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一章 羽人氣運

  睢陽為永安城的門戶，當年康國之亂中，就是靠張大人死守睢陽，拖住了叛軍主力，才讓永安免受戰亂。

  再入睢陽時，看到街上的情景，魂八子不由地想到了當年的情景。

  現在的睢陽城，除了名字一樣，和以前的睢陽城，已經是兩座完全不一樣的城市。

  當年的睢陽城已毀於戰火，早在睢陽被攻陷之前，能夠用來守城的物質，都已經被拆除乾淨。

  包括張大人自己的府邸，也因為房梁被拆除下來，用於守城，而沒有屋頂，只剩下四面牆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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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先去看看城隍廟裡的香火。」剛踏入城門，姜雪蟬就想到了城隍轉變的事。

  他們本來是去永安城，幫助守城。等白袍軍解大興城之圍後，再回頭解決掉永安城周圍的敵人。

  沒想到他們剛進入次州，就收到了衛起的書信，信中告訴他們，大興城淪陷，白袍軍損失慘重的消息。

  並告訴他們，弇州的雜胡，短時間內，肯定會南下攻擊戌州。如果想守住戌州，必守睢陽門戶，就和當年一樣。

  沒有人比魂八子更了解睢陽的重要性，也沒有人比他更懂睢陽。

  「還好，是普通的香火。」

  姜雪蟬從香爐中拿出幾根，還在燃燒的香火，細細地聞了聞，又從旁邊還未點燃的燃香中，抽出幾根檢查。

  聽到香火沒有異常後，魂八子明顯鬆了一口氣。已成為城隍的張大人要是也被轉化，為了睢陽城，他肯定會毫不猶豫地出劍。

  可他不願意面對這種的畫面，也不願意為睢陽流盡最後一滴血的張大人，最後卻背叛睢陽。

  雖然張大人並不是城隍，可城隍卻是張大人。

  給張大人上完香後，他們決定暫時不去找陳慶之，而是決定暫時留在城隍廟中，先看看情況再說。

  他們沒去找陳慶之，可陳慶之卻找上門來。

  在這場戰爭中，衛起所主導，突襲桂格松城戰鬥，是難得讓夏人揚眉吐氣的戰役。所以陳慶之收到衛起的信後，第一時間就留意進城人員。

  在知道墨非夜等人，進城隍廟後，陳慶之就特意趕了過來。

  由於幾人的特徵太過於明顯，陳慶之一進城隍廟，就認出了眾人身，對於有守城經驗的魂八子尤為熱情。

  「八子兄，我們不善守城，睢陽就全依仗你們了。」

  陳慶之也是傳奇人物，魂八子對他也有些了解，知道他從出道開始，所有打過所有仗，都以進攻聞名，確實沒有一點守城經驗。

  「陳統領，情況危急我也不和你客氣，白袍軍現在還有多少人？」

  陳慶之想都沒想，就回道：「現在還在不斷收攏，衝散的軍隊，大概還有陸仟人。」

  「呵呵。」魂八子搖頭冷笑。

  「其實不過五千人。」

  看到魂八子還是不說話，陳慶之最後說道：「實不相瞞，當時被洪水衝散，渡過河的軍隊只有兩千人。」

  「當時有兩千人，正在河道中被洪水衝散，到現在收攏了不到五百人，沒來急渡河的四千人，被狄戎和雜胡為主，突圍而來的不到一千人。」

  「現在地兵力三千二百人。」

  「有三千二百名，能征善戰的白袍軍，也不是守不住。」

  魂八子當年面對的情況，比現在不知道惡劣多少倍。就士兵素質而言，當年睢陽城中，大部分幾乎都是沒有戰鬥力的城兵，說是兵其實就是拿起武器的農民。

  陳慶之本來對守住睢陽城，並沒有抱多大希望，現在聽到魂八子說可以守住，精神一振連忙問：「那我們現在要幹什麼？」

  「拆房子。」墨非夜在旁邊冷不丁地來了一句。

  「拆房子？」陳慶之剛開始還沒反應過來，後來想到墨非夜是墨家出身，最善守城。

  「聽墨校尉所言，快去拆房子。」墨非夜現在是祭靈軍校尉，也算是有官職在身。

  他從進睢陽城就發現，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睢陽城的房子，大部分都是由石頭堆砌而成，只要拆除，就是絕好的守城工具。

