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七十一章 白水大營

  會稽城中發生的事，很快就被傳開。

  雨國貴族雨季，雨效等人，因為觸犯律法，被大司馬衛起懲罰後，便懷恨在心，於是勾結外邦，意圖刺殺衛起。

  幸虧衛起在侍女小月的掩護下，才得以逃脫，兇手在追擊途中，被巡邏雨軍發現，全部格殺。

  真像是當夜參加圍殺衛起的人，除了幾個天人境逃脫外，其餘人都被雨軍圍剿。而那幾個僥倖逃跑的天人境，也會選擇閉嘴。

  觸摸九鼎的墨非夜，衛起，跟隨獻出城後，再沒有出現。要是按以往的規矩，兩人應該

  前往秦關，加入祭靈軍。

  可就在一個月前，前方傳來了消息，秦關已破。除了少數人，撤退到玉門關外，大行伯之下其餘人，皆已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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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蘭在收到消息的第二天，直接沖入犬封國附近，將一腔的怒火發泄到犬封身上。要不是魂八子，柳狂雲，姜雪蟬等人趕到，她就被活活的拖死在犬封國內。

  離衛起，墨非夜消失已經整整三個月。

  白水滔滔，水面上煙霧繚繞，若是在晴朗的日子，在軍營之中，可以遠眺對面定北城。

  自從夏軍撤退後，定北城就城門緊閉，陷入死一般的寂靜，數十萬不死民，再也沒有出現過。

  駐守在此處的夏軍，主要是由神機營，髦頭軍，羽林軍三部的殘軍組成，可三部的統領皆已戰死。

  此處雖然有墨家巨子坐鎮，可墨家巨子不在軍中，並沒有任何的職位。勉強算來，此處職位最高的，居然是暫時代管羽林軍的柳狂雲。

  「你們快找個人！」面對一大堆的戰報，資料，柳狂雲幾乎要崩潰。

  他生性灑脫，不喜歡受拘束。雖然統領過青雲盜，可除了搶劫之外，其餘閒雜事，都有人來安排。

  羽林軍和髦頭軍的三名校尉，和柳狂雲早就熟悉，知道他的個性，都捂著嘴忍住不笑出聲。

  「破戎，你來。」柳狂雲對羽林軍校尉說道。

  「嬴火，姬暗，你們兩隨便拿個來。」

  「木英，你來。」

  「哼。」

  木英是神機營唯一活下來的校尉，他是正統的軍人，對柳狂雲的散漫十分反感。可卻不得不承認，在場的眾人，除了柳狂雲外，找不出更合適的人選。

  最有可能成為統領的幾大都尉，無論誰做這支軍隊的統領，另外三人都必定不服。

  「難道我們就這樣，漫無目的地等過去？」木英問道。

  自從羽山水寨被攻破後，此處隨時有背部受敵的危險。想要擺脫這種局面，就只有兩條路，重新打過白水，或者奪回雲夢澤。

  這句話又提醒了柳狂云：「要不我們把寄奴統領請過來？」

  「不行！」四名校尉異口同聲道，表現出難有的默契。

  現在柳狂雲是他們的統領，將來有機會，還可能會重建羽林軍，髦頭軍，神機營。

  因為三部現在建制還在，都還有數千人兵力。若是寄奴過來，他們很有可能就會被直接編入北府軍。

  若是三部編制在他們手中被撤銷，他們死後還有何面目，去面對戰死統領，面對那些親澤同袍。

  「唉，這也不行，那也不行。要不你們輪流來。」

  木英一般翻看文書，頭也沒抬地說道。

  「你好像平時就管過事一樣，上次木蘭進犬封，你一聲不哼就跟了過去，要不是被破戎校尉遇到，估計你招呼都不準備打。」

  「呵呵，難道本統領做什麼事，都要給你交代？」

  「在我們鄉間，兩夫妻吵架，要是婦人覺得理虧時，就會拿出我不跟你過了的架勢。」

  「哈哈，木校尉，這個比喻確實十分確切。」破戎說道。

  「確實如此。」贏火點頭道。

  「實在是高。」姬暗也附和。

  「哼。放肆」柳狂雲冷哼一聲，衣袖一甩，擺出十分生氣的樣子，走出帳篷外。

  四大校尉對他的套路，早就見怪不怪，也知道把這來去如風的青雲盜關在這，確實是很委屈他。

  柳狂雲出門後，圍著大營繞了一圈，就溜達到洋水旁坐下，想安靜一會。

  「你不在帳中待著，跑到這裡來做什麼？」姜雪蟬提著水桶，看樣子剛打完水。

  「你怎麼自己來打水。」柳狂雲連忙站起來，有些尷尬地撓撓腦袋。

  自此幫芊芊時，柳狂雲幫姜雪蟬和芊芊，扛下李天師的天雷後，到處都在瘋傳，姜雪蟬是柳狂雲女人的消息。

  「我不自己打，你幫我打？」姜雪蟬回到。

  柳狂雲連忙上去，結果姜雪蟬的水桶：「走吧，我幫你提回去。」

  姜雪蟬倒是毫不客氣走在前面：「你現在幫我提水，不知道明天會傳成什麼樣？」

  柳狂雲一聽，連忙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我都不怕，你怕什麼？」姜雪蟬發現柳狂雲沒跟上，回頭說道。

