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五章

  「這冒什麼風險？」楚雙霜勾唇微笑，接著就拍一下秀娥的手：「意氣相投，然後幫助，男人們可以做到，難道女人們就不能做到？」

  楚雙霜話中自有一股豪氣，秀娥又想到楚雙霜說的，對杜大爺失望的話，果真，杜大爺配不上楚雙霜，配不上這個豪氣的女子。

  「姐姐保重。」秀娥對楚雙霜行禮下去，再多的話也不用多說，只要，只要彼此安好就好，楚雙霜也對秀娥微笑：「秀兒是個聰明人，跟在我身邊，最多也只能做個管家娘子，可惜了她。」

  既然楚雙霜註定要被困在宅院之中，那楚雙霜也就會讓別人飛出去，飛出去代她看一看外面的世界，是不是和楚雙霜想得一樣。

  

  「好，我會照顧好秀兒。」秀娥的話已經讓秀兒笑了：「不，楊大奶奶，您不該照顧我，而是該讓我像召兒一樣。」

  「像召兒一樣？」楚雙霜重複了一句，眉頭已經皺緊，秀兒急忙解釋：「不是說我像召兒一樣，尋個好夫婿，而是我像召兒一樣，跟在楊大奶奶身邊學，學那些，或許別人會說，女子不能學的東西。」

  「好！」秀娥眼中滿是笑意，章嫂子上前一步：「大奶奶，再不走，就趕不到下個歇息的地兒了。」

  珍重再見，秀娥和秀兒上了車後很久，楚雙霜還是站在那裡，看著她們的馬車離去。

  婆子等在楚雙霜身後很久才輕聲說：「大奶奶，該回去了。」

  該回去了，該去做一個賢良淑德的主母，該再被困在那個宅院之中，而不是像鳥兒一樣，能在天空中翱翔。

  楚雙霜輕嘆一聲，緩步上了馬車，此時已近黃昏，天邊的太陽，卻仿佛在迸出最燦爛的光芒，而這光，刺得人眼睛生疼！

  婆子站在不遠處看著這太陽，卻只覺得這太陽亮得詭異，想到秀兒被楚雙霜送給秀娥了，婆子不由在心裡嘆氣，果真大奶奶這心，太硬了，秀兒服侍她這麼久，卻送去給了一個寡婦，也不曉得以後的前程如何。

  秀兒卻很興奮，她並不是第一次去省城，但這一次，和以往去省城並不一樣。楚雙霜把身契還給了秀兒，告訴秀兒，從此以後，秀兒可以為自己做主。一個女子，如果不願意嫁人，也不願再有另一個主人，那像桃花她們一樣，有一份自己的事兒做，賺得的錢，都是自己的，那該多好。

  小紅和秀兒也算是熟人，見秀兒看向外面，小紅不由笑著道：「我沒想到，你會要跟我們大奶奶走。」

  「為什麼沒想到？」秀兒驚訝地問，小紅的眉微微皺了皺，就笑著道：「你是杜大奶奶貼身服侍的，杜家又是這樣的人家，我總覺得，你該嫁個管家，一輩子在宅子裡，過舒舒服服的日子。」

  雖說都是下人，但下人和下人之間還是不同的，能做管家，管家娘子的人，都是得主人家信任的，雖說地位不高，但一年能賺得的銀錢不少，還有人在外面悄悄地雇小丫鬟，甚至置辦田地房產，回到家中，照樣是使奴喚婢，被人喚老爺。

  所以也有那些破落戶去投靠，以求庇護。秀兒笑了：「連你們大奶奶都不想去過那樣舒舒服服的日子，更何況我呢。」

  小紅被問住，接著秀兒就看向外面，此時天色漸黑，車夫把車趕得更快了些，好在入夜時候，趕到下一個驛站。前路，是因未知而讓人嚮往的，而不是反過來。

  小素和霜兒只是聽著小紅和秀兒的對話，二人面上神色迷茫，也許，前面那未知的路，會給她們答案。

  秀娥一行人回到省城，也是傍晚時分，那時候彩霞滿天，馬車是迎著彩霞駛在道路上的，小素和霜兒靠在窗邊，看著這陌生的城市。

  「小紅姐姐，這城，比我們縣城要大多了。」小素在那歡喜地說著，小紅也沒有來過省城，但她年齡大些，自然不能像這兩個孩子一樣，顯出什麼都沒見識過，因此小紅只是光笑不說話。

  秀兒一直放鬆的手悄悄握起來，有什麼東西完全不一樣了，原來這就是自由的感覺，不再被人賣來賣去，也不會有人隨意地就能把自己配給別人。

  「到了，下車吧。」章嫂子的聲音在車外響起，秀兒先跳下車，打算往前面去扶秀娥，卻見秀兒已經走下了車，站在那裡。

  「大奶奶，按說我該……」秀兒還是習慣地這樣說，秀娥已經按住她的手：「姐姐都已經和我說過，她對你的安排，既然如此，我們之間也無需這樣客氣。」

  秀兒的頭微微一低，就聽到秀娥繼續道：「以後，你就和桃花她們一樣。」桃花的身契，並不像下人們的身契一樣，而是寫了時間的。

  秀娥不由抬頭看向秀娥：「是，大奶奶，不，東家，我以後，一定好好地做。」

  身後已經傳來小素她們說話的聲音，小素看著面前的宅子，有些失望地說：「這宅子，沒有我們家裡大啊。」

  「這裡是省城，這樣的宅子已經難尋到了，你還嫌棄沒有家裡的宅子大。」章嫂子笑罵一句，催著她們趕緊進去。

  大門打開，棠兒的笑聲就已經傳出來：「大奶奶回來了，正好，我晚飯已經做好了。」小素她們還沒見過棠兒，就先被棠兒話中的喜悅給驚到了。

  「小紅姐姐，她是誰啊？」小素悄聲詢問，小紅也不曉得，章嫂子倒在一邊介紹：「她啊，叫棠兒，是這家裡專門管廚房的。」

  楊家的廚房也不小，小素她們常常去廚房的，但這人也太年輕了，年輕不說，似乎一點也沒有廚房裡面那些婆子的那種，那種怎麼說來說，罵罵咧咧。

  「大奶奶。」這會兒從屋內出來的人，小素她們就認得了，召兒，小素和霜兒眨了眨眼，高聲喊了句：「召兒姐姐。」

  召兒抬頭，瞧見小素霜兒，不由笑了：「大奶奶說要帶人來，沒想到是帶了你們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