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三日之約

  紅色身影很不客氣地朝著地面發火，似乎想要用鞭子打出一團如她一般紅的火來。

  「姑娘找我？」

  「你就是齊雲愈？」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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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看招！」紅色身影揮鞭而上，還好齊雲愈輕功好，瞬間跳開原地，而下一鞭子已經揮了過來。

  「餵你是誰啊？別一言不合就打人啊，總得有個理由吧——啊，喂喂餵——」

  那小辣椒並沒有停下手，而是追著齊雲愈跨過了幾個小山頭，他都有些氣喘吁吁了，最後一招制住了對方，生生將鞭子搶了過來。

  「還我鞭子！」

  「你幹嘛打我，我根本就不認識你，這無緣無故的。」

  齊雲愈不想承認自己功夫不行，要不然早就將對方制住了。

  「你竟然不認識我，你趕緊地讓你家裡取消與我的婚約，我是不可能和你成親的。」

  「哦，原來你就是那個......那個女的？你直接說就行了嘛，何必打一場？」

  齊雲愈是如何都想不到，母親眼中適合他的已經訂婚的大家閨秀名門之後竟然是眼前這個風風火火的女人。

  怎麼辦，他今天沒有易容，讓對方看到了自己帥氣的面容。

  「什麼那個女的男的，我跟你說，我是不會喜歡上你的，趕緊取消婚約。」

  「太好了，我也不喜歡無緣無故跟個不認識的女人成親，原來是不認識，現在是見過但確定不喜歡的女人，你放心，我回去馬上辦這件事。」他放下心來。

  沒有被他的神仙面容迷倒就好。

  「等等，鞭子還給我！」

  齊雲愈將那鞭子丟了回去。扭頭就要離開。

  「等等。」

  「又作甚？」

  「你要怎麼說啊？取消婚約的事。」

  「我就說，小辣椒來找我說和我不合適，要取消婚約。」

  「不許叫我小辣椒！你真是個蠢的，這樣的話我都和家裡說過了，沒有用。」之前說她多受寵，都是假的，連一個她沒見過的人都要強迫她嫁，這叫什麼受寵？

  「那要怎麼說？」

  「說你不行。」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說你不行。」

  「不可能。」

  「哎，你傻呀，只有你這樣說，我們的婚約才能黃了。」

  「不可能，你知不知道說一個男人不行代表什麼？」

  「沒有其他人會知道，我家裡的人我知道，他們不會將你不信的事傳出去，會找其他理由取消婚約的。」

  他們英武將軍府就不是嘴碎的人家。

  「如果你不說，我也可以傳出這樣的傳言，讓大家都知道你不行，全京城都知道。」

  「你無恥！」

  「你就說你做不做吧？」

  齊雲愈思考片刻：「你只是想要取消婚約吧，那也不一定用這個方法嘛，只要取消就可以了是吧。」

  「是。不過我的方法最有效，你若是不能在三日之內取消，就等著我的大招。」

  「哎，三日就三日，你等著！」

  冬日漸冷，寒水寺的香火卻是常年都很旺，小辣椒來了寒水寺，也入鄉隨俗地上了一炷香之後才離開，她向佛祖祈禱自己和齊二爺的親事不成。

  宋琛也來了，他上了一炷香，真正的純屬入鄉隨俗，卻沒有在心裡祈禱什麼。他是來找蘇言裳的。

  二人走在山間小道上。

  「我親自跑了一趟北方十鋪，發現他們都是雜貨鋪。」

  「這個我早就知道了，你找到他們的帳本嗎？」

  宋琛每次刻意去找蘇言裳，都會想辦法說服她去寬城，但都沒有成功，直到有一日，蘇言裳說：「安國北方十城，干就合作。」

  安國北方都不算富裕，宋琛是不想在那邊發展的，但這算是堂妹第一次向他遞出橄欖枝，他就算不與她合作，也可以幫她。

  宋琛深深地看了堂妹一眼，說道：「我沒有找到他們的帳本，但是，很多事也不是非得看帳本才知道。」

  「所以你看到什麼了？」

  「那些店都是雜貨鋪不假，但它們都有經營糧食和草藥的渠道，與其說是雜貨鋪，不如說是雜貨鋪偽裝下的糧鋪和藥行。更具體的，就得觀察上一段時日。我已經讓人在那邊待著了。」

  「我只去了山源府，派出的其他人在其他九個府縣，都發現了同樣的情況，我才覺得奇怪。」

  蘇言裳皺眉，她覺得，自己可能沒有那個實力在北方經營十個店鋪。

  「怎麼了？」見蘇言裳不說話，宋琛問道。

  蘇言裳嘆了一口氣：「我覺得有些沮喪。」

  「為何？你讓我幫忙查這些店鋪，是想要打敗它們？」

  就像她想要打敗雲祥閣和月桂樓一樣。

  蘇言裳不語。

  宋琛猜到什麼，說道：「其實你不需要面對面才能打敗他們。」

  「我不懂。」

  「你太過執著，其實可以換個角度看。」

  「有許多店，我們寬城都不能在安國開，其他國也不能，但也不影響我將商業藍圖布局到這邊。」

  「你的無名樓其實已經有那麼點味道了，你已經有了一個藥鋪，一個成衣店，一個酒樓，還有一個糕點鋪子。」

  利師傅一直還做著糕點賣，本來蘇言裳想要將糕點弄到無名樓，但經過賞花宴的宣傳後，糕點店生意火爆，她覺得可以弄成一個品牌，但無名樓她還不想它有名字，且無名樓不是屬於她一個人的，於是二者並沒有合併。

