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二章 鏖戰5

  面對洶湧而至的敵人，無論是對普通士兵，還是對衛起而言，都是一場殘酷的挑戰。雖然不畏懼死亡，卻更希望自己能夠活下來。

  隨著陣形不斷地壓縮，面對的敵人也越來越強。

  藤甲兵的千夫長，在普通士兵的支援下，都頂在最前方，迫使墨非夜等人，不得抽出來迎戰，才能勉強保證陣形的完整。

  對於魂八子而言，這場戰爭的兇險程度，已經超過了睢陽。

  當年的保衛戰，雖然人數更多。可由於雙方兵員素質的關係，論激烈和血腥程度，卻遠遠不及今天。

  他手持雙劍，已經將多餘的劍，都收入劍袋之中，現在的他需要保存每一點元氣，應對這場，看不到盡頭的戰爭。

  自從被小鎮居民拋棄，姜雪蟬心懷仇恨，開始研製毒藥以來，這是唯一的將身上的毒藥用完的一次。

  在吞下一顆藥丸後，稍微恢復了一點元氣後，手中的長鞭再次揮舞起來，將意圖突進的千夫長推開。

  在幾人之中，姜雪蟬的修為最弱，在用完所有的毒藥後，她殺的藤甲兵雖然最多，卻最為吃力。

  柳狂雲的九蛇槊上，已經掛滿了藤甲碎片。在幾人之中，他唯一可以融於軍陣的人，和李凌一起，站在最兇險的位置，面對數名千夫長的夾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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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轟轟轟」

  依舊一步一拳，一拳一步。木蘭腳下，已經壘滿了藤甲兵的屍體，還在不斷地增高。在抗住翼宗曉攻擊的同時，還將那些試圖衝鋒的藤甲兵，全部解決。

  拳風依舊，戰意盎然，可臉上的細汗，還有散開的麻花辮，都可以看出，木蘭的狀態不容樂觀，也是在苦苦支撐。

  「吼」

  激烈冗長的戰鬥，讓雨歸塵也無法坐視，也喚醒了黃能的血脈。在短暫的恢復之後，黃能從羽淵中暴起，直接衝進了藤甲兵之中。

  羽山之上，白馬的屍體一分為三，精華凝結為文命，也就是以後的禹皇。不屈的戰意化為吳鉤，和文明血戰八方。

  最後身體則變成了黃能，所以說黃能是祭靈軍的老祖宗，一點都不為過。

  有崇氏的名稱，原本就是因為當年將白馬，封為崇山而來。

  黃能沖入藤甲兵中後，立刻被幾名千夫長圍堵上來，黃能身形巨大，看起來十分笨重，可只要一進戰場，就徹底地改變。

  在並不和千夫長們硬抗，背著雨歸塵左蹦右跳，專門找薄弱的地方下手。原本還怕進到戰場後，被圍毆的雨歸塵也放下心來。

  由於被黃能的出現，讓軍陣這邊的壓力有所緩和，可在絕對的實力差前，還是十分的危險。

  相對於其他人，墨攻行和墨非夜就顯得輕鬆多。

  墨非夜的血靈體制，本來就適應這種大規模的戰鬥，血色長河圍繞在他周圍，瘋狂地收割藤甲兵。

  若不是他被數名千夫長同時盯著，他在戰場上幾乎可以來去自如。

  在得到機關武士後，墨攻行的戰鬥力，提升到了他自己都難以想像的地步，剛開始倉促應戰，讓他覺得機關武士，只是比普通的機關獸結實一點。

  經過戰鬥的磨合，對景觀手越了解，他就越興奮。與其說是得到戰鬥工具，還不如說是得到一個夥伴。

  機關武士除了沒有自己的思想，擁有戰意殺氣，包括戰鬥本能，一切戰士都具備的東西。當他的精神力放入後，只需要確定目標，機關武士就可以依靠本能自己戰鬥。他不得不

  佩服，秦人的偉大，他給機關武士取名「秦頌。」

  在確定要幹掉眼前的千夫長和周圍的藤甲兵後，機關武士使用墨攻行，完全無法理解的戰鬥技巧，奴隸的完成這一任務。

  唯一的遺憾是，使用的技巧越是複雜，對精神力的需求越大。可就如墨非夜的氣血一樣，精神力對墨攻行而言，從來也不會缺。

  扛著法鼎的羋羽，站在陣形最前端，法鼎上發出的電網，覆蓋在武鋼車表面，用來減緩那藤甲兵的攻擊速度。

  藤甲兵雖然人數眾多，可攻擊手法單一，不知道什麼原因，居然連攻城用的植物，都沒有攜帶，只能選擇硬沖。

  夏軍則依靠配合，和藤甲兵展開拉鋸戰。

  這是衛起統軍生涯以來，最冒險的一次行動。為了這場必將發生的戰爭，他嘔心瀝血，算盡天機。在反覆的推演之下，得到一個結論。

  如果僅僅依靠祭靈軍，就算得到越國，楚國包括寄奴白水大營的支撐，都無法成功。

  想要取得勝利，只能將希望寄託於，一個他不能控制的因素上。

  天心！

  可謂天心難測，就算衛起也無法猜到結果。

  看著士兵們不甘的雙眼，滿是鮮血的鎧甲，一個個年輕的生命，消逝在自己面前。他也曾經懷疑過自己。

  是不是錯了？

  可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錯不錯，已經不太重要，如果他錯了，所有的人都會陪葬，包括他自己。

