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商戰，第一步 上

  把奚徽奚音姐妹哄到客棧包廂里，陸惠韻溫和道：「你倆哭什麼？」

  「有什麼解決不了的跟家裡大人說，不要在這裡哭，哭解決不了問題的。」巧素道。

  「菜來了。」包廂外傳來小二熱情的聲音。

  莫岩趕緊把包廂門拉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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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奚徽有些尷尬，縮了縮身子，拉著奚音給幾人福身，道：「多謝寬慰，我和妹妹先回家了，就不打擾你們聚了。」

  「姐，你跟班長說嘛，班長是個好人，聰明伶俐，肯定有辦法的。」奚音道。

  「別說了。」

  奚徽制止妹妹。

  陸惠韻聽著心煩，詢問奚音道：「坐下來一起吃，發生什麼事了？」

  奚音拖著姐姐落座，把事情一五一十講給他們。

  兩姐妹的父親是個正七品縣令，每月俸祿6兩銀子，家底不是很厚，奚父清正廉潔從不收好處。

  原本日子這麼平淡過下去，反正奚家一家人從不奢求大富大貴。

  直到奚父把她們姐妹送到女院。

  原本是想著她們倆好好讀書，將來能嫁個好人家，為人父母嘛，總要替子女做打算的，這也算正常。

  但兩姐妹來女院後，讓她們感受最大衝擊的不是乙班風氣差，而是周圍同學太有錢了。

  兩姐妹每月零花錢只有400文，在同學面前不夠看的，加上集體活動，生辰禮，大家聚餐等費用，遠遠不夠。

  後來奚徽便徵得奚父同意，將自己的繡品賣給許記綢緞莊，掙的錢用於姐妹日常開支，多餘的錢還可以補貼家用。

  原本一切正常。

  但女院大火，王妃把許丹青和程艷艷趕出女院。

  兩人認為是奚徽姐妹告密，以繡品不合格為由扣掉該付給奚徽的2兩銀子，並說以後城中繡坊和綢緞莊，都不得收奚徽的繡品。

  「2兩銀子我補給你。」陸惠韻道。

  巧素道：「陸記綢緞莊也收繡品，你可以賣到陸記綢緞莊。」

  綢緞莊不僅賣錦緞等布匹，也賣一些小繡品，有時候會把繡品作為贈品贈送給大客戶。

  「真的嗎？」奚徽驚喜萬分。

  「當然是真的。」

  陸石笑道：「許記一個繡品給你多少錢，陸記加一倍。」

  「太好了，姐姐。」奚音抱著奚徽快要跳起來。

  陸石笑呵呵的看著陸惠韻，想起在京中見到的陸惠婷姐妹，有個泥瓦匠整理陸惠婷院子時，不小心踩空崴了腳。

  老太太覺得這是個絕佳的教育機會，便讓姐妹倆拿錢給泥瓦匠，展示作為主人的仁心。

  誰知陸惠娉自持身份高貴不去，陸惠婷倒是去了，一共500文的營養補貼，她扭扭捏捏半天，扣掉200文，最後只給300文。

  陸石好奇問陸惠婷為什麼要扣錢？

  陸惠婷說給300文泥瓦匠已經感恩戴德，沒必要給那麼多，何況泥瓦匠自己不小心崴腳，還沒跟他算耽誤工期的錢呢。

  陸石能說什麼呢，只能跟著老太太一起誇她精打細算。

  吃完飯，奚徽姐妹歡天喜地回家，幾人也回到綢緞莊。

  「有什麼計劃嗎？」陸石笑著詢問陸惠韻。

  他想探探這個侄女的底。

  原本他以為陸惠韻會先徵求莫池父子的意見，不料，陸惠韻精神大震。

  不好意思，商戰是她最擅長的領域。

  「第一步，找人在城中散播消息，說陸家跟江寧織造有關係，打聽到一個隱秘，陛下提倡節儉，今年江寧織造貢品以素色為主。

  為避免其他人鑽進庫房打探，把素色的堆在外面，五色錦、花平羅、九璧大綾等從櫃檯上拿下來。」

  巧素聽得一頭莫展，撓了撓頭，疑惑道：「姑娘，這個消息很快會被證實為假的啊？」

  「因為我要把素色布料的價格打下來。」陸惠韻神秘一笑。

  陸石和莫池父子對視，哈哈大笑。

  三人也是商戰行家，知道陸惠韻肯定會備著後手。

  「姑娘果然不凡，老朽佩服。」莫池恭維道。

  陸石笑道：「在散播消息的同時，進購各種錦緞，對吧。」

  陸惠韻朝他豎起大拇指。

  「暗中加價收購掉世面上小店鋪的錦緞，逼迫他們把錢全部用在囤積素色布料上，我們趁機把店裡的素色布料賣出去。」

  巧素更加聽不明白了：「姑娘，這又是為何？」

  「這叫圍魏救趙，聲東擊西。」

  莫池笑吟吟道：「巧素，跟著姑娘好好學，不久後你就看明白了。」

  堪堪過了兩日，女院正常上課。

  經歷上次陸惠韻沉穩指揮救大家，她在乙班的領導力直線上升。

  蕭嘉畫一看到她，就小跑過來，挽著她的胳膊，問道：「阿韻，你今日穿得怎麼這麼素？你伯父不是送你好些布料嗎？」

  其他人也圍觀過來。

  「奚徽姐妹今日也好素啊。」

  「她倆是沒錢，班長可不缺錢。」

  陸惠韻做了個『噓』的動作，沖幾人招招手，大家圍城一團，壓低聲音道：「我家是吳郡的，家族裡有人經商，這個你們是知道的。」

  「哦，商人的後代啊。」有人不屑道。

  奚音不滿道：「你什麼意思啊，是不是瞧不起班長，哪天酒室起火，你嚇得連站都站不穩，還是班長扶著你。」

  陸惠韻道：「我家裡人經商，輾轉打聽江寧織造，說年底上供的各種絲織物，以素色為主……」

  蕭嘉畫恍然大悟『哦』了下。

  皇室穿衣是眾貴人的風向標，皇室穿什麼顏色，就流行什麼顏色。

  「咳咳……」

  眾人立刻回頭去望，卻見魯興南一本正經教訓道：「你們不好好溫習，都圍在這裡做什麼？」

  她剜陸惠韻一眼。

  原本指望著許丹青對付陸惠韻，誰知王妃當機立斷，非要把許丹青和程艷艷趕出女院，讓她痛失刀子。

  「姚女傅不是沒來嗎？」奚音道。

  「沒來你們就不溫習嗎？」魯興南斥責眾人道，「某些人還在這裡散播謠言！」

  某些人陸惠韻不滿道：「我怎麼散播謠言了，你喜歡穿得五顏六色你就穿啊，我又沒逼著大家非要穿素。」

  「你……」

  蕭嘉畫好奇道：「阿韻，你家裡人是直接問江寧織造的寧家的？」

  「不是，他們家的一個掌柜。」

  「那你為什麼那麼確定，是不是不想看著我們穿的五顏六色的？」

  「對啊，是不是嫉妒啊？女子哪有不愛美的。」

  魯興南微微得意。

  陸惠韻仿佛是被逼急了，有些慌亂道：「節儉啊，今年是還政陛下的第一年，肯定要做出表率啊……」

  「好了，好了，快點溫習功課。」魯興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