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小意外

  「母親，我少聽一天課沒關係的，要不，您陪著我和二姐姐去王府？」陸惠娉不想聽嬤嬤的課。

  實在沒什麼好學的，嬤嬤教的王夫人都會，也都教過她，反而是陸惠婷什麼都不會，仿佛是專門教陸惠婷的。

  王夫人戳了戳女兒眉心，道：「你以為我不想啊，還好只是七郡主的邀請。」

  王夫人等級太低沒資格跟王府打交道。

  即便是七郡主請陸惠韻，她作為嫡母長輩不跟著說不過去，跟過去的話就能順道帶上陸惠娉。

  但陸惠娉在跟嬤嬤學規矩。

  王夫人本想讓陸惠娉逃一天課，但馮媽媽說這樣太顯眼了，不如暗地裡抱怨，下回正好不帶著陸惠婷。

  那個課堂，表面是給兩個女兒請的，實際嬤嬤恨不得住在三春堂，拿陸惠娉當陪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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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秦氏跟陸惠韻出門，剛好撞上王夫人和陸惠娉，陸惠娉看到陸惠韻的步搖，眼睛都直了。

  秦氏福身，笑道：「夫人，我送韻兒出去。」

  七郡主請的是陸惠韻和王若昭，王家知道陸惠娉在學規矩，索性讓王若昭用侯府馬車接陸惠韻，兩個小姑娘一起去。

  王夫人面色尷尬，淡淡回了聲『好』。

  她心裡暗暗下決定，等下找能工巧匠給陸惠娉也做一個金步搖，比陸惠韻的樹枝多，比陸惠韻的樹葉多，全金。

  陸惠韻剛出了門，王若昭的馬車也到了，等上了馬車，她發現王若昭臉色有些不好看。

  「怎麼了？」陸惠韻關心道。

  王若昭微微睜開眼，打了個哈欠，瞥見陸惠韻頭上的步搖，盯著看了好一會兒，道：「把花樣交出來。」

  陸惠韻舉起雙手表示投向，諂媚笑道：「一定會派人送到貴府。」

  「這還差不多。」王若昭十分滿意。

  陸惠韻往她身邊靠了靠，低聲道：「你祖母是不是……」

  陶夫人一心想利用王若昭的高身價，把王若昭嫁到實權王公貴府，好繼續王家的侯府榮耀。

  王若昭沉默不語。

  陸惠韻絞盡腦汁想了個悲催事：「其實我祖母，一來就找嬤嬤教我規矩，非要護著四妹妹，當初若不是她……」

  當時王若昭也在內學堂，她看得很清楚，就是陸惠婷巴結皇后被太后反殺，事後往陸惠韻身上潑髒水。

  陶夫人是王若昭的親祖母，老太太是陸惠韻的嫡祖母，但名分在那裡，因為沒有血緣關係，犧牲時反而更不心疼。

  陸惠韻犧牲自己愉悅他人很快收到效果，王若昭展齒笑道：「你也是，你四妹妹當時盼著生母趙氏死，你非要救她，大恩似仇。」

  若是換旁人這麼奚落，陸惠韻早就小本本記下來，等找到機會一定報復回去。

  可對著王若昭她只能嘿嘿一笑。

  王若昭把頭埋在她肩上，低聲道：「我有個青梅竹馬，你知道吧，就是袁半章的侄子袁雍。」

  陸惠韻想起那日袁君實跟舒景溫爭吵，心裡一沉，道：「嗯，我知道。」

  王若昭道：「我跟他定娃娃親，但沒有正是走流程，袁雍是個老實木訥的性子。瞧著袁半章不行了，祖母想讓我跟他斷了。」

  「也沒聽你說過幾次袁雍，斷了也就斷了。」陸惠韻心道斷了好。

  「我也不喜歡袁雍，更何況袁半章待侄子很差。」王若昭道，「但是祖母想讓我嫁給幽州都督萬重山的兒子，我不喜歡那個人。」

  幽州大都督，實打實的封疆大吏，比那些表面光的勛貴強多了。

  陸惠韻想了一會兒，道：「皇上始終忌憚開國勛貴，前兩日不是想讓葉良玉過繼嗣子，降低葉家在軍中的影響。」

  平原侯府尊貴有體面，幽州大都督萬家有實權，皇帝是不會讓這兩家結親的。

  除非平原侯府不給兒子鋪路。

  王若昭神色黯淡：「祖母很聰明，她會成功的。」

  「那你打算怎麼辦？」

  「我剛回家，袁家就派人來說定親，今日袁雍也在，這些年他一直給我寄東西，有些話還是當面說吧。」

  陸惠韻一時也沒有什麼好主意。

  等兩人到了王府，非常低調的從角門進去，王若昭得知袁雍已經到了，便跟陸惠韻告辭。

  陸惠韻也不好意思跟著，詢問七郡主的淇齋在哪裡，有一好心婢女主動說帶她過去。

  陸惠韻不認識京城的臨淄王府，便由著婢女帶路，婢女帶著她沿著小溪走。

  七拐八拐也沒有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陸惠韻連連感嘆王府真大。

  當婢女帶著她來到一片假山處，婢女指著假山道：「姑娘，穿過這片假山，就是七郡主的淇齋。我是外院的奴婢，進內院已是違規，就不送姑娘了。」

  陸惠韻笑了笑，給巧素使了個眼色。

  巧素立刻拿著早就準備好的銀子遞給她。

  「多謝姑娘。」

  等婢女離去，陸惠韻看了看，發現假山上也有路，又看了看假山，心裡總覺得哪裡不對。

  巧素也覺得不對勁，商量道：「要不我們從假山上面走？姑娘，您在這府上……」

  免得走下面，碰到什麼不乾淨的。

  臨淄王幾個大的兒子領了差事去外地，幾個年紀大的妾室跟著兒子住，陳孟姜以及生母丁氏，還有許氏，她們的兒子可沒有成年。

  陸惠韻打定主意，道：「好，走上面。」

  走在上面雖然有些失禮，勝在風景開闊，陽光明媚。

  陸惠韻和巧素提著裙子走上面，剛拐過一個小山，就看到有婆子端盆水，三人面面相覷。

  感情是趁我走下面，然後一盆水澆上去啊……陸惠韻冷笑。

  巧素立刻護著陸惠韻，遞一小塊銀子給婆婆，道：「這位媽媽，你給我們方便，我們也給你方便。」

  婆子眼睛閃過一絲恨意，但還是接過銀子，端著水盆原路返回去。

  陸惠韻心下鬆口氣。

  穿過假山之後，便是沿著小池塘往過走，巧素回頭看，發現婆子把盆子放下，過來道：「我領姑娘去淇齋。」

  轉性了？

  真是有錢能使鬼推磨。

  陸惠韻想著要是真打起來，婆子不是她對手，只要她沒那盆水就行。

  「多謝。」陸惠韻頷首。

  婆子躬著身，待快要繞過小溪時，婆子指著前面的路說：「穿過那裡就好了。」

  陸惠韻正要謝，忽然婆子猛地推她一把，她整個人重重向溪水裡跌去，陸惠韻身子一掙，立刻斜斜歪過去，重重摔在石子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