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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趙宣救場

2024-09-09 02:25:05 作者: 吳啟冥

  在天平府當中,有一種刑具叫做木鐵夾。

  這是一種黑木夾子,單看外表就像是尋常女子夾頭髮的夾子一樣,但是在這種夾子裡面卻有很多細小的倒刺。

  但凡夾在手上必定會血流不止,再加上倒刺地緣故,即使鬆開了夾子,上面地倒刺也會撕下來一大片肉。

  「啊……」

  孟海發出了一聲悽厲的慘叫,額頭上瞬間布滿冷汗。

  木鐵夾所夾地虎口部位瞬間被鮮血覆蓋,鮮血順著夾子兩邊地埠,一點點地滴落在地面,瞬間竟然濕了一大片黑石磚。

  主事聲音顯得極度冰冷,他冷笑了一聲,說道:「都說你們文人有骨氣,讓我看看你能堅持幾天,希望在這幾天裡面,你不要咬舌自盡,那可是畏罪自殺的罪名,你們這些文人書生可擔待不起。」

  主事話音落下,直接將手中的木鐵甲往外面一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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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海虎口處瞬間血肉模糊。

  主事順手從一旁的木桶裡面拿過兩個帶著餿味的饅頭扔到了孟海身上,又從一旁的木桶裡面拿出了一碗鹹菜。

  鹹菜扔到地上,陶瓷的碗瞬間被打碎,鋒利的陶瓷碎片散落一地,裡面的鹹菜更是散落滿地。

  主事……這是想要讓孟海自殺。

  在孟海自殺之後,手印那還不是隨隨便就就能蓋上,至於名字……找個人代替就好了,反正死無對證。

  在主事看了,一個有骨氣的文人書生受到如此大辱,心情激動之下,用陶瓷碎片割腕自殺也不是不可能的。

  如果這位書生能夠熬下來,大不了他派人天天過來折磨一下這個有骨氣的書生,他就不信還逼不出來一份口供。

  主事長嘆了一口氣,這錢還真是不好收呀。

  孟海腹部遭受到了重擊,右手虎口又被撕下來一大塊肉,整個人的身體躺在陰冷的黑石地面緩了許久,這才晃晃悠悠的坐了起來。

  右邊牢房當中的紅衣少女仍舊是半縷髮絲遮位半張臉,她目光望著孟海,半晌之後才吐出一口氣來。

  少女的聲音帶著沙啞,可能是這段時間在牢房吃不好,喝不著所致。

  「剛剛那個牢頭打你的時候明顯有分寸,只會讓你感到疼痛難忍,並沒有傷及你的身體。你手上臂架裂的虎口部位如果沒有藥膏,可能會感染,但是在這裡也不會有藥膏讓你治療傷口。」

  紅衣少女的父親開過醫館,她也學到了父親大半真傳,現在一眼就能判斷出孟海狀況。

  孟海本扣在身後的木製囚籠上,咧開了嘴,衝著紅衣少女一笑:「多謝!」

  孟海說著抓起沾著污漬,帶著酸味的饅頭被一口咬下。

  紅衣少女沾著泥水的嘴唇動了動,似乎要說些什麼,但是換來的只有一聲長長的嘆息。

  她連自己都過不好,又怎能顧好別人。

  右邊牢房的中年大漢豎了根大拇指,聲音帶著驕傲。

  「我本以為我夠爺們的了,沒想到你比我還夠爺們。都說你們書生隨便威脅一下該招的就招,即使是假的也能說成真的,沒想到你還挺硬氣的!」

  孟海苦笑一下,並沒有多做解釋。

  孟海想著自己有什麼辦法可以逃出去,想著如果自己真的簽了那張罪狀又該會被怎麼弄死。想著自己,可能是那些網文穿越者裡面最悲催的一個,剛剛過來沒多久就被壓入到了牢房,還被折磨了一番翻。

  孟海正在這邊天馬行空的想著各種各樣的事情,監牢大門外再次傳來個鎖鏈的響動。

  監牢被人打開。

  外面傳來了十幾道急匆匆的腳步聲。

  走在最前面的人,正是剛剛那位主事。

  只不過相較於上一次從容不迫,顯得極度高傲、舉世無敵的主事,現在的主事就像是被人追殺一般狼狽。他衣冠不整,甚至就連頭上的官帽都不知道掉到哪裡了。

  主事跌跌撞撞的來到孟海牢籠前,直接跪了下來。

  這一幕看呆了中年漢子,老者和紅衣少女。

  主事還沒有說話,一隻腳就直接把主事踹到了一旁。

  來的人是……趙宣。

  趙宣身旁還跟著一人。

  此人身上的衣著孟海看著有些眼熟。

  赤雲服,黑煞刀,白銀明月帶,黃金玉佩,這是巡御司的經典裝扮。

  孟海看見來人是趙宣,強忍著身體還殘留的疼痛就想要站起來,那木製的囚籠大門卻已經被人一腳踹開。

  那可是牢房堅硬的木製大門,就這麼被一腳踹開了?

