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殘酷的真相

  難道又是該死的人類搞的鬼？

  龍艷心中第一時間就是這個想法，憤怒的眼神忍不住的投向坐在地上的楚妖妖，直接質問，「你到底想幹什麼？外面的聲音跟你有關係嗎？」

  楚妖妖斜睨了她一眼，目光沉靜，就連聲音都低沉了幾分，「準備好安慰一下你的族人吧。」

  

  她閉上了眼睛，不再說話。

  鮫人族就這麼大的地方，就那麼些鮫人，龍泠泠回來的消息怎麼可能瞞的住，可是出去的又不止她們，如果有人回來了有人沒回來，那自然是有家人要過來問一下的。

  這即將又是一個悲痛的現場。

  安慰族人？這是什麼意思？

  龍艷根本沒有聽明白她的意思，正準備再問問的時候，大門卻突然被人推開，一堆鮫人飛快的遊了進來。

  這些鮫人年紀不一，有老又少，她甚至還看見了和她女兒一起上岸的小崽子們，只不過好像沒有全部到齊。

  鮫人們推門進來，才發現殿中的情況，腳步僅僅是遲疑了那麼一會兒，隨後再次的奔向龍艷他們。

  領頭的是一個魚尾已經有些魚鱗脫落的老鮫人，眉發都已經蒼白，就連身子都半佝僂著，明顯年歲已大。

  「族長，」那個老鮫人見到她，資態還是很恭敬的，對著她彎腰行了一禮。

  「三叔，您找我是有什麼事情嗎？怎麼帶了這麼多族人過來？」對於族中的老人，龍艷還是很敬重的，連忙扶了他一下，詢問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被稱為三叔的老鮫人眼神深邃昏暗，緩緩扭頭看向她身後的龍泠泠、龍聲兩人，聲音平靜無波，「我們不是來找你的，是來找他們倆的。」

  同時他身後那些跟著他來的鮫人們也齊齊的把目光看了過來，目光里全是疑惑和著急，是迫切渴望他們解答自己疑惑的眼神。

  那是掛念自己親人的急切心情和思念。

  就連龍艷自己都把困惑的眼神看向女兒和侄子，絲毫沒有明白現在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一種不好的預感突然從心底升起。

  那些鮫人們則一股腦的湧上來，急切的看著他們兩，聲音雜亂的問著。

  「我家二小子呢？他不是跟著你們一塊兒出去了嗎？怎麼沒有回來？」

  「對呀，我家妮妮也沒有回來？」

  「曼曼也沒有回來，她人呢？怎麼就回來你們幾個人呀？」

  龍聲剛想上前卻被龍泠泠按住，他一抬頭就看見龍泠泠對著他搖了搖頭，然後自己往前走去。

  他嘴角扯出苦澀的冷笑，眼中有晶瑩流動，他已經犯了大錯，得到了這麼痛苦的折磨，難道現在還要讓堂姐去替他承受那些怨恨的眼神和話語嗎？那他算什麼？

  堂姐可是未來的族長繼承人呀！要是因為他名譽受到損失以後還怎麼統領全族？

  胸口疼的幾乎要裂出來了，他閉了閉眼一把抓住堂姐的手臂，力道如山強行停止了她向前走的步伐。

  然後自己一個大踏步上前，直接跪在了地上，臉色平靜，可是眼裡全是痛苦，「是我任性，是我對不起大家，我把他們帶了出去，卻沒能把他們全部都帶回來，任憑大家處置！」

  他這一副操作直接驚呆了所有人。

  誰不知道，龍聲是家族裡脾氣最傲的人，別說是父母了，有時候就連族長的話都不聽，是一貫高傲任性的性子，從出生到現在起沒有低過頭。

  可是這一次，他卻跪在了所有人面前，低下了他一直高昂著的頭。

  整座大殿突然寂靜無聲。

  就連龍艷臉上都出現震驚的神色，雖然時間過去這麼久她心中早已經不抱希望，但是看著女兒平安的回來，她還以為其他人也都回來了，所以根本就沒有多想。

  原來還是有沒能回來的族人嗎？那些族人是被外面那些人類殺害了嗎？

  半響後，那群鮫人中有人輕輕的呢喃了一聲，「什……什麼叫沒有全部帶回來？那我的妮妮呢？你們把她扔在了外面嗎？」

  龍聲眼睛早就紅了，眼睛裡全是痛苦，閉了閉眼，眼角兩行熱淚嘩嘩流下，死死的咬著牙齦。

  他身後的龍泠泠看見他這個樣子，也忍不住痛苦的拽緊了拳頭，閉了閉眼睛，掩住心裡的無限酸澀。

  這一次的經歷對於他們來說如同地獄，可是在這場地獄般的經歷中存活下來的他們也的確得到了成長，甚至連弟弟也被迫的成熟起來。

  從這一刻起，他們身上背負的已經都不只是他們自己的生命了，還有那些死難族人的性命。

  「我問你呢，你把我的孩子扔在了外面嗎？」突然得知自己孩子可能已經死亡的消息，有不少鮫人都激動起來。

  甚至有的直接緊緊的抓住他的肩膀，不斷的搖晃著他，神情瘋狂的問著兒女的下落。

  一時之間，場面極度混亂。

  可是無論他們再怎麼詢問，龍泠泠和龍聲都仿佛商量好了的一樣，死死的閉著嘴，不肯再發一言。

  就連那些跟著他們一起回來的鮫人們同樣也是如此，沉默無聲，將那段地獄般的經歷死死的埋葬在他們自己心裡。

  要怎麼說呢？還能怎麼說呢？

  難不成要告訴他們，他們的孩子已經被人類研製成了美顏丹，吃進了腹中就連血肉都沒有留下。

  這麼殘酷的真相，誰能說的出來？誰又忍心說出來。

  一方死活要問出個結果，一方死活不肯說出真相，眼看著事情突然僵持起來，楚妖妖忽的睜開眼睛，無奈的嘆了口氣。

  她早就知道，只要回到這裡就必定會出現這個場面，雖然她很不想看到這種場面，但是該來的總是會來，誰也沒辦法避免。

  「沒有回來的那些鮫人都死了，沒有屍體可以帶回來。」

  楚妖妖直接將真相告訴他們，痛苦是一時的，可是因為痛苦而激起來的憤怒力量卻是可以長久的。

  「什麼叫沒有屍體？」

  她一開口，所有鮫人的目光都聚集了過來。

  楚妖妖毫不畏懼的看向他們，目光平靜而悲憫，到底是沒忍心，沒有將全部的真相說出來。

  「他們被投進了丹爐，做成了美顏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