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二章 俠骨飄香

  以巨子的實力，扇侯除非也到達了聖人，才有可能不會被發覺。可沒想到扇侯是傀儡，

  傀儡本身就沒有生命的死物，又何來的殺氣。

  「巨子，快走。」這是墨大的最後一句話，本來是墨家下代巨子的墨大，就這樣死在此地。

  「走。」扈國屍說道：「你以為以後還會有墨城，還會有墨家？」

  在眾恪對自己動手時，巨子就已經預料到，肯定也會對墨城動手。

  巨子脫掉上衣，在他身體上，到處都是長短不一的傷疤，已經找不到一寸完好的肌膚。

  諸子百家為學派，所以都默認為是由文入聖，可卻忽略了墨家。

  「我入聖之後，都在猜我是由文入聖，還是由武入聖。」巨子盯著空中的四屍，平靜的說

  

  道，雖然毫無殺氣，卻處處殺機。

  「禹皇在世間，留下了俠盜，才有了我墨家，千萬墨者的跟隨。」

  巨子加重語氣，身後的持弓人被他吸入體內，身體上的所有傷痕，泛出淡淡紅光，仿

  佛是在炫耀。

  每一條傷疤，都是他的榮耀。

  「我以俠入聖，所以諸位請赴死。」

  巨子放棄了一切的技巧，用最簡單直接的方法，來進行這場戰鬥。

  大殿之中元氣橫生，地面上，牆壁上印跡重重，傷痕累累，粗大的石柱猛然斷裂，激起一陣塵土，瞬間將現場淹沒。

  「這就是聖人的戰鬥？」虢侯對著晃動的大殿說道。

  「我怎麼知道。」扈侯沒好氣地回答。

  「沒有動靜了，我們是不是要去看看。」虞候小心翼翼地說道。

  大廳里原本響聲如雷，可剛才突然安靜了下來。

  「可以，你去看。」扈後盯著大殿，眼睛都不敢眨。

  「轟」

  原本安靜下來的大殿，忽然幾聲巨響，震得大地都隨之顫抖。

  「地牛翻身，快跑。」虢侯掉頭就要跑。

  「混蛋，好好待著，要是影響士氣，小心宰了你。」扈侯抓住虢侯，絲毫不留情面。

  「轟轟轟」

  大殿的前半部剎那間坍塌。

  「這，怎麼辦？」宿侯看著廢墟問道。坍塌的前半部分，就是剛才四屍所在地方。

  「是不是該去看看。」虞候再次提到，這次沒有人反對，卻也沒人前去看。

  「你去看看。」扈侯指對他們身後的一名貴族說道。

  那名貴族看到扈侯正指向自己，臉色瞬間被嚇得蒼白。

  「要去派你的人去。」虞候冷冷地說道。

  被派的貴族是虞候的屬下，看到扈侯派自己屬下去送死，當然不願意，對他們來說平民是消耗品，可貴族卻不是。

  看到虞候頂撞自己，扈侯臉色一沉：「當初可是說好，由我全權指揮，現在派個人去也不行？」

  「哼，剛才在殿內，就把我的人排在最前，我都沒與你計較，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安的什麼心。」虞候說道。

  「住嘴，快看。」宿侯在旁邊說道。

  大殿的廢墟中，鑽出四道紅影，正是四屍。全部滿臉的驚恐，朝他們的方向倉皇逃竄，仿佛見到什麼大恐怖一樣。

  按照年齡算，四個都是幾千歲的老怪物，在他們身前，神州遠沒現在祥和，遍布怪獸妖物。

  「轟」

  整個廢墟被炸開，一道人影出現在灰塵中。他左肩扛著一個人，右手提著一把黑色的長劍。

  黑影如同鬼魅一般，直接出現在四屍前方，黑色的長劍在空中印下一條黑色的軌跡，久久不能消去，將天空分別了兩半。

  四屍直接從巨子上方飛過，身體從上下分開，四道白球從體內飛出。

  這就是祖靈的真身，就算附的屍被殺，只要祖靈沒事，最多也就是修為受損。

  他們只要能回到靈牌，有子孫拜祭，在香火滋潤下，恢復過來只是時間問題。

  巨子瞄準其中一個祖靈，一劍刺出，眼看就要將祖靈串在劍上，可劍尖卻直接透過白光，穿了過去，沒造成一點傷害。

  祖靈並非實體，而是趨向於一種精神力的集合體，要想滅殺祖靈，最好的辦法就是用秘術，即用精神力才能將它徹底滅殺。

  「連法身也不行。」巨子手中的黑劍，正是他的第二法神。

  祖靈看到巨子的黑劍，也無法對他們毫無傷害，由最初的慌張，變得有些炫耀。他們竟然在巨子前方盤旋了幾圈。

  「哈哈，我們最多回到靈牌之內待上幾年，就可以復原，可你卻要死了。」其中一個祖靈說道。

  「沒錯，我要死了。」巨子對著祖靈坦然說道。

  「難道你們墨者，真不怕死？」另外一名祖靈問道。

  「怕也沒用。」巨子仰頭對著祖靈，咬牙切齒說道：「就像你們一樣，再怕也要死。」

  巨子的話，讓祖靈感覺到一種莫大的危險，他們知道眼前這個男人，絕對不會無緣無故說出這種話。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香味，將四名祖靈緊緊包裹住。