  踹門的人,正是趙宣身旁的那位巡御司的人。

  巡御司這人看上去三十多歲,身形看上去也有些瘦削,但是一腳踹開關押囚犯的囚龍木門,足以見得它的力道強大,說不定還是位面練家子。

  趙宣笑意盈盈地走了過來,走到了用雙手攙扶著木質囚籠邊緣才能勉強站起身來的孟海面前。

  孟海勉強露出一個笑容,有些感動的說道:「你是來救我的?」

  趙宣看著如此狼狽的孟海,卻搖了搖頭。

  孟海心中一緊。

  趙宣從懷裡拿出來了一個熟悉的黃色摺疊本,將教育上一個跌著墨水的摺疊本,這個摺疊本就顯得新上許多。

  趙宣略帶得意的說到:「你可別忘了,你還欠我五次課業作答呢,之前你可是答應好好的。」

  孟海愣了一下,最後有些哭笑不得地抬起了那血跡淋淋的右手。

  孟海已經扯下了書生服上的一縷布條,將右手的虎口簡單的包紮了一番,但是從中盛出來的雪仍舊將白色的布條打濕呈現紅色。

  趙宣趕緊擺了擺手,這位玉面少年郎臉上露出了沮喪:「上次你給我作答的本子落到了我父親手裡,我父親一看就知道那不是我寫的,這回你說我寫!」

  孟海聽到這話,更是有些哭笑不得。

  趙宣用手指了指身旁巡御司的那位,說道:「這位是我父親派來保護我的,叫宋智。你的這件事就交給他處理了,你們幾個把他給我抬出去!」

  趙宣後半句話是對著幾個牢頭說的,在這其中,就有之前與主是一起打過孟海的那個。

  孟海目光極為不善的看著此人,此人也是有些尷尬的不知所措。

  巡御司的宋智,這個時候走了過來。

  此人三十多歲,但是臉上卻帶著若有若無的調侃,這感覺就像是和自家哥哥無意間的打鬧一樣。

  宋智似乎看出了什麼,向前快走幾步,僅僅伸出了右手便直接將五大三粗,膀大腰圓的牢頭給提了起來。

  這牢頭的體型可要比宋智壯上好幾圈,但宋智卻十分輕易的便將牢頭提到半空,隨後往牢房外面一扔。

  牢頭壯大的身軀直接撞到了一旁的木製牢籠上,直接撞裂了幾根大圓木。

  孟海眼皮跳了跳,忽然又想起來,面前這人可是一腳把自己牢房大門給踹斷的。

  宋智臉上重新多出一副調侃,說道:「孟夫子放心,那些人我都會處理的,夫子身上傷勢如何,是否需要我請來醫官給夫子瞧瞧?」

  一旁斷趙宣聽到這話,連連點頭,絲毫沒有顧及這裡可是天平府總 理衙門的監牢,那稚嫩當中帶著囂張的聲音傳出。

  「就是啊,如果你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叫人把天平府的人全部拉出去砍頭,給你出出氣,你看如何?」

  孟海聽到這裡,眼皮再次狂跳。

  孟海趕緊搖了搖頭:「不必了,隨便找個附近醫館的人給我包紮一下就行了。」

  孟海現在仍然有些直不起身子,之前被牢頭打過的那一圈現在仍然隱隱作痛。

  在孟海右邊牢房當中的紅衣少女忽然站了起來,由於紅衣少女忽然站起身,驚動了在場數十人。

  數十人的目光瞬間落在紅衣少女的身上。

  紅衣少女似乎從未被如此多的人盯著,他微微的低下了頭,半縷髮絲仍然遮住了半張臉。

  紅衣少女猶豫了一下,開口道:「他小腹部位被打的那一拳,抹點活血化瘀的膏藥就行了,晚上睡一覺大概就能好。只不過餬口傷的傷有些嚴重,附近醫館應該有賣紅花霜的,這能防止傷口感染,在清洗好傷口之後塗上一層紅花霜。再買上一瓶金桂粉塗在傷口上可以止血,然後再塗上一點潤油膏,可以讓新肉更快的長出來,也能夠進一步防止傷口感染。」

