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杖責

  寧才人說完，對陸惠韻道：「娘娘是後宮之主，是天下女子的表率，但求娘娘疼一疼袁夫人和表妹，為她們倆主持公道。」

  陸惠韻心道當初若不是你寧家非要把表妹塞進來，能有這麼一出嗎。

  現在好了，讓我來疼這兩個人。

  這是讓我把王夫人或者陸念仁打一頓嗎。

  她心裡氣，但還是心平氣和道：「既然鬧到了跟前，那本宮就不能撒手不管，去請陸念仁過來。」

  她想了想，補充道：「好好搜一下身，不許帶兵刃利器。」

  根據袁素的說法，陸念仁經常拿劍威脅她不許她鬧。

  康生垂手出去，寧才人恭敬道：「妾身不宜見外男，先回去了。」

  她離開之後，虞婕妤也道：「妾身不宜見外男，先帶公主回去了。」

  陸惠韻頷首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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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婕妤前腳剛離開，陸念仁後腳就氣勢洶洶闖進來，見了袁素只是冷哼一聲，然後對陸惠韻恭敬地行禮。

  陸惠韻皺了皺眉頭，問陸念仁道：「嫂嫂肚子裡有哥哥的骨肉，人前就是這麼無禮，可想人後又是如此苛責。」

  陸念仁立刻變了臉色，道：「皇后這話如此偏袒，袁素腹中是臣的骨肉，那余筱腹中就不是臣的骨肉了。」

  陸惠韻心中一沉，再去看袁素，袁素側過臉。

  原來袁素還打過余筱的胎。

  她心中惱怒不已，又不好對袁素髮火，只好將火氣全撒在陸念仁身上：「袁素是你的結髮妻子，余筱不過是個妾室！」

  她強壓著怒火，道：「何況余筱本就身體不好，多位大夫診治說不易懷孕，即便是懷孕也容易小產。

  她的孩子究竟是怎麼回事？」

  陸念仁一言不發。

  袁素讓余筱伺候洗澡，其實就是站在一旁遞個東西之類的，像倒水這種重活自有其他粗使奴僕做，但余筱回去就小產。

  大夫給出的解釋跟陸惠韻的差不多。

  陸惠韻見陸念仁不說話，以為他聽進去了，道：「嫂子懷著孕，一向也沒什麼大錯，你要休一個孕婦，傳出去陸家的臉還要不要了。」

  陸念仁從袖子裡掏出張寫滿字的紙張，扔給袁素道：「這是休書，你拿了立刻就走，不要繼續妨害我家，你個毒婦。」

  陸惠韻陡然一驚，怒道：「陸念仁，本宮在這裡豈容你放肆！」

  袁素掩面而泣，突然一個轉身，就要撞在殿內大柱子上，眼看著就要血濺五步，陸惠韻臉色都變了。

  幸虧康生眼疾手快，一把保住袁素，袁素這才倖免於難。

  陸念仁眼中閃過一絲慌亂，見她沒事，嫌惡表情溢於言表：「一哭二鬧三上吊，這就是袁半章教出來的知書達理的女兒？！」

  陸惠韻勃然大怒：「陸念仁，你少在這裡煽風點火，來人，拉到外面打二十丈。」

  陸念仁絲毫不懼，只是冷冷看著陸惠韻：「她就是個戕害別人的毒婦，你就算是打死我，我也是要休妻的。」

  陸惠韻手一揮，立刻有內侍上前拖著陸念仁往外走。

  「陸大人，您可別怪奴婢們下手狠，奴婢也是奉命行事。」內侍道。

  陸念仁道：「要打就打，哪來那麼多廢話。」

  內侍在殿外動起手來，陸惠韻歉意安慰袁素道：「這次本宮替你打他二十丈，想必這二十丈能讓他學會對待妻子。

  等下本宮命人送你回去，好不好？」

  袁素麵有戚戚然，道：「多謝皇后為臣妾做主。」

  康生過來匯報：「打完了。」

  陸惠韻道：「命人抬回去，讓陸大人和王夫人明日進宮來見本宮。」

  袁素喜不自勝。

  注意到有人看她，她立刻收斂神情，做出一副很難過的樣子。

  送走袁素和陸念仁，虞婕妤帶著彤史過來，陸惠韻知道她剛剛離開是去查事情了，看來現在已經有了結果。

  陸惠韻帶著虞婕妤後院小亭子處，奴婢們都離得遠遠的，並不會聽到她們談話。

  「妾覺得奇怪，袁夫人為什麼會跟寧才人勾結在一起。」

  虞婕妤把彤史遞給陸惠韻道：「後來一打聽才知道，袁夫人不滿占不到皇后便宜，她又不小心讓余筱流了產，永寧郡主勃然大怒。

  於是寧才人便召袁夫人進宮，對袁夫人說，她覺得余筱流產是活該，並且她已經懷了孕，跟袁夫人一樣，希望孩子將來好。」

  陸惠韻翻看著彤史，陛下並不是好色貪慾之人，一年來大多歇在甘露殿，然後就是她這裡，偶爾去看看清河公主。

  虞婕妤拿著彤史，就是證明寧才人沒有也不可能有機會懷孕。

  「寧才人覺得是娘娘阻攔她不能承寵，只要把皇后扳倒，她必然會獲得好處，袁夫人眼皮子淺又喜歡富貴……」

  虞婕妤自知失言，便沒有說下去。

  陸惠韻接著她的話茬道：「讓本宮來說。袁素表面是為了孩子的前程，實際上是想利用孩子達到上位的目的。

  即她看到言致寧受到眾人追捧，她那裡卻是個冷灶，實在是浪費的大好青春。

  本來父親不想讓陸家占盡所有好處，免得招人嫉恨，袁素雖然沒有那麼大排場，但比較其他官眷已經很不錯了。

  可她猶嫌不知足。

  她不是為了孩子的將來，但凡她稍微有一點兒為孩子考慮，她就不會故意跟寧家合作，她就是自私自利為了自己。」

  陸念仁雖然是個不粘鍋性子，但他並不傻，更何況他還是個熟讀經史子集的文人。

  眼下皇后雖然立，但太子還沒有立，即便太子立了，陛下身強力壯。

  儘管陸念仁被壓著不許當官，但陸念仁知道陸家的將來就是太子的將來，只要皇長子順利登記，他有巨大的好處。

  陸鈞和他千防萬防，就是要生怕陸家人一著不慎，影響皇長子。

  可袁素是個虛榮至極又狠辣至極的女人，他不擅長跟女人打交道，尤其是這種女人，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快刀斬亂麻。

  虞婕妤不好接陸惠韻的話茬，訕訕一笑，提醒她道：「皇后未免太過寬仁了，袁夫人進宮這麼大事居然被瞞得死死的，皇后不可不察。」

  「是啊，袁素是怎麼進宮的呢？」陸惠韻覺得好奇。

  虞婕妤輕笑道：「自然是扮作寧才人的奴婢進宮。永寧郡主生病，寧才人出宮探望……只是娘娘寬仁又覺得寧才人可憐，不怎麼盯著她那裡……」

  「本宮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