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故作情深
2024-09-05 22:06:47
作者: 袖手倚斜陽
容楚茗眼皮子底下的手逐漸逼近她手上提的木盒,心下一急,一巴掌打了回去,啪的脆響在黑夜中放大,籠罩。
「碰我的東西,你也配!」
守門的兩個小廝被突然的叫喊聲吸引了視線,有意無意朝著這邊瞥。
容卿卿眼眸划過一絲危險的精光,偽裝一絲絲褪去,捂著一邊臉頰擠出淚花,委屈巴巴。
「四姐姐,我知道你喜歡王爺,可婚事是父皇定下來的,妹妹也沒有辦法違抗。並非有意橫刀奪愛,你怎麼能為了一個男人掌摑我呢?」
掌摑!四公主喜歡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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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傳盪開,小廝臉上都洋溢著窺破秘密的激動之色,各種猜測在他們的心裡暗暗地滋生。
無事不登三寶殿,四公主親自前來給王爺送補品,心中果然暗存非分之想。
「你,你在胡言亂語些什麼!」容楚茗將這個秘密一直藏於心底,身為公主,她的驕傲不允許她低三下四去給男人獻媚。
她上手去拉扯容卿卿捂著臉頰的手掌,壓根就沒有掌摑她,「真是個瘋子!你別再演戲了。我壓根不喜歡王爺,只是奉皇后娘娘的懿旨前來。」
又是皇后,她每次做虧心事,總喜歡拿她那味仿佛無所不能的母后來擋箭,擋住悠悠眾口。
容卿卿眸色一暗,她對皇后的厭惡,可不比對四公主少半分。
她借著容楚茗的氣力,反手扇出一巴掌,重重打在對面細嫩的臉頰上。容楚茗的臉瞬間掛了彩,三四道刺目的紅痕清晰印在她雪白的臉蛋上,滑稽又可笑。
她怒而睜大了雙眼,一臉不可置信,仿佛尚未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後知後覺才尖叫道:「你敢打我!容卿卿,你好大的膽子!」
容楚茗不顧形象地撲上去,想要對她動粗,卻被府門兩個小廝緊緊扯住,不允許她對王妃下手。
在他們的視角中,是容楚茗拉扯容卿卿,才會被誤傷,何況是她動手在先。再一個,立場來講,容卿卿才是攝政王妃,是他們的主子。
「你們不想要自己的腦袋了嗎?給本公主放開!」
被禁錮住的容楚茗極力掙扎著,擺出一副不達目的死不罷休的架勢。她賭上公主的尊嚴,一定要讓容卿卿下跪認錯。
「本公主讓你們放開!聽不見嗎?」
容卿卿抿唇一笑,悄無聲息擺了擺手,示意兩個小廝鬆手。容楚茗抓住機會,瘋狗般撲了上去。不料被她側身一躲,撲了個空,她失去平衡狼狽地摔在地上。
金釵搖搖欲墜,精緻的髮髻垂下幾縷髮絲,宣告著她的瘋狂與無力。
她匐匍在地,將指甲扣入泥土中,雙肩顫抖,猛地起身朝身後的人抓去。
顧晗舟峻黑的臉龐霎時間出現在眼前,驚得她急速收手,腳步一個趔趄,摔在他腳下。
饒是容卿卿,對他的突然到來亦是感到意外,不知方才演戲有沒有被他看到。她心虛地垂下了頭,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他冷冽地掃視一周,「什麼阿貓阿狗都往府里放,你們兩個是不想幹了嗎?」
被大聲訓斥的兩個小廝沒有辯解,利落地跪了下來,雙手交疊,額頭磕在上面,身子匍匐在地。
聽到他如此評價自己的容楚茗心涼半截,懷疑地仰頭望著他,用髒兮兮的手指著自己,「顧哥哥,是我啊,我是四公主容楚茗,你不記得我了嗎?」
顧晗舟認真思索,卻沒有要伸手將她扶起來的想法,他眉眼一片冰涼,「抱歉,公主的模樣過於瘋癲,在下一時間並未認出。」
他依舊沒有要伸手扶她起來的意思,反而後退兩步,與容卿卿站在同一戰線上,語氣冰涼,「敢問公主前來,所為何事?」
容楚茗尷尬地自己爬了起來,將摔在一旁的木盒撿起,硬著頭皮遞過去,「皇后娘娘聽聞王爺感染風寒,特地命我前來送補品。願王爺早日痊癒,為國效力。」
目光所及是髒兮兮的手,顧晗舟嫌惡難掩,默不作聲移開了視線,「既然是皇后娘娘一片好意,公主將木盒送到府中便可。」
她急了,「那怎麼行!母后專程命我一定要送到王爺手中,並且替她看望王爺,回宮稟明。」
顧晗舟眉頭抽搐,沒有多餘的耐心,與容卿卿面對面站立牽上雙手,故作為難道:「送到我手中便不必了,我手中有比補品更加貴重的珍寶,不便放下。還望公主向皇后娘娘稟明。」
不想拿就不想拿,暗戳戳地扎心還是他在行。
容卿卿將手握得更緊,滿面春風挑釁地睨著她,恨不得將牢牢相握的手懟到她眼皮子底下,將她氣暈過去。
她輕咳兩聲,提醒某個不知名的電燈泡該走,「四姐姐,送也送了,看也看了,你的使命完成。春宵一刻值千金,妹妹便不送了。」
容楚茗心理防線不是一般的堅固,她依然掛著和氣的笑容,拼命凸顯她溫柔可人的一面,「妹妹,今夜你的所作所為,姐姐一定悉數上稟。」
「希望姐姐能夠如實回稟,切莫添油加醋,搬弄是非。」
「妹妹怎麼會這樣想姐姐呢?你打了姐姐一巴掌,這難道不是事實嗎?」
容楚茗視線一直牢牢粘在顧晗舟身上,偽裝出楚楚可憐的表情,將帶有紅痕的那一面湊近。
他一個眼神都沒給她,一直噙著笑意儘可能溫柔地看著容卿卿。先前他不懂四公主和五公主皆尚未婚配,皇帝偏生將小一些的妹妹指婚給他,而不是姐姐。
經歷今夜的鬧劇,他發自內心地感謝皇帝並未將如此不堪入目的四公主指婚給他。方才容楚茗對他夫人的侮辱,他可全部聽到了。
至於後來容卿卿的反擊,盡收眼底,亦是令他頗感意外。
容卿卿低垂著腦袋,發出細小的抽泣聲,帶有哭腔辯解道:「分明是姐姐先對我動手的,如今卻是要將屎盆子倒扣在我身上。」
粗鄙不堪的言語,此時卻是定根發芽,讓在場所有人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