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值得信任的人

  「本世子有什麼不能？上回你傷害羨哥，有我母親不顧對錯幫你，這回你傷了唯一能幫你的人，還想有人幫你嗎？」

  梅若蓮眼神一暗，眼底迸發瘋狂：「世子，妾為何這麼做，你不知道嗎？都是因為你啊，你不知道妾愛慘了你，你不知道從見到你第一面起，妾的心就再也容不下別的男人了，所以你一定要救妾，若是不救，這天底下怕是沒有人如妾這般愛你了。」

  「聽著還挺像真的，你愛過幾個？」

  「世子，你說什麼？自然只有你一個，妾這輩子非君不嫁，就算是為妾，我堂堂梅家嫡女，也願意當你的妾，只求你也能真心對我。」

  「沒有真心。」齊雲蒼轉身就要走。

  梅若蓮想要睜開捆綁的椅子，卻整個人連同椅子倒在了地上：「世子，世子，你不要走，救妾，救妾啊！妾是一時糊塗，之前在牢里被折磨，內心惶恐至極，才逼得妾做出此等錯事，世子一定要原諒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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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言裳在門外聽到了二人的對話，當然，是齊雲蒼讓她過來聽的，齊雲蒼之前問她要不要在門外聽聽。

  蘇言裳當然不會拒絕了，雖然她已經猜到了真相，但還是想聽惡人親口承認。

  齊雲蒼沒有扶起跌倒的梅若蓮，徑直出了門，見到蘇言裳，僵硬的面部線條立即緩和了下來，問道：「你要和她說話嗎？」

  「不需要。」

  沒什麼好說的了，她的想法她基本了解，看到對方的樣子她就厭惡，還有什麼見面的必要呢？

  齊雲蒼沒有再回那間房，和蘇言裳二人一起走向後山的小道。

  「她會被如何判刑？」

  「不會輕，差點就殺了誥命夫人，不處斬也會被流放了。」

  一個女子流放會如何？大多數都會在半路死去，有些是受不了苦，有些是被人害了，一路上總有許多可預知不可預知之事。

  「你又給你表姐報仇了。」齊雲蒼道。

  「這仇可不是我報的，只能說自作孽不可活吧。」此人沒有直接害死她，但也確實做了一些噁心人的事，而她之所以中招，也怪自己蠢，所以，梅若蓮有這樣的報應她也知足了。

  從另一個角度說，梅若蓮能將易凌風勾了去，更應該怪罪的難道不是該易凌風嗎，他可是有婦之夫。

  「世子會不會覺得些許難過？」說難過可能重了，畢竟他從來沒見過齊雲蒼正眼瞧過梅若蓮，「或者說不忍？」

  「不會。」也許前世也沒有愛過吧，否則就像蘇大夫說過的，如果是真愛，哪怕是對方做錯了，他應該也會包容。

  「你想去拜祭你表姐嗎？」齊雲蒼問道。是他自己想去，刻意問蘇言裳要不要去，若是去的話，他就打著陪她去的理由，一起去看封長寧了。

  他的心裡還有一絲不能為人知的奢望。

  「嗯，要的，不過不是現在，等到易老太婆被消滅的時候吧。」

  齊雲蒼：......

  「有一個問題一直想問蘇大夫。」

  「請說。」

  「其實你隨時都可以不管易老夫人，只要你不管，她大概也活不了，為何你還要救她呢？」

  特別是這回，齊雲蒼知道老太太的情況真的很危急，當時不管就會死，或者半身不遂，蘇大夫不僅救了她，還說之後會給對方慢慢調理，可以好全。

  雖然她被對方求助的時候，看起來淡定不著急，可是救人的時候，絕對是沒有半點水分的，從對方的表情就能看出。

  娘的這種情況他在他人身上見過，就算是太醫出手也好不全的，她不盡力也沒人會知道。

  蘇言裳想了想，說道：「大概是掌握仇人命運的感覺很好吧！」

  齊雲蒼轉過身，深深看了蘇言裳一眼，手就忍不住摸了摸她前額的劉海：「蘇大夫其實最是善良。」

  如果他有一天要去北邊打仗，也不用擔心娘的身體了，他還曾經擔心過如果沒有他在京城，會有人，包括蘇大夫這個視老太太為仇人的人會趁機做些什麼，但現在，老太太的身子問題他完全可以信任蘇大夫。

  蘇大夫其實沒有意識到，她每次救對方的時候，都十分客觀，開藥不多一分不少一分，針灸也一絲不苟，如何對待其他病人，就如何對待她口中的死老太婆，其實，她已經做到了一個合格大夫該做的。