  「唉！」柳狂雲長嘆一口氣，邁步跟上：「也不知道芊芊和墨非夜怎麼樣了。」

  「你慢點，水都灑出來了。」姜雪蟬說道：「你也沒他們的消息？」

  「沒有，不過最新消息，雨姑娘在雲夢澤出現後，又在薄州出現。」

  雨歸塵在桃花林，埋葬雨亦濃和塵洗月後，就直接殺入雲夢澤，攪了個天翻地覆。姜雪蟬和收到消息後，就馬上趕了過去，還是晚了一步。

  「唉，希望歸塵能來找我們。」姜雪蟬感慨道，短短數年時間，當初進沃焦戰場的幾人，都已物是人非。

  就連後來結識的妙戈也已香消玉殞。

  「希望如此吧。」若是其他人，來找他們的可能性極大，只是雨歸塵的性子，雖也說不準。

  就像沒人猜到她會插手芊芊的事，最後卻成了護送最遠的一人。

  「給我吧。」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姜雪蟬的帳篷門口，正好遇到木蘭掀門而出

  「你們幹嗎？」木蘭正好看到，柳狂雲把水桶交到姜雪蟬手中，還未待柳狂雲回答。

  「怎麼不進去坐坐？」

  「不了，不了。」柳狂雲回到。

  「哼，廢物！」木蘭冷哼一聲，就跑去找魂八子。

  木蘭敢愛敢恨，認為姜雪蟬和柳狂雲兩人，也是無風不起浪，現在柳狂雲的表現，在他眼中，就是畏畏縮縮。

  柳狂雲也不好解釋什麼，只能搖搖頭，無奈地離開。

  姜雪蟬的營帳內，堆滿了各種瓶瓶罐罐，一進來就坐到一張書案前，開始擺弄各種草藥。

  在這段時間，她也沒有閒著，幾次與木蘭潛到對面，捉了幾隻不死民回來研究，所獲雖然甚小，可還是有所收穫。

  不死民依靠一種，常人聽不到聲音，來傳播信息。若能掌握各種聲音，可能會成為將來與不死民，作戰的關鍵。

  「噹噹當。」

  對於外面的警鐘聲，木蘭早已經見怪不怪，只要天空中出現羽人的行蹤時，哨兵就會敲鐘示警，可總是會不了了之。

  由於新城最後遭到了羽人的襲擊，大營在墨家的不斷加固下，弓弩遍布，對空中的防禦，已經到了一個恐怖的地步。

  姜雪蟬停下了手中的夥計，今天的警鐘雖然也停了，卻有些不正常。從外面士兵的腳步聲可以判斷出，可能有別的事發生。

  她東西整理好後，也跟了出去，看到兩名長著光翼的羽人被人捆綁得嚴嚴實實，丟在地上。旁邊站著幾名老朋友。

  「墨非夜、衛起，你們來了。」姜雪蟬也沖了過去。這是芊芊事件之後，他們第一次見面。

  現在的墨非夜少了初變成血鴉時的狂躁，多了一份冷靜。可身上血腥氣息更加濃郁。很難和以前那名沉默寡言的墨者聯繫到一起。

  「姜姑娘。」羽人居然認識姜雪蟬。

  「你叫游光。」姜雪蟬也認出了羽人，正是他們在黑森林中遇到的游光。

  「我和墨非夜從會稽城離開後，就進入被東山山脈一探究竟。」衛起說道。

  「那我們進去說。」柳狂雲知道，衛起他們這次，肯定是有所發現。

  衛起他不是很熟悉，可以墨非夜卻很了解。憑墨非夜的性格，若沒發現，肯定不會出來，只會在深山老林中在待了幾個月。

  「這就是墨非夜，怎麼現在變成這樣了？」

  「真的看不出來，發生了什麼事情？」

  「看到沒，旁邊的就是雨國大司馬，據說是雙聖。」

  「什麼叫雙聖？」

  「這你就不會懂了吧，你看墨家聖人，就是以墨學入聖。儒家聖人，就是儒學入聖，他就是兵家，法家分別入聖。」

  「這麼牛。那豈不是一個人打兩個聖人？」

  「還有個羽人，是幹嗎的？來投降的？」

  人群中議論紛紛，其中對衛起的興趣最大，畢竟雙聖可謂是前無來者。

  大帳中只留下四名校尉，柳狂雲，姜雪蟬，魂八子，木蘭，游光，墨非夜和衛起。

  「那兩名羽人？」柳狂雲剛說話，就聽到帳外有人大喊。

  「墨非夜，墨非夜，你個狗日的回了，不通知。」

  帳篷的門帘被掀開，墨攻行大大咧咧的跑了進來，看到墨非夜後猛然一愣。

  定北城之後，墨攻行第一次看到墨非夜。

  墨攻行瞪大眼睛，把墨非夜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指著墨非夜，哭喪著臉說道：「你。」

  「你這也太帥了，當初我們三個人，你變的這麼帥，衛起也是雙聖，只有我，只有我。」

  墨攻行看到墨非夜和衛起，本來有一肚子的話要說，也只說出了一個「你」後，其餘的話就被卡在喉嚨管，發不出半點聲音。

  「嘩」

  門帘再次被掀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