  宋智聽了之後,若有所思的看著紅衣少女。

  趙宣天熱卻一臉茫然的環顧左右,接著又茫然的問道:「什麼霜?什麼膏?什麼怪異的名字,還不如塗點金瘡藥,你懂醫術?」

  紅衣少女微微點頭,說道:「家父是開醫館的,我也學了一些!」

  趙宣點了點頭,朝著背後一人說道:「把她放出來,然後把她的案子給我消了,她以後就是無罪之身,然後讓她出去把她剛剛說的那些全部買上。」

  趙宣一邊說著,一邊十分熟絡地從身後那人腰間扯過了錢袋,直接丟給了牢房當中的紅衣少女。

  紅衣少女接過錢袋,眼底泛過茫然。

  趙宣狠狠瞪了一眼自己身後那人:「你還愣著幹什麼,趕緊把鎖打開啊,難道還要讓人一腳把他踹開?」

  趙宣身後站著一人點頭哈腰道:「公子,這是不是有點不合規矩?」

  趙宣猛地一瞪眼:「你們這天平府總 理衙門裡面有多少冤案我是知道的,要不然我找人查一查?」

  趙宣身後那人臉色大變,趕緊吩咐人把紅衣少女牢房大門的鎖鏈打開。

  趙宣沒去管紅衣少女,他在前方帶路,徑直離開了天牢。

  宋智絲毫不嫌棄孟海身上殘留的嘔吐物以及滿身的不明粘液,直接背起孟海離開了監牢。

  剩下的是一群手足無措的牢頭,剛剛不是說要他們把孟海抬出去嗎,現在……

  老者和中年大漢看到這一幕,那可謂是羨慕至極。

  之前被趙宣一腳踹開的主事跟在人群的最後面,一句話也不敢說。

  孟海被宋智背入了一間閣樓,這閣樓看上去倒像是某人的辦公場所,在面前寬敞的大廳左側放著一張軟床。

  孟海被放在了軟床上。

  趙宣一臉嫌棄的站在三步之外,吩咐人出去備點衣服。

  趙宣捂著鼻子,嫌棄的說道:「你好臭呀,如果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掉茅坑裡呢。」

  孟海狠狠地瞪了一眼趙宣,沒和他閒扯的心思。

  有幾個穿著淺青色類似於官袍的人端來了水和點心,有一位看上去二十多歲的侍女服侍著孟海喝水。

  整個閣樓裡面瞬間又多了十幾道身影。

  原本寬敞的閣樓這下子被圍得嚴嚴實實。

  站在最前面的是趙宣和宋智,之後是數十個穿著官袍的天平府官員,在這之後是一干官差侍從。

  孟海這次是徹徹底底的體會到了帝王般的待遇。

  噗通……

  孟海這邊剛剛喝了幾口溫水,一道人影被人拖拽著扔到了孟海床前。

  這正是天平府總 理衙門裡的那位主事。

  只不過此時的主事已經完全沒有了之前的趾高氣昂,他身上那一套淺青色的長袍早就已經褶皺不堪,頭髮也已經凌亂到了極致,有半隻鞋子都已經跑丟了。

  趙宣身旁站著一人,這也是位中年人,此人討好似的開口說道。

  「公子,現已經查明,此人私收聚賢酒樓的賄賂高達數千兩白銀。此人聯合他的遠房堂弟,巡御司小旗孫偉,一起陷害美食樓和孟夫子,並且對孟夫子亂動刑罰,這是證據。」

  這位中年人一邊說著,一邊從懷裡取出來了被撕成兩半的認罪書,還有好幾張完整的認罪書,只不過上面目前都還沒有寫名字。

  那一張被撕成兩半的認罪書是孟海當時在牢房乾的,其他的認罪書都是從主事身上搜出來的。

  中年人對準趙宣拱手行禮:「公子看……接下來怎麼辦?」

  趙宣目光望向了孟海。

  孟海知道這是趙宣想讓自己拿主意。

  孟海想了想,說道:「依律如何?」

  中年人立刻回道:「私收賄賂,栽贓陷害,濫用刑罰,濫用職權,依律當打三百大板,押入死囚牢秋後問斬。」

  孟海床前的主事聽到這話身驅一抖,他想要爬上孟海的床求情。

  只不過他剛剛有所動作,一旁的宋智辯已經抓住了主事的脖子,隨手一扔,便扔出了數十米之遠。

  如果不是距離較近的幾個官員慌忙躲閃,這被甩飛的主事肯定會砸到兩、三個官員的身上。

  主事似乎已經忘記了身上的疼痛,他趕緊向前爬動幾步,竟是來到中年人的身前,抱著中年人的大腿哭嚎道:「總 理大人,總 理大人小人知錯了!」

  主事說到這裡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就想爬到趙宣身旁,只不過再快要接近趙宣的時候又被宋智甩飛了。

  在場的官員見到這一幕,同時低下了頭,他們身上沒有一個是乾淨的,所以這個時候選擇了沉默,生怕自己多說一個字,這把火就燒到自己身上。

  孟海的聲音忽然傳出:「算了,我大人有大量,秋後問斬就算了……」

  正在四處找人求饒的主事聽到這話,隱藏在凌亂髮絲間的雙眼一亮。

  趙宣卻饒有興趣的望向孟海,雖然他才和這位孟夫子呆過幾天,卻知道這位孟夫子絕對有後文。

  果然,孟海又說了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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