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獄囚or維修工

  「有青草香，沒有城市喧鬧的聲音，外面應該不是在城市內，而是在郊外。」

  大腦像一個機器一樣，自動開始計算，這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

  走到走廊的最底，打開雙開的大門，進入到了一個房間。

  房間很大，雪白的牆壁、淺灰色的地板、天花板上的高亮的燈光，顯得屋子裡極為乾淨整潔。

  兩側靠牆放著精密儀器，有的在網絡上見過模糊的圖片和簡介，有的連見都沒見過。但是僅憑著自己模糊猜測的，已經知道都是軍方的最先進的實驗器械。

  寧小舟對這些並不感到驚訝，畢竟這裡是黑五監牢。

  驚訝的是，正中擺放著的，正是暗網那一台，自己用來打黑拳的模擬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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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已經被燒得不成樣子，又被撥開了外殼，袒露出裡面的元器件，寧小舟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

  寧小舟瞄了一眼，就微微垂下了眼帘，不再偷看。

  坐在一旁高背轉椅上的聶白，修長的手指敲打著扶手，雪亮的眼睛微咪，陰鷙地盯著寧小舟。

  「聶上校，這就是你說的那個少年？」一個戴眼鏡的斯文青年走了過來，饒有興趣地看著寧小舟。

  聶白點點頭：「讓辭，就是他，你開始吧。哦，對了，他腦袋裡有點問題，電流千萬不要過大，別一下子弄死了。」

  丘讓辭微微一笑，眼睛裡卻是冷冰冰的：「嗯，我儘量。」

  寧小舟注意到了這一雙眼睛，竟然覺得比陰沉的聶白還要可怕。

  丘讓辭伸手：「你坐到這台模擬機上，按照上一次進入模擬賽場的步驟，一步不錯地再來一次。」

  寧小舟聽話地坐了上去，一聲不吭地按照上一次的步驟，安全帶、貼片、調整測試扶手按鍵，然後手指停在了啟動鍵上，長長的睫毛一眨一眨地看著丘讓辭。

  丘讓辭滿意地點點頭：「可以開始。」

  寧小舟毫不猶豫地按下啟動鍵，模擬機像一台破舊的跑車一樣嗡鳴，面前的顯示屏卻沒有亮起，也沒有進入到模擬賽場。

  丘讓辭走到一台機器前坐了下來，忙碌了一陣子，又來到另一台機器前敲敲打打。

  寧小舟眼睛的餘光一直盯著丘讓辭的手，心裡暗自記錄著丘讓辭每一根手指的動作。

  過了好一會，丘讓辭起身說道：「好了，你下來吧。」

  寧小舟走到一邊靠牆站好，丘讓辭來到模擬機前，手指尖射出一道白色的火焰，在元器件上切割了起來。

  取下一隻晶片，對聶白說：「聶上校，這顆晶片已經打磨過，又重新讀寫編譯。不過，我現在確定它就是「破軍」的殘餘。」

  破軍？寧小舟心中一動。

  聶白的臉上微微抖動了一絲：「讓辭，你說怎麼辦？」

  丘讓辭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整齊的白牙。

  「南司令不是有命令麼？只要發現任何和「破軍」有關的消息，都必須立即匯報。難道你……？」

  聶白皺眉：「我不打算把他交上去。把他交上去，這個人就浪費了。他還有利用價值。」

  丘讓辭推了一下眼鏡：「哦？利用價值？」

  聶白點頭：「他在賽場上的變化，你說是「破軍」的晶片造成的，但是他說還做過一個夢，這個夢中化身為六臂破軍，而且詳細描述出了各種細節。」

  丘讓辭一震：「六臂破軍啊？這是破軍的殘存記憶。」

  沉思了一下，霍然站起身：「你的意思，是不是讓他測試我們的「破軍」？」

  聶白點頭：「是，他是最直接的破軍使用者，也只有他才有資格決定，修復的破軍是否合格。」

  丘讓辭端詳著寧小舟，忽然噗呲一笑：「聶上校，你認真的麼？你看他瘦瘦小小的，腦袋裡又有病，恐怕還沒一下子就掛了。」

  聶白瞪大了眼睛、認真地看著丘讓辭：「所以，小心點用，可以多用幾次。」

  說完，大踏步，腳下的皮靴踏在水泥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踏踏」聲，走出了房門。

  丘讓辭呵呵一笑，手指輕輕在手腕點擊了一下，進來了兩個穿著白色防護服的男子。

  「把他安排在老徐的房間，讓老徐教他做事。嗯，還有洗澡理髮換衣服，讓他好好休息。」

  兩個白色防護服的男子，帶著寧小舟離開，又送回了地上牢房。

  消毒、沐浴、理髮，又換上了一套連體的藍色工作服，就成為了這個實驗室的一名編外員工。

  老徐，算是寧小舟的師父，負責帶著寧小舟熟悉情況，也教一些規矩。

  但是這種師徒關係脆弱的很，按照老徐說法，老徐的師父就是老徐親自告發被處死的。老徐也說了，如果寧小舟不守規矩，他不介意再告發一次。

  說這些話的時候，老徐的小眼睛射出陰森的寒光。寧小舟知道，他說的是真的。

  儘管老徐不愛講話，也很不靠譜，但是還是讓寧小舟知道了這裡的一些情況。

  黑五特別行動隊，行政上隸屬黑鴉黑鴉特種部隊，實際上是由星際聯邦司令部中、第十五大區總司令南懷雄司令直屬。

  聶白更加是南司令的得意門生，來地球只不過是鍍金，只要任期一滿，就會回聯邦司令部的。

  所以，在這一畝三分地，聶白就是說一不二的活閻羅。

  至於那個丘讓辭，人稱邱主任。老徐的原話就是，不知道、沒人知道、也別多問。

  寧小舟跟在老徐後面，每天都是修理各種器械，什麼機甲、飛行棋、各種武器，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有的能修理好，上交上去一件大致修復好的，晚飯就會加一隻雞腿。

  有的爛得不像樣子，完全沒辦法修理，那麼連續幾天都會整夜整夜地罰站。

  老徐對這些完全適應了，就算罰站，站著也能睡覺，還教訓寧小舟身在福中不知福。

  寧小舟不知道福在哪裡。

  原來自己在機甲店打工，雖然也辛苦，但是最起碼還可以坐著。

  每個月也工資，可以買幾本漫畫和一點正常人吃的食物，回去給孤兒院的孩子們。

  直到有一天走出這個維修部，才發覺，老徐說的也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