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一章 黑暗源頭

  咸池城中，兩邊的激戰還在繼續，他們自己都不知道，這場戰鬥已經在外面，掀起了軒然大波。

  天使和夜魔的能力，都是與生俱來，他們不需要修行，所以對元氣的感知，遠不如在修行中，一步步成長起來的夏人。

  聖天使和夜王，作為他們種族中的佼佼者，雖然戰鬥力超然，這方面卻是無法彌補的短板。

  在黑暗的盡頭，一棵紅色的參天大樹拔地而起，猶如一根柱子，頂住了這片夜空，這就是傳說中的若木。

  這顆被太陰諸部奉為聖樹的若木，既不是太陰諸部崇拜的黑色，也不是月亮的銀黃色，而是紅色，象徵太陽和火焰的紅色。

  在若木西方不足五十里，就是陸地的盡頭西海。

  西海和東海、南海、北海一樣，都是按照方位命名。它們聯成一體，將神州大陸包裹在中間。

  「這就是若木了。」

  墨非夜雖然也沒來過這裡，可關于若木的特徵，《禹貢山海》里早有記載。

  墨非夜等人，日夜兼程一路狂奔，可能是雙方正在交戰的原因，一路上出乎意料的順利。只用了短短一旬時間，就趕到了極西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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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咸池城，居然不在若木之上？」木蘭盯著若木樹好奇道。

