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九章

  「當然，若你們不願意，那我也只有去衙門走一趟了。」陳大伯這語氣，陳三叔當然聽的出來，於是陳三叔閉了閉眼，重重點頭。

  陳家祠堂的大門再次打開，這一回，是陳三叔帶著人走出來，陳若溪的嗣子，名喚如梁，今年也不過十七歲，看起來還是很沉穩。

  陳三叔帶著陳如梁往陳家宅子那邊走，陳大伯看著孫子跟在陳三叔身後，長出了一口氣，接著陳大伯就露出一抹苦笑，看起來是自己這支大獲全勝，但這一切，本不應該發生。

  

  「大哥！」陳掌柜走到陳大伯身後，陳大伯看著陳掌柜，過了好一會兒，陳大伯才嘆氣：「這事兒，到底是怎麼發生的？」

  「這事兒說來話長。」陳掌柜遲疑一下，只能回答這麼一句。說來話長，陳大伯真的也想吐血，陳掌柜瞧著他輕聲道：「不過，以後日子還長，得了族內的這句話，以後慢慢幫襯著，生意還是會做起來的。」

  「我們這支，被趕到鄉下，已經五十來年了。」陳大伯話語中帶有無盡滄桑，當初的是是非非，也難以敘說。

  「當初大侄兒說過，他說，陳家這會兒出這些事兒，全是因為內鬥，只希望，經過了這一番，這些內鬥就少了些。」陳掌柜的話說完，陳大伯的唇緊緊抿住，過了好一會兒才輕聲道：「我曉得。」

  說完，陳大伯就背著手往陳家大宅那邊走去，還有許多的帳要算呢。

  陳掌柜看著陳大伯的背影，一時也不曉得該感慨什麼，就感到一輛馬車在自己身邊停下，接著秦管家的聲音響起：「老陳，你怎麼站在這裡？」

  「秦管家？」陳掌柜和秦管家也是老熟人了，自然知道他上省城嫁女兒的事兒，於是陳掌柜笑著道：「不過是族內有些小事，要我過來幫忙說說，這會兒，都完了。」

  「小事，我這一路上可都聽說了，這事兒，也不好說。」秦管家是擅長察言觀色的，瞧見陳掌柜的神色變化，急忙也就收回自己要說的話。

  「還沒恭喜過你呢。」陳掌柜曉得秦管家這要收回來的話到底是為什麼，於是笑著說恭喜。

  「這嫁了女兒，原本呢，想多在省城幾天，哪曉得我姑娘，這一成家就比原先穩重多了，和我說還是讓我趕緊回來，免得這家中有什麼事兒缺了人手。」秦管家口中抱怨，實際是在誇讚，陳掌柜自然曉得秦管家這明為抱怨，實則誇讚的話，也順著秦管家的話說了幾句，也就各自告辭。

  「你說，這陳家鬧了這麼大一場，這以後只怕再起不來了。」等秦管家回到車內，秦嬸子才對丈夫悄聲說，秦管家搖頭：「這事兒，說不準，起來不起來的，還要看是個什麼樣的人，你瞧我們家，大爺沒了的時候，人人都說我們家沒指望了。族內不也同樣虎視眈眈，要過繼嗣子過來。這會兒，誰敢說我們大奶奶什麼不是。」

  提到秀娥，秦嬸子也笑著點頭：「這都是我們運氣好，別人家哪有這樣好的運氣，能娶到這樣好的兒媳婦。」

  「是啊，還讓我們召兒也嫁了這麼好的人家。」秦管家對陳慶，那叫一百個滿意，要不是秦嬸子在一邊提醒，秦管家恨不得全城都嚷著，自己女婿有多麼多麼好。

  「這才剛嫁過去，年輕夫妻，蜜裡調油的，自然是好，總也要過幾年日子，才曉得真好假好。」秦嬸子對陳慶是滿意的，但對陳家那對夫妻，秦嬸子還是有些不滿意，雖說嫁女兒的時候，兩邊都客客氣氣的，但秦嬸子還是覺得，再看看。

  「你不信我，也該信大奶奶。大奶奶都滿意的人，自然是好。」秦管家的話讓秦嬸子鼻子裡面哼出一聲，瞧見自己家到了，秦嬸子也就拿下行李，打發了馬車，讓秦管家看著行李，自己就往另一邊去。

  「你要去哪兒？」秦管家見自己媳婦不往家裡去，奇怪地問。

  「我都許多日子沒回來了，自然要去給太太她們請安。」秦嬸子說著就風風火火地走了。秦管家點一點頭，確實該去請安，況且這會兒家裡全都是女主人，沒有男主人在，讓自己女人去是最好的。

  秦管家在那看著別人往裡面搬行李，自然也有人瞧見他，前來恭賀，問詢，他在那忙得不得了。而他們夫妻回來的消息，很快就傳到楊家了。

  因此秦嬸子前來給楊太太請安時候，楊太太只瞧著她：「你這會兒怎麼就回來了，好不容易去省城一趟，也在省城多待上幾日。」

  「我想著太太在家中，哪裡還能待得住。」秦嬸子笑著說了，就把手裡的東西送到楊太太跟前：「也不曉得太太喜歡什麼，不過就是些小東西。」

  「你費心了。」楊太太只往那東西上面瞧了一眼，就吩咐丫鬟收起來，笑著道：「我們兩個，還講什麼客氣話。」

  「那可不成，沒有太太這麼些年對我的好，我的召兒，哪能嫁的這樣好。」就算對陳慶的爹娘再有多少不滿，秦嬸子都不會說出口，楊太太淡淡一笑：「你啊，從來就是這樣的性子。」

  秦嬸子也笑了，又和楊太太說了幾句，秦嬸子就要去給秀娥請安，秦嬸子剛站起身，外面的丫鬟就在那通報：「大奶奶來了。」

  秦嬸子急忙快走一步，上前掀起帘子，秀娥走進，剛走了一步就回頭，對秦嬸子笑著道：「原來秦媽媽回來了，我還以為她們在說話哄我呢。」

  「這家裡，誰敢哄你？」楊太太今兒也歡喜地很，笑著讓秀娥坐到自己身邊來，秀娥也要問問秦嬸子怎麼回來的這麼早，召兒她們在省城如何。

  秦嬸子一一答了，才對秀娥笑著道：「說起來，也是我糊塗，召兒給大奶奶寫了信呢。」

  「果真從小在身邊長大的，和別人不一樣。」楊太太見秦嬸子拿出召兒給秀娥的信，也不由感慨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