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靈魂誓約3

  靜默良久，之前一直為艾德說話的綠色光球嘆了口氣，道：「這太嚴苛了。」

  紅色光球也猶豫著表達反對的意思：「會不會太狠了？」

  其實紅色光球雖然的確不喜歡人類，也一直顯示不信任艾德的態度，可他並不打算把這個難得出現的、擁有珍貴光明之力的人弄死。之所以表現得這麼強硬，只是因為他素來霸道慣了，習慣藉打壓別人來建立自身的權威。

  原本紅色光球打算狠狠打壓艾德一番後，便大發慈悲地讓艾德為人類的罪孽將功贖罪，到時候他們便可以站在道德高點盡情壓榨對方。

  然而金色光球的這個建議，卻完全是要把艾德往死里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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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麼好的免費勞動力⋯⋯咳！這麼難得的神職人員，可不能就這樣子沒了呀！

  所有人聽到靈魂誓約時都臉色大變，而認為艾德無法順利通過是有理由的。

  所謂靈魂誓約，是一種以靈魂起誓的儀式。發動這個儀式有很高的要求，主要是整個過程中會抽取發動儀式者的精神能力。這是一個只有集合數名頂尖強者才能夠啟動的儀式，正因為它發動的條件困難，在歷史中進行靈魂誓約儀式的次數並不多。

  靈魂誓約是一場直接對起誓者的靈魂進行質詢的儀式，只要起誓者的意志稍不堅定，那麼誓言便會被判斷為失效，當下起誓者的靈魂也會隨之崩潰。

  因此也不怪大家都覺得若艾德進行靈魂誓約會凶多吉少，畢竟從靈魂誓約的儀式活下來的人實在是鳳毛麟角。

  靈魂誓約開始後，會由發起者提出起誓內容，誓約者以靈魂進行起誓。

  雖然起誓的內容是由發起者提出，然而衡量誓約能否達成的卻不是他們，而是各族的英靈。那些偉大的靈魂會在沉睡中被喚醒，沒有任何人能夠瞞騙英靈的感知。

  可即使誓約被英靈承認，往後只要誓約者心裡想法改變了、放棄完成誓約內容，靈魂也會立即受到反噬。

  簡單來說，這儀式之所以難以完成，並不是因為整個過程有多複雜，跟誓約者的實力高低也沒有絲毫關係。

  完成誓約儀式的唯一條件，只是需要一個真誠而堅定的靈魂。

  但偏偏，這對很多人來說是難以達成的苛刻條件。

  面對同伴的不贊同，金色光球卻堅持：「他不是說為了消滅魔族願意傾盡所有嗎？要是他這番話並不是謊言，那必定能夠通過儀式。要是他的意志不堅定，那麼他在戰爭中所能起的作用也有限，我們不需要這種無法完全確定是敵是友的人類戰力！」

  頓了頓，金色光球又道：「而且這對他來說也不是沒有好處的，可以說他作為人類這個被眾多種族所厭惡的存在，這是唯一洗刷他的名聲、獲得別人信任的方法。」

  一直等待著對方決定對自己的處置的艾德，聽到這裡不禁露出恍然的表情。

  的確，艾德知道他身為人類，在其他種族眼中是令人憎厭的存在。可要是他完成了靈魂誓約，那至少能夠明確表明自己的立場與誠意，也能夠讓將來可能並肩作戰的同伴願意將後背交託給他。

  靈魂誓約對艾德來說的確是個嚴苛的條件，但同時也是難得的機遇！

  也就只有集合各族首領的力量，才能支撐儀式所需的精神力。錯過了這次，便再也沒有這種能夠讓別人接納他的好機會了！

  想通了這一點，艾德主動應允金色光球的建議：「我願意舉行靈魂誓約。」

  沉默旁觀過程的布倫特，雖知道這麼做很失禮，還是忍不住出言勸告：「艾德，你要想清楚，靈魂誓約的儀式不是這麼容易完成的。一旦失敗，那便是絕對的死局。」

  艾德把一直乖乖待在肩膀上的雪團抱起，交到布倫特手中，笑道：「放心吧！我對自己有信心，相信我的信念足夠堅定。雪團就先麻煩你照顧了。」

  布倫特接過雪團，眾人見艾德心裡主意已定，便決定進行靈魂誓約的儀式。

  聽到艾德的決定，紅色光球與綠色光球便不再反對。三顆光球往外移動，金色光球來到艾德背後，綠與紅的光球則待在艾德左與右，連同艾德身前的母樹一起，形成了把他圍在正中位置的局面。

