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二章

  「原來如此。」秀娥又喝了一口，果真有香菇和筍的味兒，難怪如此鮮美。而小紅她們眼睛都睜得很大，看著棠兒道：「這樣，也能做湯，這得多費工夫啊。」

  「想要做得好，自然是要費工夫的。」棠兒說著還有些得意，不過看到秀娥她又笑了：「也是大奶奶這些時日辛苦，想著不能給她用油膩的，我才費了這個工夫，不然平常我也不會做的。」

  「為什麼平常不會做？」小素又在那問了，棠兒勾唇微笑：「這樣費工夫的湯，大奶奶若喜歡上了，天天都要喝，那我不是給自己找麻煩？」

  眾人先是愣神，接著都大笑起來。秀娥也笑了，這樣的日子是秀娥想要的，雖說很辛苦，但什麼都能握在自己手上，而不是要費盡心機，想著怎樣才能不讓別人把自己手上的東西給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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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秀娥搬了新宅子，雖然沒有特地宣揚，來往得近的人家還是曉得了，過了幾天魯太太就帶著魯璞前來暖房。秀娥回去的這段時間，魯璞已經出嫁了，她的夫婿已經中了舉人，合省城的人都在夸魯家這門親結得好，又夸魯璞旺夫，定親的時候只是個秀才，定了親後就被學使誇讚，等成了親又中了舉人。

  因此秀娥瞧見魯璞就笑了：「舉人娘子來了。」魯璞微微愣了下，就對秀娥嗔怪地說：「蘇姐姐，你在笑話我。」

  「我哪是笑話你，這舉人娘子難道不是真的？」秀娥請二人到堂屋中坐下，棠兒又端來茶水點心，秀娥給二人倒茶，又把點心往她們面前放去：「這點心，是棠兒做的，比外面買的要好些。」

  「這點心果真好。」魯太太拿起一個點心，咬了一口就稱讚一句，接著魯太太環顧一下四周就對秀娥笑著道：「怎麼好端端地，從原來那地方搬出來了，我還是聽說你回來了，遣人去那邊，才曉得你搬了出來。」

  「不但搬了出來，還買了這個宅子。」魯璞已經插嘴，魯太太嗔怪地看女兒一眼：「你瞎說什麼呢。」

  「娘，難道不是你在家中說的，說姐姐定然是被人騙了，怎麼就買了這個宅子，這個宅子，確實有些，有些……」魯璞還想往下說，魯太太舉手佯裝要打。魯璞已經往秀娥懷中靠去：「姐姐救我。」

  秀娥把魯璞摟進懷中，對魯太太笑著道：「我曉得這宅子原先的主人是誰，不瞞您說，我還把他們家的鋪子也租了。」

  魯太太面上的笑這會兒是繃不住了，看著秀娥一臉吃驚，秀娥已經笑著道：「我也曉得您這話，是好心。不過我們做生意的人，不看重風水不行，但只看重風水，也不行。」

  「你瞧，你把我想要說的話都說完了，那我還能說什麼？」魯太太等秀娥說完話這才嘆了口氣。

  「娘，我就和你說，姐姐和您不一樣，她啊，自己有主意，這宅子她既然買了，又租了那家的鋪子，就證明姐姐心中啊，有章程。」魯璞並沒有放開抱著秀娥胳膊的手，反而還往秀娥肩膀上靠去。

  「果真是嫁了人，這嘴都變得能說了。」魯太太不能教訓秀娥，但要教訓魯璞還是可以的，魯璞聽到魯太太這話，也只嘻嘻一笑。

  秀娥見魯璞還是一樣天真爛漫，曉得她婚後日子一定過得不錯，因此秀娥只淡淡笑了笑：「不管怎麼說，還是多謝魯太太您來提醒我。」

  「我再和你說句實話。」既然木已成舟，魯太太也就不再勸秀娥了，聲音也放低了些：「這宅子也好，還是那鋪子也好，其實都是張老爺先看中的，只是他想磨磨價格，誰曉得就被你捷足先登了。雖說這事兒不能怪你，可上回那事兒，只怕張老爺也醒過味兒了，你啊，還是要小心一些。」

  上回那事兒，醒過味兒了？秀娥想到的就是楚姑娘，看來，張老爺還是心疼那百來兩銀子，在那設法打聽了一些事兒。因此秀娥只對魯太太笑了笑：「我若害怕，那我也就不會來省城了，在家鄉做個富家主母多好。」

  能離開家鄉，前往省城的人，都是想闖蕩一番的，更何況還是個女子。儘管秀娥說的是，代兒子出來，但魯太太心知肚明，這都是秀娥自己的主意，自然也願意和秀娥多結交。

  這會兒秀娥既然說得如此直白，魯太太也就點頭：「這話說的是，你放心，張家那邊，我們還是有幾分薄面，定不會讓他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多謝了！」秀娥也曉得魯太太不會把話說死，能說到，有幾分薄面這樣的話，已經算話說到十分。

  魯璞突然嘆氣，魯太太拍了女兒一下：「你嘆什麼氣？」

  「我就覺得，你們說話啊，都像在打機鋒，我都聽不懂。」魯璞有些鬱悶地說著，魯太太看著女兒，那句，等到你聽懂那天，或許你就會後悔，這句話卻怎麼都說不出口。

  秀娥已經看出魯太太的糾結，都是做母親的人，秀娥自然明白魯太太對魯璞的疼愛之心。於是秀娥對魯太太道：「兒女們大了，總是要有自己的主意。」

  這話說的是，但魯太太還是輕嘆了一聲：「話雖這樣說，但做母親的，怎麼都不願意女兒多受風雨。」而是恨不得護住她們一世周全。可這世上，哪有這樣輕而易舉的事兒呢？

  魯璞聽著母親和秀娥的對話，唇微微彎了彎，就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偎依進魯太太懷中。

  魯太太母女在這用過午飯也就告辭了，秀娥送走她們，在屋中呆坐了會兒才站起身往外走。

  「大奶奶您這是要往鋪子裡面去嗎？」棠兒追出來詢問，秀娥曉得棠兒這是要問自己什麼時候回來，想了想就道：「我要往新鋪子那邊去，晚上只怕會回來的晚些，你還是和那天一樣，打發她們先吃飯。」

  棠兒應是，見秀娥匆忙走了，這才回身關好大門，這大奶奶，似乎永遠都在忙碌，而自己所能做的，不過是給她做點好吃的，好讓她吃得快活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