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碰瓷

2024-09-09 01:58:26 作者: 好好學習的天天

  曾氏越說越覺得自己沒有盡到一個母親的責任。她是個失敗的母親。

  「不要自責了,這怪不著你,只能怪那些個惡徒。」齊二老爺擁著曾氏坐到了床邊。

  「不,若是我堅持不出門,或者不去人多的地方,我緊緊抱住羨哥就好了。」曾氏是越說越自責,已經不能自拔。

  她不喜出門,還有一個原因,是擔心羨哥的身世萬一暴露,會給他帶來危險。

  畢竟初遇時,她就覺得對方身份的不尋常。

  「一個人不可能因為擔心發生意外就不出門,也不可能永遠不出門,就算是一直在家裡,也有發生意外的可能,若是這樣你該怪誰?所幸如今羨哥被救回來了,而侄媳婦也沒有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她會好的,這就是萬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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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可我就是不能不去想……」

  安慰了許久,曾氏讓齊二老爺去休息,他便出去找齊雲蒼。國公爺不在,這件事定然由侄子親自查。

  齊雲蒼在寒水寺的後山有一個自己的房間,孤寂而肅穆,他將齊二老爺帶到了那個房間。

  房間四周都是齊雲蒼的人。

  「侄兒可查到羨哥被搶是何人所為?」平時不顯山不露水,可齊二老爺知道這個侄兒是最有本事的,皇上如今還沒有讓他入朝,定是對他有更大期望。

  「二叔,您可有仇家?」

  齊二老爺內心一個咯噔,羨哥不是他親生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用對付羨哥來對方他確實是有效的,他為官多年,得罪的人定然是有的,但卻一時想不出是誰。

  「你可是鎖定懷疑對象了?」

  「侄兒已經知道他是誰。」對方派來的人手不是什麼死士,更似匪徒,無需多厲害的審問就問出來了。

  「是誰?我一定要將其繩之以法。」齊二老爺目光堅定。

  敢公然挑釁國公府,對方也是夠大膽的,他倒是要看看他們有幾個膽子。

  「是林氏。」

  「林氏,什麼?你說誰?」

  「二叔,你沒有聽錯,我說的就是林氏。」

  「不可能,她不可能這麼做,而且她去哪裡找到那些人幫她做這件事?」

  齊二老爺自信林氏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中,甚至他對她根本不設防。

  「她有兄長吧?她兄長和兇手有交情。」

  林氏確實是有一個大哥,而且她和她大哥的關係非常之好。

  齊二老爺心裡也有些不那麼確定了。

  他雖然對自己很有信心,但他侄兒也不是個會開玩笑的。

  「這件事你有幾分把握?傷害侄媳婦的是否同一伙人?」回京的路上,齊二老爺已經仔細了解了事情經過,知道搶走羨哥的同時,蘇言裳也受了傷,以他的眼光看,像是兩伙人的行為。

  不得不說,齊二老爺為官多年,還是有其精明的,一眼就看出了二者的不同。

  「另一伙人沒那麼容易查出,像是江湖上的殺手組織。」那日對方的箭射入阿言的禪房,當時他們有準備,阿言的床上只是一床被子。

  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齊二老爺心驚,再刷新了對侄子的認識。

  「我能不能見一見抓到的匪徒?」問的是傷害羨哥的那一伙人。

  「自然是能的,二叔可以親自審問。」

  齊雲蒼將人關在寒水寺的訓誡室,齊二老爺一進一出,已經知道齊雲蒼所言不假,他想欺騙自己也無用。

  他也在反省自己的做法是否正確。

  齊雲蒼沒有再多說,他相信二叔能做好自己該做的。他也有自己該做的,殺手是不可能關在寺院的,在抓到後,已經將人關到了國公府的牢房,就等他回去審問。

  雖然他還是更想等蘇言裳醒來,但審問也是刻不容緩,晚了恐還有後手。

  許芝微出手,蘇言裳的命是保住了,但因腦袋受了影響,能不能醒來,除了大夫能力所及外,就看老天了。許芝微這回也是秘密前來,她也不願意踏入京城。

  不過有許芝微在,他也能放心,可暫時回一趟國公府。

  回蘇言裳的禪房看了眼對方是否醒來,齊雲蒼再次出門的時候,在長廊上遇見了盧氏。

  「母親。」猛然見到盧氏,他還差點沒反應過來,自己的母親為何會在此。

  「世子,你回來了?」盧氏也很意外。

  兒子之前說是去給蘇氏找大夫,沒和她這個母親打一聲招呼就去了,她還是從別人的口裡得知的。如今人回來了她也不知道。

  「母親,我回一趟京城。」說完就離開了,也沒有問一問親娘是否要一起回去,畢竟他是騎馬的,哪裡想到那麼多彎彎繞?