  隨著儀式開始，強大的能量與威壓從三顆光球蔓延開去。瞬間颳起一股猛烈的能量風暴，旁觀的布倫特等人不得不暫避鋒芒，往後退了一段距離。

  此時由能量形成的旋風已包圍住艾德，冒險者們完全看不見裡面發生的事情。然而神奇的是，由純粹能量形成的風暴卻沒有引起任何聲響，以至裡頭傳來的聲音依然能讓冒險者們清楚聽見，彷佛引發能量風暴的光球有意讓他們成為這場儀式的見證者。

  同樣，身處能量旋風中的艾德也看不到外界發生的任何事情。作為儀式的誓約者，他全神貫注地等待著將要起誓的誓言。

  暴風之中響起了陣陣龍吟，金色光球身後出現了一道又一道巨龍虛影。明明只是沒有實體的影子，卻讓被群龍注視著的艾德動也不敢動，就像被蛇的視線鎖定的青蛙一般。

  金色光球那充滿氣勢的嗓音隨之響起：「你以靈魂發誓，將驅逐黑暗與妖邪。」

  隨著金色光球聲音響起，龍吟聲愈發高昂。艾德知道金色光球的話，正是他的誓約內容。

  艾德堅定地回答：「我發誓。」

  龍吟聲在艾德的回答下漸漸散去，群龍感受到艾德的真誠，在他的靈魂刻下第一個誓約。

  龍吟靜止，隨之而來的卻是清靈歌聲，彷佛從遙遠的地方傳來精靈的語言，吟唱著動聽樂曲。

  在歌聲響起的同時，一個又一個戰士的虛影出現在綠色光球身後。英靈們那尖長的耳朵，說明了他們的種族。

  優雅的女性聲音響起，綠色光球說道：「你以靈魂發誓，將為守護善良而戰。」

  艾德回答：「我發誓。」

  樂曲轉變了，這是精靈族出征前，族人為戰士演奏的樂曲，以精靈語吟唱著的內容是對勇士們旗開得勝的祝福。

  第二個靈魂誓約，再次獲得了英靈的承認。

  精靈族的戰歌漸漸靜止，隨之響起的是野獸的吼叫聲。

  獅子、野狼、猛虎⋯⋯讓人光聽聲音便已感覺到它們的兇猛獸性！

  紅色光球那霸道又粗獷的嗓音，在獸吼聲中依然清晰：「你以靈魂發誓，將奪回被黑暗侵蝕的土地。」

  困難又苛刻的要求，但艾德卻回答得毫不猶豫：「我發誓！」

  群獸感受到艾德的決心，獸吼聲帶著讓人熱血沸騰的鼓舞！

  第三個靈魂誓約，締成！

  就在獸吼漸漸平息、艾德認為靈魂誓約已成功之際，卻傳來了一陣草原吹動時的沙沙聲響。

  隨著這悠然聲響出現的，是一顆有著淡淡幻彩色調的光球。

  艾德正為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訝不已，便聽到幻彩光球傳來一個年輕、充滿甜蜜氣息的少女嗓音：「你以靈魂發誓，將追尋遺失在時間長河中的真相。」

  艾德聞言瞪大了一雙美麗的紫藍眼眸。雖然不知道這多出來的幻彩光球到底是何方神聖，然而對方的話卻正中他的想法，於是艾德堅決道：「我發誓！」

  草原吹動的沙沙聲音，漸漸變化成水晶相撞的清脆聲響。

  艾德心有所感，這才是最後一個誓約，成功刻印到艾德的靈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