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除夕宴會

  陸惠韻笑了笑，縮回手。

  蕭非看都不看一眼，不等侍女遞給他，直接撈起來一飲而盡，把杯子放回去，繼續跟陸惠韻和梁嘉畫說麻將的玩法。

  不遠處灼灼期待的陳孟姜有些尷尬。

  六郡主不懷好意的咯咯笑起來。

  

  世子妃趕緊打圓場，問道：「這是什麼酒？看著倒是新奇。」

  江氏笑道：「這是桂花酒，孟姜今年秋日採摘的桂花，釀成此酒。」

  丁氏柔媚一笑道：「桂花酒雖然好，但始終上不了台面，王府除夕家宴，向來是蘭陵、屠蘇、甘露棠。」

  言下之意，陳孟姜小家子氣。

  陳孟姜當即反駁過去，笑道：「皇上下詔節儉，王府諸人衣不曳地，可是我聽說六郡主最近做了雙妝花錦錦的鞋子，綴滿珠寶，奢華無比。」

  這是在挑事了。

  楊孺人冷冷斜睨她一眼，道：「陳姑娘，你雖不是王爺親生女兒，然待遇不亞於郡主，你也有不少名貴珠寶吧。」

  言外之意，你一個外姓人少在這裡挑撥。

  丁氏仿佛是得某種鼓勵，笑道：「小六才是王爺的親生女兒，連陸姑娘一個外人都知道討好，建議某些人拿鏡子照照自己。

  更何況，小六不是專門用妝花錦做鞋子，而是做衣裳剩下的料子做成鞋面。」

  陳孟姜冷笑道：「陸姑娘住在王府，單單送小六妝花錦，是不是太厚此薄彼了。」

  她快恨死那雙妝花錦鞋子了，妝花錦是比蜀錦還要名貴的料子，蕭嘉魚做成鞋子得瑟，把她的蜀錦斗篷踩下去。

  陸惠韻全當無事發生。

  六郡主一派天真，道：「阿韻喜歡我才送我妝花錦，贈人禮物當然是越貴越好。

  哪有別人不送就伸手要的，沒由來讓人覺得你吃不飽穿不暖呢，五哥，你說是也不是？」

  蕭非笑道：「想說什麼就說什麼，這才是父王的女兒。」

  六郡主得意地斜睨陳孟姜。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母女在打什麼主意，不就是看上五哥要退婚，想著把陳孟姜嫁給五哥嘛。

  陳孟姜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訕訕的不知說什麼好，這時六郡主故意問道：「孟姜姐，你說是不是呢？」

  陳孟姜被六郡主拿住話柄，且六郡主才是臨淄王的親生女兒，只得道：「六郡主說的不錯。」

  七郡主拉著陸惠韻，對世子笑道：「三哥，我們回去守歲了。」

  「去吧。」世子道。

  二人起身起來。

  回到住處，胭脂端上早就煮好薑湯給三人驅寒。

  唐媽媽笑容滿面道：「陸姑娘不必為今晚之時掛懷，江氏母女就是這個性子，看起來好像別人都欺負她。」

  陸惠韻微微一笑：「我倒是好奇，江氏是怎麼成為臨淄王姬妾的。」

  胭脂搬來麻將，幾個人圍著麻將桌開始砌長城。

  七郡主笑道：「我知道的不多。父王好色，江氏長得漂亮，孤兒寡母需要依靠，父王當然是她最好的選擇。」

  唐媽媽打了個『紅中』，閒閒道：「七郡主說的不差，郎有情，妾有意，沒什麼可說頭。王府的女人多，孩子也多，人多了是非就多。」

  胭脂摸了個『麼雞』打了，道：「王府自有章程，不像是沒品的人家，剋扣妾室庶出不受寵姬妾的份例。」

  陸惠韻眨了眨眼。

  陸家便是那個沒品的人家。

  不久前秦氏來信，說王夫人把陸惠娉和陸惠婷都弄到明瑟堂養。

  這一養好傢夥，陸惠婷看到只要陸惠娉有的她沒有，必然會跟王夫人要，不要就告狀說虐待。

  但老太太厚此薄彼，經常把好東西藏起來留給陸惠婷，陸惠婷精明，並不拿到明瑟堂，偶爾一次被陸惠娉發現。

  陸惠娉好不容易抓到陸惠婷把柄，自然要發作，但那可是老太太啊，最後陸鈞打陸惠娉十下手板以示懲戒。

  王夫人本來想把陸惠婷放在眼皮子底下看著，不曾想請來一尊瘟神，養一個月，除被她搜刮不少好東西外一無所獲。

  究其源頭，還不是王夫人想偏愛自己生的孩子，但又不講求方式方法，最終一地雞毛。

  七郡主憤憤道：「為照顧陳孟姜的情緒，父王暗地裡貼補，她天天吟誦那個怨婦詩，搞得好像大家都欺負她。」

  跟丫鬟打葉子牌的錦娘插話道：「某次她還覺得世子妃的東西好，世子妃可是未來的王妃，當然不一樣。」

  「所以她想嫁給五公子嗎？」巧素道。

  「呵呵呵……」

  一陣此起彼伏的歡樂聲。

  錦娘道：「那天，你們是沒看到，琥珀用茯苓霜替薔薇硝騙八公子，丁氏怒氣沖沖而來。

  當時五公子也在場，不料陸姑娘和七郡主把他拉回房間。

  你們進了屋是沒有看到，陳姑娘幾次看向屋子，希望五公子出來，五公子不露面，丁氏罵的越狠，陳姑娘的臉色就越難看。」

  胭脂道：「那張臉可好看了，她就不是因為挨罵才臉色難看，而是因為五公子不搭理她臉色難看。

  據說她回去後，連續砸了好幾個筆洗，被江氏關在院子裡好幾天不許出門。

  陸姑娘反應可真快啊，直接把五公子拉進屋。」

  「如果沒有把五公子拉進來會怎樣？」陸惠韻好奇道。

  胭脂張口就要說，卻被七郡主攔下，七郡主輕咳好幾聲，學著五公子說話的語氣。

  「哎呀，就這麼一點兒小事，是我對不住八郎，你們別吵了，我賠給弟弟個青玉筆筒如何？」

  「陳妹妹，你受委屈了，過兩天我上街，你看看有什麼想要買的沒，我買給你？你大方不要跟丁氏計較……」

  「哈哈哈。」

  陸惠韻心道可真會和稀泥的。

  不過，家裡人太多，剪不斷理還亂的，除了和稀泥貌似沒別的好辦法了。

  巧素笑道：「那陳姑娘這次被當眾羞辱，她會怎麼樣？」

  「能怎麼樣。」唐媽媽道，「按照她們母女的性子，會安安分分待著，等到王爺回來才嬌滴滴的哭訴告狀。」

  臨淄王不在，世子當家。

  拋開內外親疏不談，單單論臨淄王這群姬妾，是個人都頭疼的不行。

  世子沒有妾室，跟世子妃琴瑟和諧，看著他們夫妻的意思，誰懂事待誰好，不鼓勵按鬧分配。

  這也是宴會上江氏母女被圍攻，世子當作沒看到，楊孺人責罵江氏的重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