西，讓喬維霆起疑心了，那就不好了。

  想到這裡，殷夭用手戳了戳管身。

  這種瓶瓶罐罐，殷夭戳了半天都沒注意到那獨特的花紋。

  因為看見的就是一個些微凸-起的玻璃面。

  也沒有什麼奇怪的東西啊？

  殷夭面露稍許疑惑地看向喬維霆。

  喬維霆聽著戳玻璃的聲音，不難猜出他家夭夭在幹什麼。

  可真是個小傻瓜。

  以為他發現不了嗎？

  殷夭見他一動不動的似在發呆，可又看不懂他白色眼眶裡那無明的情緒。

  奇怪，明明沒有瞳孔，她卻能從中感受到絲絲娟娟的漣漪，就像平靜水面下的暗涌，包含無盡的情愫。

  她試探著伸手，想碰一下他這漂亮的雙眼。

  湊近了看，他的睫毛極黑，濃密。

  小巧冰涼的指尖剛觸碰到，男人睫毛微微一顫，側臉往別處躲。

  「很嚇人，不要看。」

  「嚇人嗎？」殷夭歪頭，「明明很好看啊。」

  喬維霆側著的臉頓了頓。

  第一次， 聽到有人說他的眼睛好看。

  不過，呵呵，怎麼可能呢？

  看他可憐罷了。

  喬維霆半沉著眼瞼，「不用安慰我。」

  安慰？

  殷夭忍不住在心底笑出聲。

  她就是喜歡這種風格的，怎麼著？

  喬維霆又問：「不害怕嗎？」

  殷夭在心裡笑得更狂。

  她要是害怕，會在這裡陪你這麼久？

  「不害怕，你轉過來。」

  殷夭想到若是要根治喬維霆的眼疾，那就必須好好給她看看他的眼睛。

  真的不害怕？

  喬維霆慢慢把臉轉回來，仰臉對向殷夭。

  殷夭看進他的眼睛裡。

  便見他平日所守的生人勿近，忽然間變得柔和，還有點小期待的感覺。

  這一汪深情……殷夭仿佛被攝進去，她又鬼使神差地伸出手。

  這次，喬維霆沒有躲，任由小丫頭柔軟的指腹輕輕觸碰著他的眼睛。

  「好看……嗎？夭夭。」

  這一聲夭夭，不知夾雜著他多少個日夜的思念。

  殷夭一個激靈，收回了覆蓋在他眼睛上的指尖。

  「老公最好看了！」

  殷夭憨憨笑道：「不過老公又叫錯了，蓮蓮是蓮蓮，不是夭夭哦。」

  軟軟糯糯似溫柔的耳語，這小丫頭看來是要演到底了。

  她對他的「夭夭」充耳不聞，話語裡也聽不見多少真心。

  喬維霆心尖一疼，就有些不耐煩地伸手。

  「幹嘛？」

  殷夭以為他想牽手，卻看見他起身。

  喬維霆指了指書房門口。

  「出去吧。」

  逐客令？

  殷夭沒懂他怎麼突然這樣，試探著往門口走，「老公，蓮蓮真走了哦！」

  喬維霆又是被殷夭的這一聲「蓮蓮」傷得心疼一下，直接轉身不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