  「俠之大者，縱死，香飄十里，故名俠骨香。」巨子和墨大的身體，碎碎破裂化為粉齏。正好清風吹過，飄散在天地間。

  俠為人間正氣，俠骨香絞殺一切陰物。

  如果四大祖靈能夠直接圍殺巨子，讓其餘諸侯膽寒，那麼幾天發生的事，可能會隱瞞一段時間。

  可現在巨子一人，就與四大祖靈同歸於盡，眾恪的實力，就無法讓其餘諸侯臣服。

  幾天之後，天下皆知，包括墨非夜。

  帶給他這個消息的不是別人，而是獻，與此帶來的還有另外一個消息。

  「祭靈軍的殘軍，已經到達會稽城附近，準備攻擊羽山，奪回他們的領地。」

  獻的言外之意，就是要墨非夜和衛起兩人，去與祭靈軍會和。

  「是，我們馬上動身。」墨非夜和衛起回道。

  在得知祭靈軍要進攻羽山的消息後，木蘭本身也算祭靈軍人，自然要前往，雨歸塵，姜雪蟬等人，也想要跟墨非夜一起去。

  若不是柳狂雲現在統領白水大營，也要跟著去。

  「你不要慌。」衛起神秘兮兮的說道。

  「什麼？你說話倒是說清楚啊。」柳狂雲追問道。

  「軍機不可泄露。」

  獻不但沒有催促眾人快點上路，看到雨歸塵後，連忙說：「不慌，不慌，沒那麼快，過幾日在出發。」

  「唉。」柳狂雲看著夜色嘆氣道，自從獻來到後，這幾日他幾乎都無法正常睡覺。

  若墨非夜等人離開，營中的高端戰力，一下子就走了一大半，白水大營就會出現戰鬥力猛降的問題。

  若是以前，梓桑九旅中的任何一支軍隊，都有自己完整的戰鬥系統，對此並不是十分依賴。

  白水大營卻有些不一樣，現在大營里的兵力，有一萬多人，數量遠高於梓桑九旅。

  可這些人卻來自不一樣的軍隊，以自己原來的大內作戰，戰鬥力並不低，可合在一起，就不是那回事。

  這幾個月，衛起已經在著手解決這個問題，還有了一點成績。可現在衛起就要離開，他自己也清楚，自己不是這塊料。

  手下的四名校尉，不光互相不服，也都不是這塊料。

  「唉。勞資就是一馬賊，狗日的王離，真是害死人。」柳狂雲嘴裡抱怨道。

  當初要不是王離，非要他去暫代羽林軍，自己也不會被強推到現在的位置。

  「他可沒害你。」

  柳狂雲回頭看去，發現衛起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身後。

  「你下次能不能像做賊一樣，走路能不能有點聲音，半夜三更嚇死人。」柳狂雲和衛起早就混熟，說話也沒以前那麼拘謹。

  「以前變法的時，怕被人掌握蹤跡，所以養成了做什麼都不留痕跡的習慣。」衛起說道。

  「你一聖人，還怕這些？」

  「誰也不是天生的聖人。」

  「哦，你來做什麼，是不是覺得貿然跑了，對不起我，也睡不著。」柳狂雲沒好氣地說道。

  「哈哈，又不是我要走，別搞得像個怨婦一樣。」

  「要不這樣？」

  「不。」柳狂雲話還沒說出來，就被衛起直接拒絕。

  「你聽哦說完，說不定正合你心意。」柳狂雲繼續說道。

  「不。」

  「要不你來當這白水大營統領。」

  「不。」

  「唉。」柳狂雲低著頭，發出一聲長嘆。

  「你為什麼非要我留下來？」衛起問道。

  「你也知道，我就是一馬賊，帶個幾十人，殺人越貨還可以，你要我管這大營，我實在力不從心。」

  「放心吧，獻不讓我們馬上走，肯定是有原因。」

  「她能有什麼原因，無非就是看到雨歸塵，太過興奮，追逐她問七問八。」說到這裡，柳狂雲就一陣頭疼，胸口還隱隱作痛。

  這幾日獻就像狗皮膏藥貼在雨歸塵身上，簡直是形影不離，從上次雲夢澤分別後開始，想到什麼問什麼。

  昨日腦袋裡，不知道哪根筋被絆動，居然當著所有人的面，問雨歸塵願意護送芊芊離開，是不是因為暗戀墨非夜。

  理由竟然是，等安然送走了芊芊，墨非夜就只屬於她一人。搞得雨歸塵當場發飆，在眾人的勸導之下，才不了了之。

  柳狂雲作為當時的主要調節人，挨了雨歸塵兩記小粉拳，才平息了雨歸塵的怒火。

  「呵呵，別擔心。」衛起又莫名其妙的來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