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陰狠算計

  陸惠娉喜滋滋的挽起陸惠韻的胳膊，親熱道：「表姐眼光不俗，萬家又是地方大吏，賀禮不能失了檔次。

  可我一個月就2兩銀子月錢，只好買了對赤金累絲鐲，都快把我的私房錢用完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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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門帘被挑開，有丫鬟喊道：「夫人來了。」

  王夫人坐在正堂，三個女兒行禮問安，尤其是看到陸惠韻給她行禮，她心裡美滋滋的，還有些飄飄然。

  王夫人喝了口茶，詢問幾個姑娘院子住的如何，三人當然是非常滿意——可不敢質疑施工方。

  她以為陸惠韻會擺出架子來，沒想到她這麼謙和有禮，心裡十分寬慰舒坦。

  「……韻兒，要是缺什麼，儘管跟我要。你是有封號的人，可不能讓別人看笑話，你的配置我都是按照昭成君院子裡的來呢。」

  前一句只是場面話，後一句才是真相，表示我做的很好，你不許挑錯。

  陸惠韻當然明白王夫人意思，道：「有了夫人這句話，以後我可要厚著臉皮來討東西了。」

  兩人又商業互吹幾句。

  王夫人眸光一凜，嚴肅道：「我進來前，你們姐妹在吵什麼呢？」

  『吵』

  陸惠韻側目去看陸惠婷，只見她不安的絞著帕子——她總是這樣，以弱凌強，被挑明還覺得委屈，別人欺負她。

  陸惠娉眼睛一轉，笑道：「母親恕罪，剛剛我們問給表姐備的賀禮呢？」

  她不能讓陸惠婷得逞，免得去老太太那裡告狀。

  王夫人驚訝的看了陸惠娉一眼，變聰明了，便笑道：「你們都備的什麼禮物啊？」

  陸惠韻道：「珊瑚手串同盤。」

  陸惠娉道：「一對赤金累絲鐲。」

  陸惠婷心頭一震，低著頭囁嚅道：「是……是……」

  一旁的馮媽媽看不下去了，小聲對王夫人道：「四姑娘親手繡了個扇套，奴婢瞧著，繡工栩栩如生，尤其是那對鴨子……」

  她們三個的禮物要由王夫人統一拿過去。

  原本陸惠娉也是繡個小玩意，一看陸惠韻這麼大方，想起王若昭的封號，陛下的賜婚，趕緊換了對赤金累絲鐲。

  這裡有個小問題。

  那就是她沒通知陸惠婷。

  陸惠婷被氣得內傷，惡毒的眼神狠狠瞪了陸惠韻一眼，怪不得她剛才提給王若昭送的禮物呢，感情在這裡等我呢。

  但，王夫人還在上面呢。

  馮媽媽命人把陸惠婷的扇套找出來，王夫人拿在手上看了半晌，皺眉道：「這陣腳怎麼歪七扭八的……」

  陸惠婷本就不願意送禮，便隨手拿了個不要的扇套交差。

  她低著頭，氣得大餅臉痛紅，一言不發。

  但今日王夫人神清氣爽，決定拿出嫡母的風範來，和顏悅色對陸惠婷道：「馮媽媽，扇套還給四丫頭吧。」

  「是。」

  陸惠婷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

  陸惠娉心裡狂笑，什麼爛東西都拿出來，以為別人都沒見過好東西嗎？

  王夫人又和顏悅色道：「上回老太太說你身邊的丫鬟少，讓我給你找幾個。老太太目光如炬，說的不差。

  馮媽媽，管事婆子新買了十幾個丫鬟，拿著扇套帶著人去三春堂，讓老太太和四丫頭看著挑。」

  陸惠婷心頭一顫。

  原本她計劃讓王夫人給她指定丫鬟，然後她讓這群丫鬟鬧事，從而達到別人都欺負她，她是個小可憐的目的。

  但偷雞不成蝕把米。

  王夫人不僅不接招，還把那個扇套拿給老太太看，讓老太太自己收拾爛攤子，這種東西居然拿給平原侯府。

  還不夠人笑話的。

  王夫人不接招的原因很簡單：秦氏提醒的。

  看著陸惠婷五顏六色的表情，王夫人想起老太太豬肝色的臉，都覺得暢快。

  陸惠婷一計不成，只得去跟老太太哭訴，道：「祖母，我們都快被明瑟堂和清風池館壓倒了。」

  老太太冷淡道：「二丫頭已經是慧成君了，輕易不能動，你要等時機。」

  陸惠婷皺眉道：「祖母，你總是說要等時機，究竟要等到什麼時候。

  好不容易逼退了谷家，父親又要把我嫁給窮舉子呢，一看就是秦氏出的主意。

  祖母，我們祖孫已經得罪了陸家，我嫁給窮舉子倒是沒事，祖母，您的晚年可怎麼辦呢？」

  老太太神秘笑笑：「很快。」

  陸惠婷更加好奇了，欣喜道：「祖母，你是不是想到好法子了？」

  老太太慈愛的看了她一眼，笑道：「你什麼都不用管，只管著王若昭成親那天，好好打扮一番，艷冠群芳。」

  陸惠婷臉色一紅：「我平日已經很精心了。」

  老太太笑道：「那就好。」

  ……

  這夜，窗戶忽然被風吹開，陸惠韻一下子驚起。

  驚蟄立刻過去查看，關上窗戶，對她道：「姑娘不用擔心，不過是風吹開了窗戶，沒事的。」

  陸惠韻的額頭卻罕見起了冷汗，她伸手抹掉，復又躺下來，不知為何，總有一種山雨欲來的感覺。

  這一夜，風雨交加。

  夏日的風雨來的快去得也快，風雨後的路泥濘，陸惠韻懶得出門，到了下午，繡娘芸娘急急忙忙跑過來。

  巧素會意，和驚蟄把丫鬟都趕到外面。

  芸娘連飲了好幾盞茶，這才壓制住內心的慌亂，低聲道：「谷大夫過去綢緞莊，說老太太問谷老太太要了一味藥。」

  「什麼藥？」巧素立刻問。

  「曼陀羅種子粉末。」

  曼陀羅全株有毒，以種子最甚。

  服食者輕者口乾舌燥吞咽困難陷入幻覺，重者陷入昏迷，呼吸減弱，死於呼吸循環衰竭。

  陸惠韻有驚又恨，冷笑道：「果然看得起我，竟然要用這種手段對付我。」

  芸娘忙道：「慧成君放心，幸而發現的早，谷大夫說老太太前腳要，後腳他就趕緊過來，現在他們還沒有下手。」

  巧素憂心道：「明明是要置慧成君於死地，手段何其陰毒，谷家還是看在慧成君的面子上放過陸家呢。」

  陸惠韻嘆口氣：「當初老太太跟妾室鬥法，差點讓祖父一脈絕嗣，這些你們又不是不知道。」

  她感激芸娘道：「幸虧有你和谷大夫，不然我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芸娘愧疚道：「伺候慧成君，是我等的本分，只是現在知道老太太此動作，但沒有動手，畢竟慧成君無事……」

  是啊，陸惠韻沒事，要是發作老太太自有一番說辭，最終還是陸惠韻落得個不孝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