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商戰，第一步 下

  「江寧織造上供素色貢品，肯定是陸惠韻胡謅的吧？姑娘不要信她，女子哪有不愛美的。」碧蓮安撫魯興南。

  魯興南眉頭緊鎖，思慮道：「每年都有朝臣號召節儉，太后和皇帝會誇獎，今年是陛下真正執政第一年，肯定會令後宮做出表率。

  更何況，我聽說陸家在錦繡街開了個綢緞莊，掌柜的剛從京中回來，消息比較快。」

  

  「哎喲，姑娘是害怕那個小作坊搶走許記的份額，怎麼可能？在陸記還沒開門時，許記就聯合其他商販打壓陸記。」

  魯興南母女靠著舅父過活，為補貼家用不讓舅母看扁，她入股許記。

  對於許記而言，她是五公子的未婚妻，許氏以及許記要跟王妃一脈搞好關係。

  尤其是現在，許丹青和程艷艷被趕出女院，許記更要討好她。

  「那也不能讓陸記趁機占領市場！。」魯興南咬牙切齒道。

  「可皇家要求什麼顏色，這是隱私啊，至少等皇帝下旨號召節儉吧？何況揣測聖意是大罪。」

  「到那時候就晚了。」魯興南斟酌片刻，「這樣……我今天去見貴太妃、王妃和世子妃。

  看看她們穿著，再打聽打聽她們做衣裳的顏色，要是素的多，你就通知許記。」

  「姑娘真是聰明絕頂。」

  ……

  「姑娘，射中了，真厲害。先喝口茶吧，不然一會兒就涼了。」

  陸惠韻在院子裡射箭，巧素非常捧場。

  十支箭只有五支射中靶心，虧她能夸的出來。

  陸惠韻有些累，停下來喝口茶，無奈嘆道：「你別硬誇了，我都不好意思了。你還說你什麼都不會，結果馬騎的比我好，箭射的比我好。」

  巧素不好意思笑笑，道：「我從小跟著爺爺和父親走南闖北做生意，手上要是沒功夫，萬一碰到劫道的怎麼辦？」

  「你還能跟劫道的打？」

  「不拖後腿，不拖後腿。」

  巧素十分謙遜道：「就是跑得快，不給大家添麻煩。我是碰到幾回劫道的，但就那麼幾個人，他們身手很差。」

  「最煩人謙虛了。」陸惠韻狠狠咬一口小米糕。

  巧素嘿嘿一笑，四下看了看，道：「姑娘果然料事如神，剛開始爺爺和父親放出消息，大家將信將疑。

  後來不知怎的，許記也開始跟進，大量進購素色布料，聽說貴太妃和王妃世子妃都穿素的，現在你猜怎麼著？」

  陸惠韻唇角微微勾起。

  這得多虧了魯興南。

  貴太妃嘛，討厭太后，又知道臨淄王和韓娥的謀略，希望天下國喪給太后戴孝，王妃小心謹慎，婆婆穿什麼她就穿什麼。

  王府里身份最高貴的人穿素，世子妃當然要懂事，整個王府女眷可能不在乎，但加上傳言，必然會跟進。

  臨淄城最高貴的一群女人穿素，其他府邸自然要跟進，那麼素色就會成為今年冬季的流行色。

  巧素一臉期待的看著陸惠韻，陸惠韻自然也會給她捧場：「怎麼著？」

  「莊子裡的素色布料全部清空，有貴人買的，但大部分是同行買的。」

  商人得到風聲，囤積居奇，不稀奇。

  「也算是正常操作了。」陸惠韻微微一笑，「價格多少？」

  巧素眼珠子轉了一下，嘿嘿笑了好一會兒，方道：「姑娘，你終於問道價格了，其實我一直等著你問呢。」

  陸惠韻心頭一沉，莫非莫池父子趁機加價，那樣豈不是跟城中商戶交惡，冤家宜解不宜結。

  果然，巧素道：「原本市面上素羅4兩銀子一匹，進價1兩銀子一匹，有同行到陸記買素羅，5兩銀子都有人買。」

  陸惠韻異常震驚，嘴唇動了幾動，沒有說話。

  莫池跟她不到一個月，不能對他有太多要求。

  巧素卻沒有留意到她神色變化，撈起早就涼透的茶水，一飲而盡，打了個激靈，道：「現在市面上，素羅10兩銀子一匹，甚至有錢都買不到。

  不過父親沒有獅子大開口，只是稍稍提一點兒價，反正那些同行冒充普通顧客，同行要是在許記買，8兩一匹。

  這個許記啊，明明是城中綢緞布料老大，趁機坑死同行，爺爺和父親已經算是寬宥。

  有商家手頭沒那麼多現銀，提出用錦緞抵一部分貨款。到目前為止，素色的布料一共賺了2000兩＋200匹錦緞。

  我們還算是賺的少的，聽說許記低價售出鋪內六成錦緞，靠著素色料子賺了一萬兩。」

  算莫池父子有底線。

  「你父親不會承認是我們放出的消息吧？」陸惠韻只關心這一條。

  「當然不是。」巧素得意道，「我們都是打聽同行動向，也就是許記。許記嘛，自然是王府，王府才是臨淄城的風向標。」

  楚王好細腰，宮人多餓死。

  「那就好，陸記是新來的商鋪，凡事要低調，許記要賺錢就讓他賺。估計在這場戰鬥力，有不少商戶撐不住。

  這樣，你讓你爺爺和父親，趁機收攏幾個聽話懂事反許記的，免得將來孤立無援。」

  「恩，明白。」巧素想了想又道，「父親讓我問你，第二步什麼時候開始？」

  「快了，讓他不要著急。」

  臨淄城服素，簡直是對皇帝和太后的大不敬，又不是國喪。

  加上消息是從王府傳來的，想必臨淄城腿快的官員已經遞摺子進京，臨淄王再沒有動作就說不過去了。

  「有多快？」巧素追問。

  陸惠韻神秘一笑：「臨淄王什麼時候找我，什麼時候臨淄城的婦人可以穿的五顏六色的。」

  許記是王府名下的店鋪，臨淄王注意到城中動靜，第一個找的就是許記綢緞莊。

  許記的消息來源是魯興南，魯興南當然不敢說通過貴太妃、王妃、世子妃得出來的規律，而是把鍋扣在陸惠韻身上。

  所以她斷定，臨淄王肯定來找她。

  許丹青為了報復她敢引起女院火災，事後只是趕出女院，魯興南命人散播謠言，說她是災星。

  陸惠韻推斷，魯興南這麼幫許丹青，許丹青必然不只是魯興南的刀子，還有很大可能是，魯興南在許記有股份。

  利益相關嘛。

  「好啊，你倆還在這裡閒聊。」韓娥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兩人回頭看。

  韓娥看著陸惠韻生氣道：「臨淄王后日要上山打獵，說你必須跟著。」

  陸惠韻卻不緊張，而是沖巧素微笑點頭，現在可以賺第二波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