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意外之喜
2024-09-05 22:15:17
作者: 袖手倚斜陽
夏日炎炎,流雲緩動。
顧晗舟與容卿卿一齊躺在樹下的搖椅上,看著夕陽慢慢下落,餘暉灑落人間,為萬物染上一抹霞紅。
搖椅不夠寬敞,容卿卿有半個身子都趴在顧晗舟身上,鼻尖縈繞著冷冽的沉木香,指尖繞著他自然垂落胸前的髮絲。
她忽而發聲:「顧晗舟,如今京都的疫病好像逐漸平息了。你知道嗎?」
「不知道。」
顧晗舟沉默一瞬,如實回答:「這些時日我一直都待在府中,也沒見過雲飛。既然告了病假,我可得好好休息一陣。」
容卿卿嗤笑一聲:「那倒也是,這陣子可沒有人敢湊到你面前來嚼舌根。你不想知道的話,我就不說。」
她眼睛滴溜溜地轉了一圈,閃過一抹狡黠之色。
顧晗舟捏了捏她嬌嫩的臉蛋,「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並沒有刻意冷臉。旁的人不敢接近我,難不成連你都不敢?」
他感覺自己被她冷落了好長一段時間。
反倒是有些莫名的委屈。
可是他不知道她心裡是不是還有氣,便沒有主動湊到她面前去。
容卿卿不肯吃虧般捏了回去,還順手揉了兩把,一整個囂張:「你在想事情,我也在想。我需要時間來冷靜自己。我不想再對你口出惡言,惹你傷心。」
她已經不再是個小孩子了。
生而為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苦衷,都有自己即便是傾盡全力都無法逆轉的事情。
顧晗舟微微低頭,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個宛若羽毛輕撫的吻,平靜如水:「本就是我的錯,是我沒有提前告知你真相,害你傷心。」
容卿卿心神一震,直覺他的這句話沒有那麼簡單,滿懷希冀地望向了他,眼底有點點碎碎的流光。
她一顆心在胸腔里重新跳動起來,煥發了生機與活力。
「顧晗舟......」是我想的那樣嗎?
顧晗舟調整了坐姿,一本正經看著她,沉默了許久,緩慢地貼近她的耳朵,呵氣如蘭。
「母妃並沒有死。」
容卿卿霎時間眸光大盛,差點尖叫出聲,觸及到顧晗舟警惕的目光,將一切興奮咽下喉嚨,只有眉眼之間的喜色,難以掩藏。
她學著顧晗舟的模樣,貼近了他的臉,還煞有介事地抬起手掌遮住。
「所以,那日是你給的假死藥,幫助我母妃逃脫?」
顧晗舟眯起雙眼,他的王妃果然聰慧,一點就通。
「嗯,此事我做得極為隱秘,除卻你我和母妃以外,再無旁人知曉。」
「顧晗舟!」
容卿卿激動地一把摟住他瓷白的脖頸,不輕不重地咬在他的耳垂上,支支吾吾道:「我就知道,你絕對不會眼睜睜看著母妃喝下毒酒,平白喪命。」
她愈發後悔那日對他放出那些狠話。
想必那時的他,傷透了心吧。
顧晗舟渾身一個顫慄,對於耳根旁濕熱的氣息感到心悸,他摟住她纖細腰肢的大掌猛然一收,下意識喘了一聲。
他倏忽間臉頰爆紅,對於她的話,想不出隻言片語來回答。
腦袋一陣嗡鳴。
容卿卿察覺到他的窘態,樂得笑出了聲。
好嬌。
顧晗舟一巴掌拍在她圓滾滾的屁股上,警告的眼神掃了過來。
容卿卿見好就收,不敢繼續惹火他,立馬合上了嘴。
她咬了咬下唇瓣:「那母妃現在在哪裡呀?那假死藥對她的身體沒什麼害處吧?」
顧晗舟眸底掠過笑意,眉峰一挑。
「那假死藥是岳哲所制,對身體沒有過多傷害。母妃現在已經改名換姓,獨身前往江南了。她不願留在京都,怕給我們造成壓力困擾。我給了她一塊玉牌,若是想要落腳,可以前往長風城顧府。我母親見了那玉牌,定會善待她,護著她。」
他將所有的後路都想好了。
容卿卿心裡懸著的大石頭穩穩落地,臉頰親昵地隔著衣料蹭了蹭他的胸膛。
她嬌聲道:「親親夫君最好了。」
顧晗舟見她撒嬌,唇角淺淺上揚,卻提起另一樁事情。
他面帶關切:「唔,現在京都疫情被抑制住了嗎?那些百姓,是否已經康復?」
容卿卿曲起指關節,飛快地颳了一下他的鼻尖:「方才你不是還一副不關心,不在意的神情嗎?之前不想知道,現在又想知道了?」
她便知道,他心中會放不下。
顧晗舟心虛地瞥向一旁,「嗯,現在想知道了。」
容卿卿本就打算將外面的情況告知他,她呲著牙笑,眉眼彎彎:「京都的疫情如今已經大好了。丞相接手後,他將病重垂危之人盡數殺絕,一把火焚燒成了灰燼。給他們的家人,撥了五十兩銀子。」
她頓了頓繼續道:「餘下的人,每日喝著藥草調理,病情也逐漸好轉,基本上康復了。」
顧晗舟讚賞地點了點頭,難掩欣慰。
他雖然看不慣丞相一派獨斷專行的作風,但對於京都疫病治理這件事情,著實挑不出什麼錯處。
他淡淡道:「是我心軟了。當初有人向陛下提出過焚燒之法,我與陛下都覺得過於殘忍血腥。不曾想讓更多的人捲入這場禍事。如今的情形,反倒是當下最好的結果。」
容卿卿察覺到他語氣里攙著自責,伸出兩根手指定在他的嘴角旁,向上推。
她眨了眨眼:「世事難料。萬事萬物都有雙面性。你的心軟也是一把雙刃劍。面對百姓,你與父皇都難以狠下心腸。可是你們對於百姓的奉獻,眾人有目共睹。即便是功過相抵,你們也算得上是功德圓滿了。」
絞盡腦汁,她想出這麼一番話來寬慰他,心裡免不了泛酸。
心疼他。
顧晗舟輕輕地笑了笑,將她摟得更緊,「旁人的眼光都不重要,我只求問心無愧。」
只求傾盡全力,不留遺憾。
容卿卿嘟了嘟嘴,不滿道:「其實我既高興,又不高興。如今百姓吹捧的都是新皇和丞相,仿佛將你和父皇忘卻了。他們說,父皇死於疫病是上天在懲罰他,新皇才是天選之子。所以他登基後,疫病立馬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