  陳慶之知道白袍軍都不善防守，所以對墨非夜，魂八子等人，給了最大的支持，幾乎是一呼百應，要人給人，要物給物。

  「聽聞八子兄，乃是上次睢陽之戰的倖存者，不知道這次重回故地，有什麼感想。」李虎是陳慶之，轉門派來協助配合。

  「感想？如果因為這種原因，而重回睢陽，我希望不要回來。」

  魂八子站在城牆上，看著忙忙碌碌，川流不息的人群，心中滿是感慨。上一次睢陽之戰，滿城的百姓和軍隊，最後只剩下他一人。

  「這次不知道，還剩下幾人。」

  在睢陽城緊鑼密鼓準備時，羽王也來到了扶桑樹。

  在光明神教大張旗鼓地進行降臨之時，扶桑城是反抗最為劇烈的城市之一。

  此處駐紮的飛行軍團，也是五大軍團中，唯一拒絕降臨，誓死反抗的軍團。

  扶桑樹由於其特殊的意義，所以扶桑城是羽王，及其五大望姓，用來祭祀祖先的地方。這裡的一草一木，一片樹葉，都代表了祖先的恩賜。

  「這些畜生，我一定要把他們，全部都定死在神樹之上，給我們的通報報仇。」

  扶光的握著長槍的手，完全不受他的控制，不停的抖動，引得長槍上的紅纓，也不停的顫動。

  他們離扶桑樹遠時，只看到扶桑樹下，到處都是黑色的血漬。等走近後才看到，扶桑樹的枝條上，釘滿了羽人的屍體。

  從屍體胸口的標誌上，可以看出他們生前都是飛行軍團的戰士。

  羽王鐵青著臉，目光從羽人屍體上，個個地掃過，他要記住這些戰士，記住這些英雄。

  這些戰士都是因他而死，若不是他放縱光明神教，就不會釀成這麼大的禍事，也不會出現這種局面。

  「想要報仇，只能成為帝階。」無還是那種波瀾不驚的聲音，仿佛一切都和他無關。

  「這些鳥人，可真夠狠的。」小四說。

  鳥人是夏人對羽人的一種蔑稱，若是平時就這句話，可以打三天三夜，可現在沒人搭理他。

  「為什麼？」扶光問：「天使一般會把不願意歸順的羽人，強行披上藤甲，為什麼要殺這麼多人。」

  「因為他們想殺一儆百，所以將這些戰士，活活釘死在扶桑樹上，還特意釋放的秘法，讓他們的身體，不會短時間腐敗。」

  「不要浪費時間了，這個仇我們記下，現在先干正事。」羽王說完，就走到扶桑樹跟前。

  扶桑樹是兩棵一根雙生的桑樹，兩棵樹互相依偎環繞。現在靠西方的那棵樹，早就已經枯萎，只有光禿禿的樹枝，卻沒有一片葉子。

  東方的這棵，卻枝榮葉茂。

  羽王剛走到東北的那棵樹下時候，上方的虛空中，忽然就猶如湖面一樣，泛出了一陣漣漪。

  紅衣大神官，帶著九位主教出現在空中。

  他們最初打算去沃焦戰場，收服九日金烏，卻沒想到遇到了后羿天殺神，直接殺了兩名六翼天使，並將九位主教一口氣打傷，直到今天才恢復。

  「我的王，你應該相信光明神，沒有他的指導，我們怎麼可能會在這裡相遇。」大神官俯視羽王。

  面對大神官，這個將羽人變成天使的最終禍首，羽王毫不掩飾心中的殺意。

  既然想殺，那就殺！

  人影晃動，在濃郁的殺氣中，羽王就出現在大神光身後，沒人看清楚，他是怎麼行動，怎麼出劍。

  大神官面前的空氣，出現了一道裂痕，整個上下連個空間，好像要錯開一樣。

  「瞬殺。」

  「你應該感謝神，讚美神，是他讓你的瞬殺如此完美。」大神官說。

  因為要用到金烏的力量，所以看起來人人都會的瞬殺，一直是太姓的獨門絕技。

  羽王在遇到大神官，兩人達成協議後，雖然被大神官灌入聖光，使瞬殺的威力猛增。可他體內的聖光，現在已被武銷毀。

  「就這樣看著他們打？」扶光認為，每拖一點時間，他們的危險就多上一分，現在當務之急，是速戰速決。

  在神官和羽王對峙之時，九大主教已經擺好了陣形，他們如同在沃焦戰場時一樣，把扶桑樹圍在中間。

  「感謝神，讚美神。」

  在虔誠的禱告聲中，可以清楚的看到，一束聖光從九名主教身上，向量邊發出，把九人都串在了一起。

  「感謝神，讚美神。」九名主教中，沒有人見過無，所以對他沒有什麼概念，認為只是羽王的手下。

  一道光柱從天照下，將整棵樹都籠罩在中間，樹上的葉子，以肉眼能看到的速度凋謝，枯萎。

  「他們在幹什麼？怎麼感覺古古怪怪？」扶光長槍一抖，就準備上前迎敵。

  「他們在吸取扶桑樹的氣運。」胡說。

  在樹葉枯萎的同時，扶桑樹的樹幹上，一股股白煙突然向上猛冒，一直飄到九大主教圍成的圓圈中間。

  「氣運？我羽人的氣運？」很多羽人對氣運，並沒有什麼概念，可扶光卻知道氣運意味著什麼。

  氣運雖然是玄之又玄的東西，可若任由他們吸乾，那羽人就真的沒有一點希望。

  種族若沒有氣運加持，消失在歷史長河中，只是早晚的事情，這種例子的歷史上數不勝數。

  等羽人消失後，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新的種族「天使」。若干年，不就在有人記得羽人，不會再有人知道，天使原本只是羽人。

  一個被奪取身體與信仰的種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