  但盧氏就不那麼看得開了,殷英這時候自然是要先開口的:「世子就不問問夫人這幾日都是怎麼過的?她——」

  「殷英,別說了,無論我怎麼做,他都不會領情,兒子就是生來討債的。」

  齊雲蒼心裡裝著事,二人在身後說話根本沒聽到,著實讓盧氏氣上加氣。

  此時他還不知道,除了這個母親,還有另一個娘在給他挖坑。

  鎮北侯府,易老夫人懶洋洋地半躺在美人榻上:「可惜了,我的腿腳還有一些不好,蘇大夫就去了。」

  面上不見半點惋惜之色。

  「老夫人,蘇大夫還沒有去,只是受了重傷。」嬤嬤提醒道。

  「以往別人受了重傷,她來治,如今她受了重傷,誰來治呢?沒人能治了。」

  「老夫人說得很對,不過,那麼多太醫——」

  「都是廢物,你見老身什麼時候找過他們?都是找的蘇大夫,可惜了,蘇大夫去了,她的野草堂也沒人管了,要不老身就當一回善人,幫她將店鋪看管起來吧,以免有人搶了去。」

  「老夫人說的是。」

  「這世間,也只有老身才有資格收了她的野草堂,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是因為那些人都沒有真心嗎?」嬤嬤試探地問道。

  「是,當初誰信任蘇大夫了,直到如今,除了那些沒得選擇的窮人,還是老身最信任蘇大夫,每次有半點不舒服,老身都第一想到蘇大夫,你看其他人,他們找蘇大夫了嗎?寥寥無幾。」

  自從蘇大夫為救人,背上插箭跑了半個京城,加上鈴鐺城門口那一喊,幾乎所有京城人都知道了她的英勇事跡,於是家家戶戶都時刻關注著她,所以才有了那麼多人或真心,或假意地上寒水寺給她點長明燈。

  「最關心」她的易老夫人,當然也知道蘇大夫的情況,她還挺妒忌蘇大夫能得到那麼多人的愛戴,也派人去給她點了長明燈,畢竟她的病還沒有完全好呢。

  「在她醒來之前,由老身先將野草堂看管起來,嬤嬤,讓掌柜進來。」她可是知道野草堂里有些草藥,外頭是沒有的。

  野草堂之前請過一個夥計,後來對方舉家搬離京城,蘇言裳就不用夥計了,她出現的時候就開門,不出現的時候開門也無用。

  後來她在三角巷遇到記性極好,對味道也極敏感的姑娘——林素素,就將她帶到野草堂一邊學習,一邊幫忙。

  平日蘇言裳不在店裡的時候,林素素也開店門,但就在店裡練習抓藥,看醫書。

  這幾日,聽說蘇大夫受了傷,他們三角巷許多人去寒水寺祈禱和等待,但還有一些人是堅持在崗位上的,他們不能讓蘇大夫醒來後發現,她的店鋪被打理得亂七八糟了。

  蘇大夫信任他們,他們也要做到最好。

  「大夫,我來看診。」一中年男子佝僂著背,蹣跚地走進了野草堂。

  林素素見到,趕緊上前扶他,然後熱心道:「大叔,今日我們坐堂大夫不在,你有什麼不舒服的,可以到旁邊的醫館看診,也沒有多遠......」

  「什麼?我好不容易走到了這個醫館,你竟然讓我去其他地方,這是什麼道理?大夫不在你為何要開著門?開著門病人進來又不給看,這又是什麼意思?今日我就在這兒不走了。」

  「大叔,我開門是因為有些人可能會上門抓藥。」

  「我不管,這醫館如此,還開什麼醫館,老夫今日就要在這兒看診。」

  林素素一個心驚:是遇到碰瓷的了?

  她得趕緊讓人送消息出去。

  她寫了個紙條,走到外頭,連同幾塊銅板一起給了一個住在附近的少年。

  她叮囑道:「坐馬車去,要快些知道嗎?」

  少年點頭,他知道這個野草堂是神仙開的,不敢怠慢,租了一輛馬車將信送到了三角巷。

  三角巷自然有人送去寒水寺,將紙條給到顏娘子手上。

  林素素轉身回店鋪,就見一個中年婦人急匆匆地衝進鋪中,母鴨般的嗓音驟然響起:「哎呀老伴兒,你這是怎麼了?」

  林素素朝那中年男人一看,對方坐在椅子上閉著眼,任憑婦人如何搖晃都不見反應了。

  她頭皮一緊——

  「哎呀殺人了,殺人了。」婦人殺豬般的叫聲引來了外頭路過的人駐足。

  「這不是蘇大夫的店鋪嗎?蘇大夫可是神醫,怎麼可能殺人呢?況且,蘇大夫出事了,你們不知道?還來她的店鋪,怎麼讓她診治呢?」

  路過的都是西城的商人居多,他們或多或少都找蘇大夫看過診,對蘇大夫都是信任的,特別是她治病總比別人快,許多時候還不用喝苦藥湯子,一針兩針下去就好了。

  「我們不知道啊?我老伴兒生病了,我就叫他來蘇大夫這兒,說蘇大夫好,我沒聽說蘇大夫出事了啊!況且,若是出了事,為何還要開門營業?讓我們跑錯了地兒,耽誤了治病的時辰。」

  這麼說也不是沒有道理,但還是覺得不對勁。

  「如今你丈夫的情況,還是趕緊帶去其他醫館吧,死馬當活馬醫說不定還能救一救。」

  人群里有人說道,他自然也是幫著野草堂的。

  「他已經去了,他已經去了,你們不要打擾他了。」

  「那人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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