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愛恨分明，恩仇必報

  雲側妃捂著臉，哭得梨花帶雨。

  她不甘大喊，歇斯底里：「難道就讓我眼睜睜地看著那個賤人生下厲王的孩子嗎！？」

  「兄長，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我恨他薄情，又恨他深情，我都已經為他生了一子一女，為何他就不能看我一眼呢！？」

  雲丞相只覺頭疼。

  他才華橫溢，深有城府，年紀輕輕就位於高位，在朝上呼風喚雨也不為過，卻偏偏對唯一的妹妹束手無策。

  他們兩兄妹年少失怙，娘親又因病入膏肓而撒手人寰，所以一直相依為命。

  為了爬上高位，雲丞相鉤心斗角，哪怕是風雍帝，他也敢算計，但唯獨雲秀芯，他沒有算計過！

  為了雲秀芯，他不僅放棄了多年的布局，甚至還想方設法地如她所願，讓她成為雲側妃。

  

  卻沒想到，「情」只一字，害人不淺，竟是令雲秀芯時至今日仍為愛瘋魔。

  「你又在鬧什麼？」雲丞相沒好氣地冷哼，「殺了一個寧氏也會有其他女人，與其糾結其他人，不如去套緊厲王的心。」

  聞言，雲側妃卻是露出了更悲憤填膺的表情，「你以為我不想聽你們的意見嗎？但問題是，王爺他不願帶我去太行山啊！」

  雲丞相蹙眉，卻也明白了雲側妃為什麼突然做出買兇殺人的蠢事來。

  他深覺無奈，責怪的話在嘴邊轉了一圈，變成了一口濁氣，吐了出來。

  「此事我來想辦法，你回去後安心待著。」雲丞相捏了捏自己的眉心，面容冷肅地發出警告，「別再給我找麻煩，要不然以後你的事情，我一概不管！」

  雲側妃嘴唇嚅囁了一下，卻也不敢反駁了。

  雲丞相卻是不滿她的反應，沉聲質問：「聽明白了嗎！？」

  雲側妃連忙道：「明白了明白了！兄長，我知道錯了，你別不管我！我可是你唯一的妹妹啊！」

  「趕緊回去吧！」雲丞相擺了擺手，「別讓人發現端倪了。」

  「好」

  等雲側妃回到厲王府時，司徒燕也離開了琉璃閣。

  今日發生刺殺，厲王特意留下來陪伴王妃。

  司徒燕思考著離開前，厲王最後對他說的話。

  厲王問他，想進科舉以文官入朝，還是想上戰場建功立業？

  司徒燕自幼被厲王親自教導，文武雙全，才貌無雙，若是十六歲那年，他會毫不猶豫選擇上戰場，效仿父王在戰場上建功立業。

  但是，那件事後，他便失去了精忠報國之心。

  是做文官，還是做武將？

  他心下糾結，思緒迴轉之間，不經意間地抬頭一看，卻發現自己來到了飛絮院。

  司徒燕站在院外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入內看一下若瀾的情況。

  櫻桃見到他，面露驚訝，正想要行禮，司徒燕卻沖她擺了擺手，壓低聲音道，「下去吧。」

  「是。」

  司徒燕走近床邊，看見若瀾仍在睡覺，安靜得像是一個假人。

  原本只是想看看她的傷情，沒想到這麼一看，卻入了心。

  若瀾本身就長得美，眉眼如畫，瓊鼻嬌俏，如今虛弱之下，唇瓣發白，卻更透著一股冰美人的柔弱楚楚。

  讓人看著，便忍不住對她心軟。

  「世子。」突然，還在昏睡的若瀾突然睜開眼，冷淡問：「看夠了嗎？」

  司徒燕猝不及防，有那麼一刻慌亂。

  但他很快強壓情緒，面上表現鎮定，語氣也變得淡定，道：「夠了。」

  「世子深夜到訪是有何吩咐嗎？」見這人三番兩次闖入別人的閨房還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若瀾都氣笑了。

  司徒燕挑眉，「沒有吩咐就不能過來看看你嗎？」

  「奴婢一不漂亮二身份卑微，有什麼好看的？」

  「還是挺漂亮的。」

  若瀾一怔，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她疑惑地看向司徒燕，結果對方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仿佛剛才那句話根本不是他說的一樣。

  「若瀾，你為什麼要捨命救王妃？」司徒燕突然問。

  若瀾卻是反問，「為什麼不救呢？」

  這下輪到司徒燕愣住了。

  「在危急關頭，人都會做出下意識的行為，比如救人，比如躲避……」若瀾垂下眼帘，淡淡道：「我也不知道自己當時為什麼會這麼做，但是王妃是一個溫柔的好人，我沒法眼睜睜地看著她受傷害。」

  她說得輕描淡寫，但是在司徒燕的心裡掀起了一陣波瀾。

  「你倒是一個恩仇分明的人，那為何你記得王妃的恩情，卻不記得我對你的恩情？」他忍不住問。

  若瀾卻是用「你居然還敢問我為什麼」的眼神看了他一下。

  「世子，難道您忘了？」她扯了扯嘴角，假笑提醒：「奴婢能有今天，都是拜世子的恩情所賜。」

  如果不是司徒燕，她不會成為王妃的近身婢女；如果不是司徒燕，她不會和司徒穎兒結仇；如果不是司徒燕……

  若瀾及時打斷心中所想，以免自己想得太多會忍不住生怨。

  司徒燕哪裡聽不出她的怨？

  他不由生出不滿，「當初如果不是我留你一命，你還能活到今日？」

  「是是是，謝世子不殺之恩。」若瀾敷衍了一句後，也不等他在說話，便「委婉」下了逐客令，「世子若是問完了想問的問題，那可否讓奴婢自己，一個人，好好休息？」

  司徒燕忍不住低聲說，「你還是睡覺的時候更可愛些……」

  「嗯？」若瀾聽不清司徒燕在喃喃自語些什麼，「世子還有何吩咐？」

  「沒有了！在傷口恢復之前，你可以不用近身伺候王妃，只需安排好王妃身邊的大小事務便可。」司徒燕面色不虞地交代完事情後，便站起身徑直走向門口。

  但在離開前，他還是忍不住叮囑了一句：「有什麼需求可以讓櫻桃尋我，看在你救了王妃一命的份上，我會儘量滿足你提出的要求。」

  若瀾：「謝過世子。」

  司徒燕離開後，櫻桃連忙跨進門來。

  她一臉劫後餘生的喜悅，激動得聲淚俱下，「姑娘，你終於醒了！之前世子抱你回來的時候，那一臉陰沉冷肅的表情，嚇得奴婢都以為你已經沒命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