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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章

2024-09-09 04:16:20 作者: 秋李子

  「你在騙我。」嗣子看著自己的馬,就要往馬那麼走去。陳掌柜牢牢地拉住他的袖子:「走吧,往那邊去。」

  眾人都等在前面,嗣子抬頭,看著頭頂上白花花地太陽,恨不得裝暈過去,這樣就沒人逼迫了。然而陳掌柜已經扶住了他,輕聲道:「裝暈是不成的。」

  「你到底曉得了些什麼?」嗣子惱怒地詢問,陳掌柜眼帘低垂,什麼都沒說。嗣子突然覺得腿上又有了力氣,他衝到陳三叔面前:「三叔公,五叔公他,和楊大奶奶勾結,想算計我。」

  說著,嗣子的話中帶上哭腔:「三叔公,三叔公,您要幫幫我,要為我做主啊。」

  「好生奇怪,怎麼我們家來算帳,你們家就這樣推三阻四的,甚至說我和陳掌柜勾結起來要算計你?難道不是你最先說的,不再和我們家做生意了?甚至於趕走了我們家的掌柜和夥計,說起來,這一個月的工錢,我都還沒有算在帳上呢。」

  說完秀娥就對朱止青道:「我們家一個掌柜,兩個夥計,這個月的工錢多少,總也要算算清楚,不能白吃了這個虧。」

  朱止青已經應是:「我已經算過了,這一個掌柜,兩個夥計,一個月的工錢是十兩。」

  「既然如此,那就再扣掉五兩銀子。」秀娥張口算帳,陳三叔愣愣地看著她:「楊大奶奶,您也是書香門第,富貴人家的主母,怎麼這算帳卻和市井潑皮差不多?」

  「您這話說的,我都要笑了。」秀娥說著就真的笑了笑,就高聲道:「我一個寡婦,都被欺負到家了,這會兒好不容易和你們家算一算這帳,你們家推三阻四不說,還往我身上潑髒水。這也未免欺人太甚。」

  秀娥一口一個寡婦,這會兒又是在街上,陳三叔就算真的想要分辨幾句,也會被有心人傳出不大好聽的話來,陳三叔只能忍氣吞聲,對嗣子道:「不過就是去綢緞莊算一算帳,罷了,罷了,遲早要算,我們去吧。」

  

  嗣子聽到陳三叔這話,曉得自己今兒連脫身都難,只能跟著陳三叔往前走,走的時候,嗣子的眼還是瞪了秀娥一眼,秀娥才不會在乎他瞪不瞪自己。這樣髒心爛肺的人,百般巧計,吞了人家的家產,還想給別人潑髒水,要別人背黑鍋,活該被整治。

  再者說了,既為了產業入繼了,甚至於,想要脫離族內的盤剝,也都是人之常情,可是他都做了些什麼,趁陳若溪病的時候各種使小動作,若他真能大大方方地和陳若溪說,覺得在這家中總被族人盤剝,那就往外面做生意,總之離開這裡。陳若溪也不會不答應。

  但他為了外面名聲好聽,就守在陳若溪身邊,等到陳若溪一咽氣就花樣百出地,要捲款跑路,這種行徑,秀娥真是一百個看不起。

  秀娥唇邊現出冷笑,而眾人也來到綢緞莊面前。看著這間綢緞莊,秀娥不由抬頭看著上面的匾額。這是秀娥第一次做生意,儘管是和陳若溪合夥,但若沒有這間綢緞莊,那秀娥絕不會是今日的秀娥。

  綢緞莊門前一把大鎖,陳三叔對嗣子道:「打開門吧。」嗣子自然是不會帶鑰匙的,他用袖子擦了擦額上的汗:「我讓人回去尋下鑰匙。」

  「不用了。」朱止青高聲說著,手中已經多了把斧子。看見那把斧子,陳家的人都愣住,朱止青已經上前舉起斧子,一下就把門上的鎖給劈開。接著朱止青才笑著道:「這鋪子,多少日子都沒來了,必定會忘記帶鑰匙的,所以我就讓人帶了把斧子在這等著。」

  嗣子的臉色煞白,而朱止青已經把斧子交給身邊的鄒南。到了這個時候,嗣子才發現,鄒南和楊家的另外兩個夥計早就等在這裡。原來,人家布下天羅地網,就在這等著呢。

  陳三叔見朱止青用斧子劈開了鎖,眉頭皺了皺也沒有說什麼,只是上前推開了門。

  這間綢緞莊,在這城內是規模最大的,雖也是一溜三間鋪面,但比楊家那邊的鋪子要大了些,朱止青記得這間綢緞莊,兩邊擺滿了各色綢緞,甚至柜子的頂端,都擺著一些綢緞。陽光一照,各色綢緞在陽光下仿佛會發光。而那時候,就有夥計會拿過白布,遮住這些絲綢,讓它們不在太陽下暴曬,免得顏色退了,賣不起價。但現在兩邊的綢緞全都消失了,空空的櫃檯上,抽屜都被拉出來,裡面什麼都沒有。

  「這,怎麼回事,難道說,我們家這鋪子進賊了?」陳三叔一眼看見這鋪子一副破敗模樣,眼睛頓時瞪大,口中就嚷起來,秀娥沒有說話,只是看向嗣子,嗣子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只是前面,後面庫房裡還有許多料子,我記得有幾匹料子,要價都要上百銀子了,我們去庫房瞧瞧。」陳掌柜適時開口,讓眾人又往後面去。而嗣子卻一動不動,只是站在那裡,仿佛等著自己的判決。

  朱止青也沒有往後面庫房去,他站在嗣子不遠處,仿佛是在看守。鄒南在這綢緞莊做了三年夥計,三個月掌柜,自然也是很熟悉這鋪子的,儘管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看到這空蕩蕩的鋪子時候,鄒南還是覺得一陣嘆息,這鋪子,多麼好的鋪子,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東家,這是庫房。」鄒南手中還拿著那把斧子,儘管知道鄒南這把斧子用意是什麼,陳三叔還是皺眉:「離遠一點。」

  鄒南才不在乎陳三叔呢,他見庫房也上著鎖,也就如法炮製,用斧子把上面的鎖劈開。鎖劈開的時候,自然是有聲音的,嗣子聽到那聲音,不由抖了一下。

  看見嗣子抖了一下,朱止青不由嘆氣:「何必呢?」 「你問我,何必呢?你又不是我,你怎麼曉得我從小到大過的什麼日子?」嗣子到了這個時候,曉得自己的一切謀劃都變成了泡影,眼睛都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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