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保持清醒

  此時正被蕭寒霖碎碎念的兩個人，剛剛驅車停到了蕭宅門口。

  隔著車窗，看著剛從前面車中下來的蘇婉晴，傭人小心翼翼地和她打著招呼，林若眼神中划過一絲鬱卒，在對待自己的時候，她們可沒有這麼客氣。難道連傭人都看出了她們「蕭先生」的心意了麼？只有自己還不敢承認麼？

  「你還是沒有告訴我，就算蘇婉晴是寒霖的嫂嫂，那這件事情和我有什麼關係。」林若聲音清冷平靜，掩蓋了她內心的複雜心緒。

  「我說過，這件事情還是由蕭寒霖親自告訴你比較好。」莫黎陽也看著下車的蘇婉晴。

  「好了，謝謝你送我到家。很高興你今晚的招待，雖然不那麼愉快，但足夠記憶猶新。」林若嘆了口氣，「拜拜，路上小心。」

  林若動作利落地下了車，身後的車窗迅速下落，莫黎陽的臉露了出來，「林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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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扭頭挑眉，「怎麼了？」

  「回去記得給傷口上藥，那麼漂亮的手，千萬不要留疤。」

  「謝謝，我……」林若話還未說完，就感到一隻有力的大手抓住了自己的右手，還不等林若把話說完，便被大手猛地拽了一個趔趄。踩著十公分高跟鞋的林若瞬間感覺到一陣鑽心的痛從自己的右手掌和右腳踝處傳來。

  「蕭寒霖！你發什麼瘋？放開我！」林若疼得臉色發白，怒視著突然而至的蕭寒霖，嘴唇不知是因為怒氣還是疼痛微微顫抖。

  「放開你讓你和他親親我我？我蕭寒霖還沒那麼有氣度。」蕭寒霖頭也不回地拽著林若向屋裡走，絲毫不顧林若的怒吼。

  林若一邊被拖著不得已向前走，走進了大廳傭人訓練有素地打招呼，「先生好，林小姐好。」蕭寒霖恍若未聞繼續拖著林若走。

  然本來就因為蕭寒霖剛說的話一直壓抑自己情緒的林若在聽到傭人都改為稱呼自己「林小姐」時，瞬間就爆發了。

  那一句「林小姐」仿佛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讓林若把昨天和今天兩天的不滿情緒徹底激發了出來，從昨天救他犧牲自己的右手，天知道她雖然說控制好力道，但心裡也做了最壞的打算，那就是廢了那隻手。

  而今日晚上的一場鬧劇，更是讓林若覺得自己用盡心力保護的這場婚姻仿佛是一場笑話，「蕭太太」？稱呼的是別人，當著她的面，她的丈夫竟然承認別的女人是「蕭太太」？這場婚姻之戰，還沒有打，她林若就已經輸得一敗塗地了。

  「放手，我說讓你放手！你他．媽的給我放手！」林若像是突然瘋了一樣，拼命地掙脫掉了蕭寒霖的桎梏，蕭寒霖加力，她就加十倍的力道，手她不要了，她什麼都不要了，她現在就只想遠離他，離他遠遠的。

  「你瘋了？」正欲帶著她上樓的蕭寒霖感覺到後面的女人突然的瘋狂，鬆開了手，卻帶著陌生人的冷漠，略帶嘲笑諷刺地道，「只不過是沒有讓你道別，就這麼大的反應？看來是我平時太慣著你了，讓你真的以為在我這你可以翻天了！」

  說罷不再理會發瘋的林若，直接把林若扛了起來，不顧她的拍打掙脫，扛著她向樓上走去，林若掙脫的厲害了，就聽見「啪」地一聲，蕭寒霖的大掌就打在了林若的屁股上，清脆的聲音讓樓底下的一眾傭人都紅了臉。

  一直到了二樓二人的臥室，蕭寒霖把林若粗暴地扔到了床鋪上，目光有些陰狠地撤下了領帶，壓了上來。

  「你做什麼？」看到了蕭寒霖眼底的熱情，林若的眼裡少見的驚恐。

  「做……愛。」話音一落，只聽林若的一身白裙「撕拉」一聲被蕭寒霖狠戾地撕碎。

  看著林若近乎完美的身材，白皙的皮膚，一想到宴會上那些人狼一樣的目光，他就不爽到了極點。

  蕭寒霖低頭吻住她殷紅的唇，輾轉，噬咬，吮．吸，溫柔霸道粗暴是林若感覺到的最複雜的感覺。

  事後，蕭寒霖毫不留情地從林若身上站起來，抽出紙巾擦了擦，拉上褲鏈，又變成了那個睿智冷峻的蕭總裁，讓林若覺得心酸的是，他甚至，連衣服都還是那麼整齊。

  而林若就像是一個破敗的娃娃，眼神空洞地望著蕭寒霖，就在他即將踏出臥室的瞬間，她刻意壓抑的聲音帶著一絲淒楚，「為什麼這麼對我？」她不是瞎子，自從把蘇婉晴救回來，他看著她的眼中就多了一份掩藏不住的恨意。