  「就這幾個店，我已經看不過來了。」

  「所以你並不需要自己去看，藥鋪和成衣鋪子也不是每天都去，我想無名樓過一段時間你也會放手，因為你想要的更多。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我總覺得你開起這些店，只是為了某個原因，達到了以後，你就想丟開，因為你的目的達到了，這些店鋪只是你的一個工具，所以你不算是商人。」

  「就像你的醫術很好，但內心裡又不承認自己是大夫。」

  「我沒有想真正丟開，但是我想要的太多，目光總是跟著某人。」

  「如果你想打敗那些店，你可以試著去用商人的想法。其實不知不覺中，你已經讓他們沒有你也能運轉得很好，因為你很會用人，你可以做得更多。」

  「而且，你有銀子。」

  他給了二百萬呢。

  「酒樓是我喜歡的，但我也不想浪費了醫術。」

  「但好的廚師不好找啊，或者醫術也能和酒樓合二為一？」

  蘇言裳沉默。

  「你知道安國的江南最大的布莊有幾台織機嗎？」

  「二百台。」

  「是的，就連我在寬城都有五十台織機。」

  宋琛笑道：「我在寬城開了十個酒樓，但我在其他國家也有和別人合作。」

  這才是成功的商人，她本沒有那麼大野心，但易老夫人將她的野心養大了。

  「堂哥，謝謝你。」也許她可以進行下一步的計劃了。

  「回去吧，那頭已經有人在等著你了。」宋琛笑笑。

  蘇言裳轉過頭去，只見齊世子站在山林小路的另一頭，見到二人看過來，他大步走了過來。

  「世子。」

  「宋公子是特意來寒水寺？」

  已經過了初一了，這個特意就很有說法了。

  宋琛笑得意味深長：「是啊，我是來和蘇老闆談合作的。」

  他調查了，他們二人的婚禮非常潦草，因堂妹是被李代桃僵，糊裡糊塗就便宜了信國公世子，那個叫馮佳賢的偷偷換了一半的嫁妝，而這個傻堂妹卻沒有找她算帳，就放過她了。

  這確實是蘇言裳的大度了，嫁妝，她只在乎封長寧的，只在乎被易老太婆搶去的那些。

  而且，當時雖然生馮佳賢的氣，但那些嫁妝本來就是沈氏為對方準備的，沈氏的東西，她不想貪。

  齊雲蒼伸手將蘇言裳的手牽起，蘇言裳毫無感覺的樣子讓他有些沮喪，難道蘇大夫真的對他半點感覺都沒有嗎？

  還是對寬城那個小子動了心呢？少有見蘇大夫和男子單獨待那麼久的時候。

  當然，他二弟不算。

  二人走了一小段路，齊雲蒼忍不住問：「他還讓你去寬城嗎？」

  「沒有了，但我倒是有些心動，不過短期內是不會去的，世子應該知道原因。」

  是因為易老夫人吧，她一日不倒，蘇言裳都不會離開的。

  「宋公子還挺有本事，竟然能讓你對寬城嚮往。」

  他知道蘇言裳是個做事目的性很強的人，她的整個人生似乎只有一件事，那就是為表姐報仇，其他的她似乎都不在乎。

  就像當初她被李代桃僵嫁人，她也能平靜接受，因為成親不成親對她來說區別不大，反正她都不在乎。

  蘇言裳若是知道齊世子這麼想，定然是要反駁的：換個男人不一定，畢竟當初也是覺得齊世子有用的。

  「離開這裡也許也不錯。」在這裡可能還會想起不願意想的過往。

  齊雲蒼眼神一暗：「安國沒有什麼值得你留戀的嗎？」

  「世子你太誇張了，離開一個地方去另一個地方，也許只是去想到處看看，表姐從前跟著她外祖父去過一些地方的，我還沒怎麼縱情山水過呢，等那些事了了，去看看這個天下也很不錯，就如我師父一般。」

  師父一邊行走於山水之間，一邊行醫，雖然很低調，但救的人真的很多，所以名聲也在那時候傳遍天下。她到過的地方都有人見過這位神醫的。

  「我也許還能做得更多，我到每個地方去當鈴醫，到那邊的山上採藥，你不知道，草藥的產地可是沒有辦法取代的，像越國的氣候就能長出許多安國長不出的好藥材來一樣。」

  「那樣在每個地方待的時間不就很長？」

  「待的時間長了，才能真正了解那一處的風土人情啊，反正我沒有家，在哪兒，哪兒就是家，不需要趕著回家的。」

  齊雲蒼聽她這麼一說，心尖一陣抽痛。

  他想問蘇大夫能不能給他機會，一陣寒風颳過，他最終還是壓下了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