  羽人的城池，除了豫章樹是要用來占卜，所以將房屋是建在旁邊的樹上，然後再相互連接組成了豫章城。

  除此之外，羽人的大小城池，都是建在樹上。

  雖然是在極夜中，可還是能清楚的看到，空蕩蕩的若木樹上，肯定沒有城池的痕跡。

  「那是羽人，太陰諸部大部分不是羽人。」

  墨非夜曾在，后羿和后土交談中提到過，太陰諸部中很多都是夏人的部族，後來因為各種原因，才加入了東夷。

  就在說話的間隙，夜空中忽然一陣抖動，大地也發出「嗡嗡」的聲音，他們能清楚地感覺到，兩股力量又在劇烈地碰撞。

  他們在長城時，只能隱約感覺到，隨著距離越來越近，感覺越來越明顯。

  「應該快到了。」墨非夜小心翼翼的將血氣放出，薄薄的一層血霧，順著地上向四周蔓延。

  既然已經能感受到，大地的異動，證明這裡離交戰的地方，肯定不會太遠。越是這種時候，越是要小心。

  如果真如后羿所說，這裡是極夜的起源地。說不定這裡隱藏一些，讓人難以想像的危機。

  「他沒事吧。」木蘭問雨歸塵。

  「沒事。」雨歸塵又像以前一樣，重新將妃子笑插在後腰上。

  妃子笑在長城上，不停地抖動。從三人離開長城，妃子笑也好像知道了一樣。鬧出的動靜也越來越小，在三天前乾脆沒有了動靜。

  現在已經能看到若木，動靜也越來越大，證明咸池城肯定就在附近。

  「找到了。」墨非夜說，「就在若木下方。」

  在沒有看到咸池城前，他們都以為咸池城，真的是一座城池。在目睹之後，發現咸池城，被稱呼為咸池宮更為合適。

  如果是在其他地方，這種銀色的宮殿，肯定是眩目燦爛，遠遠地就能看到它的光輝。

  若木下的咸池城，雖然通體都是銀色，卻沒有一絲光芒外溢，相反沉浸在黑暗中，與周圍融為一體。

  白色和黑色，這兩種相差最大顏色，現在相互交映，構成一種完美的和諧。

  「咸池城周圍有一道屏障，將血氣都攔截在外面。」墨非夜說，「我怕驚動裡面的人，不敢過多嘗試。」

  「來都來了，那就進去看看唄。」木蘭仰頭看著牆壁上的各種花紋。

  這堵牆不知道用了什麼工藝，整面牆上，看不到一點瑕疵，就好像是由一整塊石頭，雕刻而成。

  木蘭邊走邊看，到後來發現就連拐彎處也是如此。如果不是用了什麼特殊的手段，那就意味咸池城，就是一整塊石頭。

  「走了。」墨非夜看到木蘭越走越遠。

  「來了。」

  木蘭回過神來，沒看到墨非夜和雨歸塵，才發現不知不覺，已經圍著咸池城城牆，走了一個拐彎。

  「你幹什麼去了？」墨非夜本不是多話的人，可木蘭在這個節骨眼上，卻離開他們，很不正常。

  木蘭的性格雖然有些乖張，可做事歷來都有分寸，這種情況下，絕對不會無緣無故落單。

  「我隨便看看。」

  木蘭回答後，也發現不對勁。在這種情況下，自己為什麼會去在意牆壁的問題，她不由地朝剛才走過的方向望去。

  她現在居然可以清楚地看到，這些牆壁上，有一塊塊石頭，相互累積的痕跡。

  「這裡有古怪，我們要小心一點。」木蘭凝神後，發現牆壁上確實有痕跡。

  墨非夜並未直接問木蘭，只是說：「太陰諸部在這裡和羽人，戰鬥了數千年，直到后羿將所有月靈帶走，戰爭才停止。」

  這種古戰場歷來邪門，兩部決戰的傲嬌戰場，都誕生了九日金烏，刑天這種逆天的邪靈。

  咸池兩軍廝殺了幾千年，裡面有幾個邪靈，或者什麼古怪的事情發生，絲毫不奇怪。

  「我剛剛看牆壁時，就在想這牆壁為什麼沒有裂縫，然後就不知不覺走遠。」

  木蘭說完，還特意踮起腳，指著石頭中間的縫隙間，這裡是不是有縫隙。

  看到墨非夜和雨歸塵都不理她，木蘭又重複：「快說，這裡有沒有。」

  「有。」墨非夜點頭。

  「有。」雨歸塵也回道。

  「原來真的有。」木蘭的腦海中，浮現出剛才自己看到的那堵牆。

  咸池城的大門，已經被打開，左邊的門上，最中心可著一輪滿月，在其他地方，雕刻各種各樣的月亮。

  右邊的大門上，中間的位置被人毀去，不過依稀可以看到，上面太陽的輪廓。

  這兩扇門上的圖案，肯定是在兩部，還沒有發生戰爭時製作。

  後來兩族發生戰爭，初期太陰部一路高歌，成摧枯拉巧之勢，打得羽人一瀉千里。可沒想到在傲嬌戰場局勢突變。

  從戰爭開始，到太陰諸部慘敗，都還沒來得及換門，羽人就大軍壓進了咸池城。

  「我來。」木蘭攔住要進門的墨非夜，論實力這裡她最高，當然她第一個進去。

  墨非夜也沒和他爭，讓雨歸塵跟在木蘭後面，自己則殿後。

  「等下，無論發生什麼事，我們都不要分開。就算裡面有人，要離開隊伍，其他兩個人，也將它強行拉回來。」

  剛才的事，雖然只是小事，可正因為如此，更讓木蘭心有餘悸。

  她回想了一下，事情的起因經過。

  由於身高的原因，沒有看到頭頂以上的裂縫，可就這個念頭，居然就能讓自己萌生出幻覺。

  在踏入咸池城後，和在外面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覺。

  現在的感覺，更加地直觀，更加地迅猛。不但可以感覺到，空氣元氣的劇烈流動，力量的碰撞，還可以感覺到光與暗的抗衡。

  「其中有幾股力量，和我們當初遇到的黑煙很像。」

  這種腐朽到讓人窒息的感覺，墨非夜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當時要不是后羿出現，他和芊芊兩人，真的就生死難料。

  「九股，其中有一股，更加地強大。」

  木蘭當初和夜王交過手，領教過夜王的厲害。面對整整九名夜王，她完全不能想像，會是怎麼樣的結局。

  「咔」

  一直都沒有動靜的妃子笑，突然發出一聲異響，在空曠的咸池城中迴蕩。

  雨歸塵連忙將妃子笑抱住，所幸妃子笑只響了一聲，就再沒有動靜，可雨歸塵哪還敢將它鬆開。

  「大家小心點，千萬不要散開。」木蘭再次叮囑道，妃子笑再次響動，肯定是感應到了些什麼。

  咸池城和夏人城池相比，雖要小上許多，可要是和宮殿比，還是要大上不少。

  木蘭雙手緊握，全神戒備地走在最前面。為了隱藏氣息，他連戰意和殺氣都不敢絲毫外漏。

  這樣讓她在受到偷襲時，必須先調動戰意和殺氣，不能用最快的速度反擊。

  雨歸塵抱著妃子笑，緊跟在木蘭後面，木蘭走一步，她就走一步，不敢有絲毫馬虎。

  妃子笑本是她的殺手鐧，可現在抱刀的姿勢，對她拔刀的動作，有很大的影響。她在腦海中不斷地想像，該怎麼拔刀才最快。

  走在最後的墨非夜，在考慮再三後，還是將血氣放出。雖然可以感應到，對方的大概位置，可沿途的偵查，還是要依靠血氣。

  三人緩步向前，一步步地朝著，夜魔和天使交戰的地方走去。

  在咸池城外，一隻九頭怪鳥悄無聲息地從天而降落，變成一位華貴的宮裝麗人。

  「這個味道。」姑獲鳥閉著眼睛，深吸了一口氣，「血靈已經到了。」

  窮鬼手捧破碗，一跛一拐的走到門前，也學姑獲鳥的樣子，深吸一口氣：「姐，來的好像不止血靈。」

  看到姑獲鳥臉色一沉，窮鬼連忙閉嘴。

  病鬼也好似感覺到了什麼，拖著身體，艱難地爬到剛才木蘭站過的地方，深吸了一口氣：「這個味道，確實有些熟悉，不對，我怎麼感覺酸酸的。」

  「呵，你鼻子這麼好，那就多聞聞。」

  姑獲鳥一腳踩在病鬼腦袋上，將地上的石頭，砸出一個腦袋大小的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