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不殺伯虎，伯虎卻因你而死

  「僵……殭屍！」

  站在潭邊的兩人齊聲大叫，有個傢伙一時慌張差點從土崖上跌下水去。幸好另一個一把將他抓住拉了上來。

  「我……死的……好冤呀！」

  二郎對自己那發顫的嗓音很滿意。嘿，真應該去當演員的。

  由於去路已被截斷，那兩兄弟又不敢跳入潭中，情急之下只得跪地求饒。

  

  「二郎大兄弟，別錯怪了好人呀。咱哥倆可是來為你送葬的。」

  「嘿嘿！」

  二郎詭異地低笑一聲，儘量做出陰森恐怖的樣子。

  見那兩人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樣子，他真想開懷大笑，但還是拼命的忍住了。表演還沒完呢，一定要多戲弄戲弄他們。

  「為我收屍？不是你們所害，幹啥要收屍？荒郊野外準備將我丟入深潭難道是想毀屍滅跡嗎？」

  「這……大兄弟，你……你難道忘了自己是怎麼死的嗎？」那個年齡大點的傢伙抬起頭小心翼翼的問。

  「還能是怎麼死的？不是被你們倆害死的嗎？為了霸占我的房產，你們好狠啊！」

  二郎心中暗想:難道自己掉在河中失去知覺，被這二人撈起來，還以為我死了嗎？聽他們的交談，明明與我很熟。但印象中完全不認識他們。

  「冤枉，冤枉呀！大兄弟死後，也許已把生前的事都忘掉了。但你真的不是被我們所害呀。明明是你犯下重罪被朝廷處死的啊！」

  兩人突然像商量好了似的爭先恐後磕起頭來，腦殼一上一下很是好玩。

  什麼重罪？

  什麼朝廷？

  這兩個人在演戲嗎？感覺還真是。

  借著暗淡的月光，二郎終於瞧清了他們兩人身上所穿的衣服。竟與自己是一個打扮，一樣的方頭巾一樣的寬袍大袖。

  拷！

  自己是進到主題公園了嗎？

  記得小時候曾跟父母上過一條遊輪，乘船時都要穿上古代的衣服，每個人瞧上去都像唱戲的很是好玩兒。

  這裡難道也是類似的場所嗎？或者是影視城，拍戲的地方？這兩個小子也是演員嗎？

  但看上去不太像呀！除非他們非常投入，這演的也太真實了。

  「我剛喝過孟婆湯，什麼事都不記得了。你倆將所知道的全部說一遍，由此來判斷你們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

  二郎決定假裝到底，從他們的口中套些話出來。

  「二郎兄弟，你真去過奈何橋嗎？」

  那個聲音纖細的弟弟好奇的問。

  「大人說話，別來插嘴！」

  哥哥朝弟弟的腦門上拍了一巴掌。

  「二郎你別見怪，小弟不懂事請多包涵包涵。」

  「快說吧，少廢話。」

  二郎欲將語氣顯得更陰森些，但他實在是想笑。真怕自己繃不住，樂出聲來。

  「是是……我這就說……這就說。」

  哥哥向前挺了挺身子，又昂起頭伸脖子咽了下口水，然後才粗聲粗氣的講道：「上個月，二郎兄弟你從景陽岡走山路回家。由於運氣好賭贏了錢後一時高興貪杯喝多了點，出發時太陽已經落了山。你怕兄弟大郎責備，於是抄了近路不小心闖進禁區。」

  什麼景陽岡？

  什麼我兄弟大郎？

  二郎聽著有點頭暈，這小子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禁區裡面養著一頭小王爺託付給縣太爺的寵物老虎幼崽。提起那小虎周邊百姓沒有一個不恨的，經常偷偷跑出來傷人，偷雞摸狗什麼的。大家卻都敢怒不敢言，王爺的寵物誰敢傷害呀？再說縣太爺早已宣布那是縣一級保護動物，敢傷它一根毫毛就是跟縣太爺過不去。」

  「然後我幾拳把它給打死了？」

  二郎帶著機械的拖音冷冷道。

  「對呀，對呀！難道二郎兄弟你還有點印象？」

  哥哥抬頭大喜過望。

  「還記得咱是你最好的朋友嗎？」

  「哼！不記得。」

  二郎冷哼一下後不再作聲。他怕講多了自己會露餡。俗話說得好，言多必失。

  「這……不忙不忙。聽我把話講完，說不定你就會慢慢記起來的。」哥哥尷尬的笑了笑，那樣子簡直比哭還難看。

  「呵呵，那隻虎的確因你而死，但卻並不是被你打死的。那日你酒醉上山走路飄飄乎乎，不小心誤入了老虎的領地。

  那隻小老虎眼神也差，還以為縣太爺差人來送吃的了。將你當成了小羊羔，照著你的屁股就一頓亂咬。」

  「等等！不對吧？」

  二郎語音冰冷陰森，的確有點殭屍的味道。

  「什麼……什麼不對？」

  哥哥肩膀抖動了一下，抬起的臉上滿是驚恐。

  「嘿嘿，你當時又不在現場，怎麼知道的這麼詳細？」

  「唉，我不是先頭跟你說過了嗎，咱們可是最要好的朋友呀！你事後把前因後果全都告訴我了，描述的非常詳細。」

  「是嗎？哼！接著說。」

  哥哥偷眼瞧了瞧二郎，只見慘澹的月光下他眼神呆滯兩眼無神，手臂依然僵直的豎立著模樣甚是怕人。

  「那……那虎想來咬，可大兄弟你也不是吃素的。從小就練過不少功夫，什麼鐵頭功、鐵砂掌、飛檐走壁、辣手摧花、妙手空空。雖然大半都中途而廢，但至少也有些功底在身。」

  「我……學過功夫嗎？」

  二郎忽然想起自己剛才差點兒掉入潭中時，那驚人的一躍。這就說得通了，自己的確曾經練過功夫。

  可……可特麼自己咋不知道呢？

  「說到哪兒了？哦，那隻虎猛撲過來想咬。正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你借著酒勁爆發出驚人的功力，一個餓虎撲食就上了樹。可憐那小老虎臨場經驗不足，沒料到你竟會臨陣脫逃。用力太猛，一下子收勢不住，把個小腦瓜在樹上撞得腦漿迸裂慘不忍睹。」

  「真不是被我打死的？」

  「還真不是。但你不殺伯虎，伯虎卻因你而死啊！這筆帳自然還是會算在你的頭上。」

  「當時有旁人在場嗎？」

  「沒有。」

  「嘿嘿！既然沒有，又怎知是我殺的？」

  「這……這個……這個這個嘛……」

  「二郎大哥，你別怪他。我哥當時也是一片好心，想將你的英雄事跡傳揚出去。那老虎太可惡了，大家都恨得牙痒痒。你這算是為民除了害呀，作為英雄的朋友也是非常風光。所以聽你講了之後，一時嘴癢傳了出去。又覺得那虎自己撞死太不過癮，遂改為你英明神武十幾拳將它打死。可……可不知為何傳到縣太爺耳朵里去了。」

  弟弟用那纖細的聲音喃喃低語著。

  「嘿，跟你說了，大人說話小孩子別插嘴。咋不聽呢？」

  哥哥又朝弟弟的腦門上拍了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