  她就是一個值得信任的人，那麼恨一個人的時候都能保持清醒的頭腦，都能不去殺自己的仇人。

  蘇言裳瞪大眼睛：「世子這是做什麼？」

  這男人從來沒有對她做過那麼親密的動作，摸她的頭呢，她都沒反應過來要用針扎他。

  沒有武功底子善良軟弱如她有針在手也不會總想著拿它們當武器。

  「哦，我就是見今兒風挺大的，蘇大夫的頭髮被風吹亂了。」齊雲蒼耳根發紅。

  「多謝世子。」

  易老夫人也醒了，醒來就見蘇言裳在房裡照顧著她。

  「還是閨女你貼心啊！又是你救了我？」一段日子沒見易老夫人，她看起來老了許多，大概是孫子的事讓她憔悴了吧。

  蘇大夫妙手回春，若是一般大夫救治，此時的易老夫人連話都說不出來，蘇言裳已經讓她的嘴歪程度降到最低，說話僅有一點點口齒不清。

  「是老夫人命大，總能逢凶化吉。」

  「小妮子嘴甜，哎，老身這回真的靠你了，你能不能住到我府里去？」

  一旁的嬤嬤提醒道：「老夫人，蘇大夫已經成親了，她是要住在婆家的。」

  「哦，對哦，我都忘了，哎，真是太可惜了，若是你還沒有成親，我定要我兒子娶了你。雖然我的大兒子不在了，但我的二兒子也是不錯的。」

  她久不見二兒子，竟也有了想念。

  蘇言裳：老太太，上一世你可不是這樣說的，你常說的是要休了我。

  真是諷刺啊！

  「如是婆關係，可就不會那麼好了。」

  「不會，若你是我的媳婦，我們的關係鐵定好，不像那個信國公夫人，聽說她對你不好？還給世子納妾？簡直不可理喻。」

  蘇言裳：你從前也很不可理喻，給大將軍納的妾更多。

  兩個老太太都是一類人，都認為自己從來沒有錯誤，她們只能看到她們想看到的，聽見她們想聽到的。

  「你怎麼會在這寒水寺的？」

  「我婆婆來此修養，我陪著。」

  「寒水寺就是住著舒服，老身想著也在這兒住上一段日子，你陪著你婆婆的時候，也陪陪我吧。」

  她知道許多信佛不信佛的夫人都喜歡來這兒。

  「好的，老夫人。」

  盧氏這日本是要和鍾靈侯夫人和她的女兒在佛寺見面的，只是她出了意外，見面的地方只能是盧氏休息的那間禪房了。

  「夫人怎麼變成這樣？」鍾靈侯夫人關切地問道。

  見有客人來訪，一直在房間陪著母親的齊雲愈起身出去，鍾靈侯的三女兒殷瑛的臉立即燒紅了起來。

  她母親說了，信國公夫人約了母親過來，定然是為了二公子的親事，國公夫人看上了她，想要給她和二公子說親。

  她只瞟了二公子一眼就已經亂了心跳。

  「哎，夫人發生了意外，受了傷，我們夫人本還想和您在外頭看看風景的，可如今她連說話都艱難了。」康嬤嬤解釋道。

  「康嬤嬤，你別說得那麼誇張，我還好，就是在後山摔了一一跤。」不能告訴別人是梅若蓮傷了她。

  前不久才高調幫助梅若蓮在圈子裡揚名，沒想到那麼快就打了臉，這種事是萬萬不能讓別人知道的。

  昨日鬧的動靜頗大，又是封山又是審問的，著實嚇著了許多人，但都不知道出了什麼事，等到了解封，大多數人都下山了，但鍾靈侯夫人帶著女兒沒有下山，因為她看到了信國公府的馬車還在，而且似乎還見到了齊二爺。

  鍾靈侯三女兒殷瑛給盧氏行了一禮。

  果然是個有禮的，她很滿意。

  盧氏也不想想，誰第一次見面不都有這麼一禮？

  鍾靈侯夫人自是以為盧氏要將其女兒與齊二爺配對，所以冒著風險住在寒水寺，終於等到了這個機會。

  「夫人休息好，殷瑛她最會照顧人，之前也跟過她外祖父學過幾日醫學，相信她能照顧好您，就讓她留在這裡照顧你吧！」

  「真的嗎？」盧氏很驚訝啊，「看不出殷三姑娘竟然還懂醫呢！」

  鍾靈侯夫人擔心盧氏誤認為自己的女兒喜歡做那些下三濫的事情，補充道：「殷瑛只是學了些皮毛，給人看病不行，照顧人還是可以的，當初我們都不同意她學，只是她說自己學了醫，以後家裡人有點頭疼腦熱的，她都可以照顧著，外人哪兒有親人照顧得好啊！」

  盧氏微笑：「真難得。那就讓她跟著我照顧我幾日吧，我一見這孩子就喜歡。」

  大兒子氣自己，大兒媳更是不知道哪兒來的趾高氣揚的氣勢，不愛搭理自己，眼前這個很有眼緣，最重要的是還是個懂醫的，蘇言裳懂醫，就成日地拿醫來說事，就讓她看看，別的懂醫的媳婦是怎麼做的。

  殷瑛高興地留下，鍾靈侯夫人和盧氏寒暄了幾句，就說不打擾她休息先回去了。她沒隨大流回去的目的已經達到。

  寒山寺的風波沒有影響到京城，雖然入了冬，但大家也陸陸續續開始準備起過年，街上和各家各戶倒是忙碌又熱鬧。

  英武將軍的小女兒騎著一匹駿馬，揮動著長鞭，箭矢一般飛奔向城外，很快便來到了寒水寺，問了幾個和尚信國公府二公子住在哪裡，因剛發生過意外事件，那些和尚都不敢回答。

  英武小辣椒就將鞭子往大殿的地上抽得啪啪響，小和尚趕緊去找她口裡提到的齊施主。

  齊雲愈一頭霧水，剛到大殿就見到一抹紅色的身影。