  「你活該。」冷漠的唇微動，隨後頭也不回地走掉。偌大的屋裡就只剩下林若一個人，空氣中還有歡愛過後的味道，這味道似乎在時時刻刻地提醒著林若，她剛和一個恨自己的人完成了只會和愛人做的事情。

  突然一陣冷風吹來，林若的身子打了個顫慄。側頭望向風來的地方，原來是窗子沒有關上，雖然已經快到夏天，但夜裡還是很冷。

  不想去關窗子，林若縮進了被子裡，把自己裹成一團，仿佛這樣就可以讓自己不那麼冷。

  右手好不容易結痂的傷口徹底地裂開，林若只覺得一陣陣的痛從掌心傳來，她苦笑，看來這次，不留疤也不行了。

  腳踝已經沒有知覺了，她也懶得再管，無神的雙眼就那樣盯著天花板，那樣的林若，誰都沒有見過。恐怕，連她自己都沒有見過。

  屋中的大燈一直亮著，刺目地讓人睜不開眼，但林若就好像感覺不到一樣，就那樣盯著，偶爾還能聽到門外傭人的聲音，好像是蘇婉晴要什麼傭人沒有準備的東西，傭人不斷地道歉，偶爾夾雜一句蕭寒霖的沉聲訓斥……

  屏蔽到那些無關的人事，她的腦子裡不斷地回憶著遇到他之後的點點滴滴。第一次見到他，是古默臣離開不久，她心情很沉重很沉重，而外婆又是剛剛去世，禍不單行，古默臣和外婆可以說都是林若這輩子心裡最重要的人。

  一次次的背叛，一個個的離開，讓她感覺自己仿佛被拋棄的孩子，不被人喜愛，不會再擁有幸福，她蹲在馬路旁嚎啕大哭，哭得天昏地暗，而他就那樣降臨，和他說，「嫁給我。」

  她當他是神經病，沒想到第二天去和林學深安排的丈夫見面的時候會再見到他，後面的事情就順利成章了。其實林若對待這段婚姻本來就是破罐子破摔，沒想過自己以後會幸福。

  所以四年無性無愛的婚姻，她泰然處之，不期望就不會失望，她就那樣活在沒有古默臣沒有外婆的生活里，但蕭寒霖偶爾的細心她還是會捕捉到，讓王嫂給她沏茶，晚上喝一杯牛奶，定期打電話回家，雖然她從來沒有接過，但她都知道的。

  每個月的電話費莫名地會多一些，她自然是知道怎麼回事的。而在她媽媽生日的時候，他又總是會到場，就算是她忘記，他也不會忘記。

  這樣的四年生活，她沒想過會和他有別的交集，然而只是歐陽薇然的一次設計，讓他們兩個人有了交集，她發現了他的優點，慢慢地愛上了他，又或者，早在不經意的時候，她就已經愛上了他。

  但自己盡心維護這段婚姻，但他卻害自己孩子死掉的兇手出雙入對，還被娛樂報紙拍下，一次，兩次，甚至還有她不知道的無數次，他莫名其妙多出來的孩子，他和孩子母親模糊的那層關係，還有現在，當眾在自己面前承認別的女人是蕭太，她都忍了。

  她為了他，為了愛，把自己的尊嚴驕傲讓別人踩在腳底下，卻沒有一絲一毫地抱怨委屈，換來的，卻是他一句「活該」！是，是她活該，從開始她就不該愛上他。

  迷迷糊糊地，她似乎睡著了，是太累了還是太痛了，她不想追究，只是睡過去了，可能只是有些累而已。

  即使到了夢裡，她也能夠感受到讓人窒息的痛，自己似乎是掉進了一個火爐里，熱得不停冒汗，一會又像是掉進了冰窟里，不住地顫抖。小腹隱隱地疼痛讓她昏昏沉沉卻又保持著一絲絲的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