  不知道其他人，會不會殺出一條血路，可他肯定不會，就算是聖人，也要對自己的行為負責。

  越是聖人，越要對自己負責，對那些追隨者負責。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請命！

  「爺爺跟你們拼了！」

  一名普通士兵，再也受不了這種壓力，舉起手中的武器，義無反顧的衝進了藤甲兵中，沒有掀起半點水花。

  衛起很清楚，這不是第一名，也不會是最後一名，那些絕望的士兵，在看不到一絲希望後，會毫無依戀的，選擇這種愚蠢而壯烈的辦法，結束自己的生命。

  每當有士兵衝出去，旁邊的士兵就會下意識，握緊手中的武器，已經滿目的眼睛中，泛出一絲悲傷。

  這就是他們的命運，所有人都會這樣，都會死去。

  戰鬥還在繼續，沒有半點緩和的跡象，越來越多的士兵，脫離陣形，選擇用這種悲壯的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

  沒有一點留戀，有點只有一點遺憾。

  為什麼？

  為什麼？

  為什麼在我們自己的土地上，卻沒有援軍？

  「吼！吼！殺光你們，殺光！殺光！」

  一直戰鬥在最前沿的李凌，目睹身邊的士兵，一個個地倒下，一個個地消失，仿佛又回到了西荒的山谷。

  為什麼？為什麼？死的是他們，而不是自己。

  滿是血絲的眼睛中，頓時變得血紅，仿佛有一潭血水。所有的元氣都毫無保留地爆發出來，在他身後形成元氣的巨浪，將前方的千夫長瞬間撲倒。

  一刀兩半。

  巨大的斬馬劍，映射出死亡的光輝，將千夫長砍成兩半後，李凌一手抓住他背後的藤蔓。

  「啊！」

  李凌發出一陣怒吼，右腳用力踏地，巨大的力量讓大地一陣晃動，仿佛要將大地都剁碎，他一隻手提著斬馬劍，另一隻手將藤蔓纏繞在自己手臂。

  「殺！」

  藤蔓後端連著的上百名藤甲兵，竟然被他拉到了面前，與此同時，一腳踢在斬馬劍上，只看到寒光一閃，天地為之一靜。

  巨劍帶動李凌的手臂，將第一名藤甲兵切成兩半。

  然後第二名

  第三名

  第四名

  直到最後一名。

  被他拉過來的藤甲兵，皆是一刀兩半。

  斬！

  還在恢復的千夫長，被切斷了生命之源後，身上的藤甲馬上變成了一堆枯枝。

  「殺殺殺！」

  李凌的一刀之威，為已經萎靡的祭靈軍，又注入了一絲希望，身後的士兵都高聲大喊。

  可在李凌大發神威之後，時間就完全靜止下來，他斜倚斬馬劍的姿勢，再也沒有改變過。

  周圍的藤甲兵，舉起手中的武器，再次蜂擁而上，朝李凌招呼過去。

  從李凌衝出去的那刻起，衛起就已經做好了迎接的準備。

  「轟」

  法鼎在李凌前方落下，砸得飛沙走石，煙塵瀰漫當場。一張電網環繞在李凌身邊，將圍上來的藤甲兵，都彈了回去。

  後續的藤甲兵，頂著那些被彈回去的藤甲兵，繼續朝前涌動，直到那些藤甲兵被電城焦炭。

  衝破電網的藤甲兵，舉起手中的武器，對著煙塵中的模糊人影猛刺，能在這裡人，肯定是李凌無疑。

  他們好像看到一輪弦月，然後就感受自己的生命，在迅速地枯萎。

  若英的殺傷力巨大，卻並不能持久，這也是他一直在戰場上遊蕩，而不選擇固定位置的原因。

  由於當初急於報仇，所以他選擇了殺死最大的功法，若是按部就班地修煉，本來也不是什麼問題。

  可他等當時太急，以至於元氣完全供應不上，所以在他每次攻擊之後，都需要在不停的移動中，恢復自己的元氣。

  出手之後，弦月雖然還在若英掌中，他卻根本沒能力，繼續發動第二次進攻。看到藤甲兵的不斷逼近，汗水順著掌心滴下。

  李凌就在他的身後，還一直保持著剛才的姿勢，明顯已經脫力。

  就在若英還在想，怎麼將李凌帶出時，他感到一股熟悉的氣息，抬頭望去，一層薄薄的血霧從天而降，朝四周蔓延。

  「這裡！」若英大喊。

  天空之中，一道血色瀑布直接落下，然後繞道若英前方化為長河，圍繞在他們周圍。

  墨非夜手牽長河，落在若英身後，長河洶湧流轉，攔住那些試圖衝進來的藤甲兵後，一手抓住李凌，扛在肩膀上，雙翼劇烈扇動。

  身體一個旋轉，將李凌丟到空中，然後用長河繼續推動。

  「來了！」

  在墨非夜行動時候，其他人早就做好的準備。只見姜雪蟬站在羋羽肩膀上，手中的長鞭全力施展，將被墨非夜丟出的李凌，拉入陣中。

  雖然成功將李凌救出，可卻沒有再戰的能力。

  「九陰！」姜雪蟬大喊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